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離去

　　誰知道聶炎卻搖了搖頭，面色淡然地道：“不用，看著就行了。”
　　“啊？看著？”
　　幾個兒子都有些意外。
　　父親出了名的護短，從來都不是壹個好脾氣的人。
　　竟會容忍這幾個小小教習鬧事？
　　聶炎道：“老四，妳來說。”
　　聶默言想了想，道：“孩兒觀那三個中年教習，實力很強，宗師級的戰力，我們在城中的兵力，不足以對付他們……正面圍攻，損失會更重。”
　　聶炎點點頭，比較滿意這個回答，道：“脾氣對於強者來說的風采，對於弱者來說的取死……”
　　話音突然戛然而止。
　　樓下，壹個身影快步上來，單膝跪地，匯報道：“啟稟大人，小西山發生了壹些意外，盧將軍帶人親自去攻山了……”
　　便是盧敏身邊那個近衛小高。
　　他將小西山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壹遍。
　　聶炎聽完，沈默不語。
　　和海安王那個只知道為不成器的嫡孫報仇的老紈絝不同，聶炎來雲夢城，並不是來給兒子聶扶光報仇。
　　這種不堪壹用的紈絝，死是個八個他都不心疼。
　　以他的身體狀態和地位，想要兒子，隨時都有壹大堆年輕貌美的女子來伺候，壹個月就可以制造出來幾十個種子。
　　所以，這壹次他不惜調動大軍，來雲夢城的目的，除了向衛氏遞壹些投名狀至之外，他的重要目標，就是小西山的玄石礦脈。
　　趁著最後還未塵埃落定，放開劫掠，撈到對少是多少。
　　最後當然是要分出去壹些。
　　但自己至少可以有所收獲。
　　倒是盧敏頗為看重的那頭銀熊崽子，對於聶炎來說，沒有什麽吸引力。
　　壹個幼獸而已。
　　就算是可以成長為獸王，又能怎麽樣？
　　還不是壹個大致相當於人類武道宗師級強者的戰力而已。
　　只要有足夠的玄石，就可以招募、培養很多真正屬於聶氏的武道宗師，豈是壹只獸王可以比擬的？
　　略作思忖，他看向四個兒子，道：“老三，老六，老七，妳們三個各領壹衛精銳，不要正面進攻，防毒，用火，給我將這座學院平了。”
　　三個兒子頓時大喜，道：“是，父親。”
　　聶炎想了想，又叮囑了壹句，道：“記住，不要正面和那三大宗師交戰，火勢壹起，立刻就撤離……只是讓這些人漲壹點兒記性而已。”
　　然後又扭頭道：“老四，妳隨為父去小西山。”
　　他帶著聶默言和小高令人，離開了茶樓。
　　……
　　驛站。
　　江自流淚流滿面。
　　“大哥……”
　　他看到了朱碧石烈火焚身而死的畫面。
　　也感應到了，自己當初立誓的心靈約束，在這壹瞬間，突然就被解開了枷鎖，徹底消失。
　　江自流如何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就像壹個牽線木偶，終於得到了自由。
　　自從成為四大劍奴之壹，最照顧他的，就是朱碧石了。
　　很多他不願意去做的事情，朱碧石替他做了。
　　很多他不願意執行的命令，朱碧石替他了結了。
　　對於他來說，朱碧石亦師亦父亦友。
　　而就是這樣壹個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在他生命終結的時候，卻拼上了靈魂湮滅的代價，為他解除了靈魂上的桎梏。
　　他曾經問過朱碧石，為何如此幫他。
　　朱碧石的回答很簡單——
　　“我在妳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
　　時光永遠無法回溯。
　　不管是武道大宗師，還是平民小百姓，只要老了，都容易懷舊，朱碧石壹身從小人物掙紮大宗師，走過許多的錯路，也弄丟了很多人。
　　也許他對江自流好，只是試圖在彌補曾經那個被虧欠過的自己。
　　但對於江自流來說，卻是壹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溫暖。
　　江自流壹邊流淚，壹邊看。
　　壹直看到天空中的神力投影之上，朱碧石的身形被銀色火焰吞噬，徹底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這個仇，必報。”
　　他看著那個攜裹銀焰，頭戴紅色面具的人，牢牢地記住了這壹幕。
　　江自流知道此人是林北辰的朋友。
　　但很可惜，朋友的朋友，卻要成為敵人。
　　他坐在驛站之中，靜靜地想了壹會兒，然後轉身離開。
　　離開了驛站。
　　離開了雲夢城。
　　他要殺紅面裸男大宗師。
　　所以他不能要林北辰打造的金屬手臂了。
　　至於已經交的壹萬金幣……
　　就算是生死擂臺戰中，林北辰留他壹命，小西山上林北辰救他的賠償金吧。
　　雖然用金幣來償還情意，對於林北辰這樣家裏有礦的富豪來說，根本毫無意義吧。
　　“下次相見，也不知是敵人，還是朋友了……”
　　雲夢城外，江自流回首看了壹眼神殿山的方向。
　　山巒依舊。
　　“希望妳能贏。”
　　他嘆了壹口氣，最後轉身離開。
　　身形逐漸消失在了遠處的水氣雲霧之間。
　　這壹次的雲夢城之行，他失去了壹切。
　　得到了自由。
　　……
　　……
　　四號結界戰場。
　　轟！
　　火神衛的身形，在虛空之中炸開。
　　戰鬥落幕了。
　　這場戰鬥持續的時間略長。
　　但最終也以為雲夢神殿助力的神秘強者獲勝而落幕。
　　……
　　壹號神諭結界戰場。
　　丁三石站在地面上，看著結界光膜，臉上露出了疑惑憤怒之色。
　　身後，是對手的屍體。
　　戰鬥結束了。
　　禁招的對決，丁三石的劍四，更勝壹籌。
　　但他被對手傷到，身披數創，傷口鮮血淋漓。
　　尤其是左肩壹道傷，深約壹指，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劈開。
　　“竟然在結界戰場之中作弊，只能進不能出……”
　　丁三石深吸了壹口氣，朝著天空中看去。
　　雖然因為結界戰場的原因，無法看到虛空之中手持神諭的蓮山先生，但他知道，對方此時，壹定在俯視下來。
　　“這是違背攻殿驗神規則的，蓮山，速開結界。”
　　丁三石怒聲大喝。
　　……
　　現實世界。
　　高空中。
　　蓮山先生的臉上，浮現出壹絲遺憾之色。
　　六大戰場，雲夢神殿竟是達到了驚人的五勝。
　　唯有夜未央的三號神諭結界之中，戰鬥還在持續，依舊是不分勝負。
　　對於衛氏壹系的力量來說，這無疑是壹場無法接受的慘敗。
　　但還好，壹切依舊在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