第40章【今天是《皇帝的新裝》！】

　　周四上午。
　　頭天的節目收聽率出來了。
　　今天宣讀收聽率的不是總監趙國洲，而是那個新人賈嚴，看得出，趙總監這是有意大力培養他。
　　賈嚴拿著表格對大家道：“領導把這個任務交給我了，我其實也挺緊張的，因為我壹直覺得宣布收聽率是個得罪人的工作，呵呵。”田彬和武大濤都善意地呵呵笑笑，配合了他壹下。
　　有什麽好笑的？
　　張燁嗤之以鼻，心說妳們丫笑點也太低了啊，給什麽話都能樂啊？
　　“第壹名，《話說天下》。”
　　“第二名，《每日娛樂》。”
　　“第三名，《深夜鬼故事》。”
　　前面的排名都沒什麽變化，已經固定了。
　　張燁在乎的是《老少故事會》的收聽率，因為現在他只有這麽壹個欄目了。不止是他，同樣關心的還有馮老師這個主持了《老少故事會》很多年的老家長，張燁的豪言壯語他壹點也不相信，不信自己這麽多年都沒有達成的心願能被他完成，但張燁的那些慷慨激昂確實感染了馮老師，他很期待。
　　第十名……
　　第二十名……
　　賈嚴念到最後的時候，終於出現了張燁的欄目，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嘴角不動聲色地撇了壹下，“最後壹名《老少故事會》，收聽率0。28%！”又是墊底！又是最後壹名！這幾乎不僅僅在文藝頻率是末尾了，就算在整個京城廣播電臺所有頻率內，也肯定是倒數三名之內的！
　　馮老師嘆息壹聲，他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張燁險些罵出臟話，我靠！有那麽差嗎？這可是《白雪公主》啊！他那個世界最牛逼的童話故事啊！要不要這麽離譜？收聽率還是可憐的零點幾個百分點？跟以前壹點變化也沒有？不應該啊！鬼吹燈的故事和他扔出來的幾首詩已經證明了兩個世界的文化是可以互通的，怎麽會不行啊！
　　田彬斜眼掃向張燁。
　　李四和武大濤也分別望了眼張燁的表情。
　　然後他們和其他人就都沒有說什麽了，甚至連嘲笑都沒有，因為他們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誰也沒把張燁昨天跟氣頭上說的“豪言”放在心上，現今的童話故事早被人說爛了，就那麽些個，不說小孩子，他們大人都快倒背如流了，這個環境下妳還想著將《老少故事會》做起來？他們只有呵呵壹笑了。
　　念完成績，大家開始工作了。
　　張燁約好了十點鐘的4號錄播室，就要過去。
　　馮老師跟背後叫住他，猶豫良久，開口道：“算了吧小張，這可能是妳最後幾期節目了，盡力了就沒有遺憾了。”
　　張燁沒回答，默默進了錄播室。
　　算了？不可能！他的字典裏就沒有算了這兩個字！即使全世界都不認同他，即使所有人都覺得他不行，張燁也會貫穿自己的信念和原則，他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將自己的事情做到最好！
　　開始錄！
　　張燁很職業，縱然心情再有起伏，當推開耳機的壹刻，他也會換上壹個應有的表情，暖笑道：“小朋友們大家好，歡迎收聽今天的《老少故事會》，不知道昨天白雪公主的故事大家覺得好不好聽，又或者有沒有讓大家有所思考長大後應該做壹個什麽樣的人，今天我再給大家帶來壹個故事。”
　　《老少故事會》跟以前的《深夜鬼故事》壹樣，都是個沒有廣告贊助的欄目，收聽率太低了，所以張燁也不用跟錄制鬼吹燈最後幾十期壹樣每天都要錄廣告，而是直接說故事就行了。
　　“許多年以前，有壹位皇帝，為了要穿得漂亮，他不惜把他所有的錢都花掉。他既不關心他的軍隊，也不喜歡去看戲，也不喜歡乘著馬車去遊公園——除非是為了炫耀壹下他的新衣服，他每壹天每壹點鐘都要換壹套衣服。人們提到他的時候總是說：‘皇上在更衣室裏。’”
　　有人猜到了！
　　是的，這就是張燁那個世界大名鼎鼎的、甚至出現在了語文課本裏的著名的童話般的故事——《新聞聯播》！
　　好吧以後不開這個玩笑了，絕對不開了！
　　嗯，童話的名字叫新……叫《皇帝的新裝》！
　　“‘他實在沒穿什麽衣服呀！’最後所有的百姓都說。皇帝有點兒發抖，因為他覺得百姓們所講的話似乎是真的。不過他心裏卻這樣想：‘我必須把這遊行大典舉行完畢。’因此他擺出壹副更驕傲的神氣。他的內臣們跟在他後面走，手中托著壹條並不存在的後裙。”故事完了。
　　……
　　出了錄播室去洗手間。
　　馮老師正在廁所抽著悶煙，“錄好了？”
　　“好了。”張燁走去解手兒。
　　結果他壹靠近，周圍好幾個文藝廣播的同事都呼啦壹聲散開了，田彬也在便池那裏，他褲子都沒提好便遠遠躲開，這才顧上提褲子拉拉鎖，然後繞著張燁出了廁所，其他人也差不多。
　　廁所壹下子空了！
　　馮老師啞然失笑，“瞧妳這人緣。”
　　張燁無辜極了，“我有那麽可怕麽我？”
　　“妳說呢？那天辦公室還不夠邪門啊？我知道是巧合，可那也太巧了，壹次三次五次，別人看了誰不哆嗦啊？呵呵，也就是咱倆關系好，否則但凡得罪了妳小子的人，誰心裏不得掂量掂量？”玩笑了幾句，馮老師見周圍清凈了，便道：“我知道妳盡力了，欄目的事情沒關系，我早有心理準備了，也早知道這個欄目維持不了多久，賈嚴是臺領導的親戚，他的節目要上，誰也擋不住的！”
　　張燁卻態度很明確，“馮老師，我覺得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這個理由，那個因素，其實都是借口，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他們！我就不信咱們欄目收聽率壹輩子也上不去！深夜鬼故事就是我帶出來的，以前大家怎麽說這個欄目？都說不行，甚至成績比《老少故事會》還要差，可現在怎麽樣？我用我的努力把它帶起來了！我能把頻率最差的節目做成收聽率前三，我現在就能把老少故事會也做成收聽率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