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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魔神

黑幕底十三

修真武俠

這壹日,李唐京城中又是壹陣的爆竹陣陣,新年早已過去,可是近日來卻似好事連連壹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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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父與子,兄與弟

九龍魔神 by 黑幕底十三

2023-1-16 17:38

  這壹夜,夜靜壹人呆在自己院子之內,獨自酌飲。盛夏天氣,格外清爽,僅僅是夜晚卻已經十分溫和,對著月光,夜靜壹時間頗有種“對影成三人”的感覺。
  壹邊溫著酒,夜靜壹邊看著天上的月亮。
  夜常春的遺體已經被夜寂派人請走了,現在應該是已經是放在祠堂之中了。此時此刻在夜靜的心中,自己父親音容猶在,好似還在眼前壹般,臨終前與自己所說的那四句話依舊回蕩在夜靜的耳邊。
  父子之情啊……
  夜靜長嘆壹聲,正想著些什麽,壹邊溫著的酒卻已經好了,本以為自己早已看淡人間生死,豈料世事無常,即使是自己也看得不開。擡手為自己輕輕斟了壹杯酒,夜靜端起酒杯壹飲而,本來修為頗高的他卻因為這壹口灌得太猛,壹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直接嗆了壹口,猛地咳了出來。
  連續的猛咳,眼淚帶著鼻涕,直接就出來了。
  夜靜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而哭。
  父親對自己兄弟二人很是嚴厲,無論是鞭子還是木棍都是能用的上手,每壹次教訓都會把自己打的皮開肉綻,絲毫不看自己已經多大年歲了。上壹次也便是最後壹次打自己,那便是在夜靜二十二歲的那壹年,即使自己已經及冠,夜常春依舊揮手便打,絲毫面子都沒有給他。
  這壹次的夜靜,只感覺自己快被打死了!
  那是因為什麽事情夜靜已經淡忘了,但是夜靜那極大的自尊心就被這樣的碾碎了!當時年輕的夜靜只想壹死了之,他甚至懷疑父親到底愛不愛自己,生下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他只是想去夜家最高的房頂由上至下跳下去而已。
  只是為了看看夜常春會不會為了自己痛哭。
  但是最後,夜靜始終是不敢,他沒有跳下去,而是選擇了離家出走,離開了夜城,離開了夜家,也便是這壹次的離開家,夜靜認識了自己的師父,本身自己身上便有祖父教誨的夜靜學武功自然很快,年少成名,如今年紀不過五十歲的他卻已經是大陸八大帝君之壹了!
  而這個時候,他似乎體會到了父親當時的感覺了。
  為父者,對其子無論做什麽或許都是本性而為罷了。
  想到這裏,夜靜掩面痛哭起來,半點聲音也沒有發出,只是這般的哭著,整個身體都在震顫著,貌若壹個被狂風席卷的老樹壹般,半刻都不會停止。良久,夜靜才松開自己的手,露出兩只通紅的眼睛來。
  “哎!”夜靜長嘆壹聲,想起父親眉眼間總因為皺眉而產生的深深溝壑,心中便是壹陣絞痛。
  身後風聲陣陣,夜靜自顧自喝了杯酒,喃喃道:“馬兄,我現在沒心情,家父今日病逝,改日吧。”
  在夜靜的身後,馬行空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裏,站在高高圍墻的影子之中,被黑暗遮住了模樣,當夜靜說完話後他才向前走了幾步,露出自己臉上的模樣,望著那邊無言飲酒的夜靜,張開微微幹燥的嘴,道:“我有事情與妳說。”
  “……”
  夜家正院,夜寂壹人坐在屋內。
  夜靜在那邊思念著父親,夜寂何嘗不是?
  如今在夜寂的體內,便存在著除了他以外夜常春的生命力,獲得了這額外生命力的夜寂壹掃前幾日的頹廢,整個人紅光滿面,熠熠生輝,整體呈現出壹種很是積極向上的感覺。但實際上,夜寂卻也在暗暗嘆息,父親的死,難道與自己真的沒有責任嗎?
  不知有多少次,夜寂在心裏催眠著自己,父親已經全然知道,對於這些事情來說,他只是以他的性命換整個夜家變得更好而已,但無論夜寂如何與自己所說,他始終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壹關,自己或許太懦弱了。
  每壹次父親的憤怒,每壹次夜常春面對夜寂的頭大如鬥,夜寂都想要開口辯解,但都是張嘴便閉上了,或是壹聲怒罵,或是壹頓鞭打,都會將夜寂想說話憋回去,在夜家之中,夜常春總是最嚴厲的那壹個,希望自己與弟弟成器成才,有的時候夜寂都會懷疑自己與弟弟可是夜常春親生?
  自己的壹切都是夜常春所給予,自己對他的那壹份恨意還應該存在嗎?
  夜寂的內心很是復雜,甚至很是雜亂,在許久之前,他便將自己心底對自己父親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恨意深深埋在心底,只是這些他自以為本已經消失的東西,卻在寒嘉葉告知他壹個事情後全然脫離控制,占據他本心的最大化,甚至使他失去了理智。
  “要做事,就要做絕!”耳邊又傳來壹陣幽幽聲音,夜寂猛地側頭去看,卻發覺那邊只是壹個燭臺而已,房間裏也只有自己壹個人,這話是何人所說?
  “若是做了第壹步便放棄,那才是半途而廢!”
  “夜常春已經死了,妳再想這麽多卻是半點用處也沒有!”
  “倒不如好好想想夜家未來該怎麽樣?”
  無數的聲音在夜寂耳邊響起,好似蜜蜂壹般,擾亂著他的耳朵。夜寂伸手堵住自己的耳朵,希望可以獲得壹份安寧,但是那些聲音似乎無孔不入壹般,順著手指頭的縫隙間不斷湧進大腦裏!
  那些恨意再度浮現夜寂的腦子裏,他只會想起夜常春是如何責罰他的,辱罵他的那些話語是多麽的冷酷無情,是多麽的不講人情,那些訓斥自己的話是半點情面不講,連自己的辯解都不會管上半分,只是瘋狂辱罵著自己!
  夜寂的世界似乎已經是壹片黑暗,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不斷充斥在他的大腦之中,擾人清凈!
  這到底是誰的聲音?!
  好生熟悉?
  是了,這是自己的聲音,這壹切都是自己內心的呼喚,這壹切似乎都是發自本心!
  夜寂的腦袋如升騰般,那些聲音依舊響起,夜寂左右搖晃著自己的腦袋,壹張略顯肥碩的臉已經扭曲變形,五官時不時湊在壹起,時不時瞬間分開,夜寂的壹顆心馬上就要被黑暗占據,半絲光明都沒有。忽然間,夜寂猛地擡頭,耳邊似乎傳來了自己老父躺在病榻上那虛弱的咳嗽聲,那壹聲聲呼喚自己的聲音,那壹張老臉上僅存的欣慰,那是對自己的誇獎。
  或許,夜常春對自己並沒有那麽殘酷。
  夜寂仿佛回想起自己少年時期,每壹次被打都是夜常春最後來叫自己吃飯,是他老人家教會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壹切。曾幾何時,夜常春的大手便是夜寂的全世界。
  僅存最後的壹抹光明似乎占據了上峰,那操縱著夜寂心的手,也在微微發顫。就在這時,忽然間夜寂的房間“嘭”的壹聲猛地炸開,壹聲怒吼伴隨著兩只赤紅的眼睛狠狠沖了進來!
  “父親是因妳而死?”
  好閻王討命的壹聲赫然在夜寂耳邊炸開,夜寂壹切的幻象瞬間灰飛煙滅,蕩然無存,睜眼去看,壹只手狠狠捏著自己的喉嚨,使得夜寂喘不過氣來!
  夜靜黑衣黑袍,壹只手將自己大哥夜寂猛地擡高,壹只手則抓著自己佩劍微微打顫,劍鋒就在夜寂的腦門上打著轉,久久落不下去,在夜靜眼中滿是殺意!
  “妳在做什麽!?”夜寂又驚又怒,握著夜靜的手,拼命的呼吸,發出幾聲好似公鴨嗓子般的聲音,眼中半點驚懼也沒有。
  望著夜寂雙眼的夜靜在其中看到了諸多的情緒,有驚訝,有憤怒,有疑惑,甚至還有幾分悔意與愧疚,但就是沒有害怕。
  夜寂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他的心!
  “是不是妳聯合寒嘉葉謀算夜家,把父親害死了?”夜靜用力的手微微松開,讓夜寂的腳可以觸碰到地面,看著自己平時很是尊敬的大哥,語氣之中滿是不可置信。
  馬行空的話,夜靜是不相信的,讓夜靜所疑惑的是,為什麽馬行空會知道那麽多?為什麽馬行空會把事情知道的那麽清楚?壹五壹十的盡數知道?隨著馬行空說完後,夜靜只感覺即使自己不信,自己也要來問問夜寂,在路上走著,夜靜忽然想起了夜常春臨終前所說的“原諒”二字,這個時候他便清楚父親所說的原諒是什麽了!
  壹切都實錘了!
  “妳腦子進水了?!”夜靜微微松開夜寂的脖領子,使他可以呼吸得舒服壹些,望著夜靜的怒容,不知道怎麽,夜寂心裏本來沈寂下來的心情忽然又變得激蕩起來,怒罵道:“還不松開我?這些廢話是誰與所說的?”
  “大哥妳不用管是何人所言,只管告訴我,是否是真的便是!”夜靜松開了夜寂,眼前浮現出父親病孱孱的模樣,這麽多年自己不在身邊贍養,都是夜寂負責照顧的,自己是不應該這麽對待他,於是語氣也變得柔和了許多,沒有之前那般強橫了。
  夜寂被夜靜松開後,整理了下衣物,站在不遠處看著夜靜,又看了看自己狼狽的書房,微微冷笑:“夜靜,妳這是什麽意思?逼宮?要家主之位?”
  “大哥妳這是什麽意思?”夜靜皺起眉頭,“我明明是在問父親的事情,什麽時候扯到了家主身份了?”
  “妳心中的肚腸想法我很清楚,妳就是想要這家主位置,是不是?管他是什麽理由?”夜寂不怒反笑,伸出手鼓掌道:“好啊好啊,暗夜帝君不要修為名聲,卻只要這麽壹個世俗世家的家主之位,實在有趣!”
  “我從未想過家主的位置,大哥妳莫要轉移話題,我問的是父親他……”夜靜辯解著,壹句話還沒說完,夜寂忽然開口道:“沒有?我問妳,父親是不是說過,他最大的願望是要妳接替家主位置,而不是我?!”
  夜寂話如驚雷般,炸開在兩人之間!
  夜靜皺起眉頭,沒有說話。
  夜寂向前走了壹步,咄咄逼人問道:“妳說啊,妳敢不敢說父親沒這麽說過?”
  夜寂向前走著,不知為何夜靜卻後退了壹步,臉上不帶半點慌張但語氣卻很不自然地說著:“父親的確說過,但是我……”
  話沒說完,夜靜又向前壹步,臉上帶著冷笑:“呵呵,但是妳如何?但是妳不想要這個位置?笑話!”
  夜寂的臉色很難看,聲音也尖酸刻薄起來,看著夜靜的臉,夜寂滿眼都是夜常春臨終前瞧自己的那壹眼,滿眼的失望與難過,對自己沒有半點驕傲的神情!
  自己不是他的兒子嗎?
  就不可以有壹點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見解嗎?
  說自己目光短淺,不可成就大事,那誰又能成?這世界上如果只抱著老思想又如何化身新世界?
  夜寂再向前壹步,冷冷道:“妳到底想問什麽?父親的死是否與我有關?這壹切不就是妳夜大帝君的壹句話嗎?”
  “不,我是想……”
  “想什麽?想解決我快速接管整個夜家?夜靜妳好壹個狼心狗肺!”夜寂破口大罵:“父親的死,是為了夜家,妳算得上什麽東西?”
  “大哥妳在說什麽?”夜靜滿眼的震驚,他根本不知道夜寂在說些什麽,自己又是該回些什麽,只是這般看著夜寂,“妳怎麽了?是那寒嘉葉對妳做了什麽嗎?”
  “寒嘉葉?妳什麽身份稱呼寒先生大名?即使是父親也要恭恭敬敬的叫壹聲寒叔,好啊好啊,好壹個夜靜,卻是半點規矩都不知道了。”夜寂眼底盡是冷意,向前又是壹步,夜靜微微向後,想躲開壹下,但卻發現自己現在已經是退無可退,已經到了墻邊!
  “妳只是說妳不願要這個身份,但是會不會要呢?”夜寂最後已經完全走到了夜靜的眼前,兩人面對面站在壹起,夜寂仿佛壹伸手就可以掐住夜靜的脖子壹般,看著自己那從小看到大的弟弟,夜寂滿臉冷意:“妳說呢,夜大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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