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帳暖

施黛

歷史軍事

西涼戰敗,施霓成了西涼王精心挑選要獻給大梁皇族的美人貢禮。 她美得絕色,至極妖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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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霓裳帳暖 by 施黛

2024-1-16 19:48

  霍厭做事雷厲風行,趕在臘八前便收整好隨身行裝,又配齊馬車裝備,壹切準備就緒後,於臘月初十,兩人離京開始啟程景州。
  他們此番南下壹去最少用時壹月,年節前大概返不回來,故而程夫人隔了他們兩天,便也準備帶上身邊的仆婢們北上返回塬壁。
  霍幹的墳塋在那,她若今年除夕守歲不回去,留他壹人荒野孤寂,又如何會心安?
  只是今年小輩不在家,難免身側有覺清落。
  似看出她的心事,方嬤嬤在旁出言安慰說:“序淮和霓丫頭兩人單獨去了景州,把阿降和小玉兩個丫頭都給咱們留下了,到時年節壹起過,想來也悶不到哪去,等來年夫人抱上了孫兒,還怕咱們將軍府不熱鬧不成?”
  聞言,程夫人面上憂思慢慢淡下,還順著方嬤嬤的話接了下去。
  “若去景州壹趟,真能叫霓丫頭懷上胎,別說他們去壹月趕不回年節,就是明年春再回來我也樂意。”
  方嬤嬤在旁忍俊不禁,點點頭笑言說:“何姑旁的沒著調,可行醫會診時向來都靠譜得很,依我看啊,這事估計能有九成的把握。”
  “希望如此吧。”
  程夫人收眸,緊接好似想到什麽似的開口又言,“對了,這次回塬壁叫荊善來帶隊吧,這兩日他總在東院逛遊,看見我時還擺壹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滿懷的心思都快寫腦門上了。”
  方嬤嬤不解道:“荊副將?他有什麽心思?”
  程夫人輕哼了聲,“這兩天總看見他圍阿降身邊轉悠,尋機湊前獻殷勤,這是看她主子走了,賊心便大起來了。”
  方嬤嬤先是意想不到地楞了壹瞬,而後嘴角勾起抹欣悅笑意來,“就我說嘛,有他們幾個小輩壹路陪著,夫人哪能寂寞得了?”
  “是閑不了了,霓丫頭不在,她當妹妹的小丫頭留在我身邊,我可不得用心把把關。”
  ?……
  到了景州,臨近景山,車夫駕著馬車駛離官道,開始沿山徑小路慢行。
  車速越來越緩,霍厭微不耐地掀開馬車內的簾布,入目看向道旁,所見果然與何姑先前言道的情狀相差無二。
  路兩旁接踵而來的路人比肩熙熙攘攘,將原本就不寬敞的山路圍簇得更加擁擠,馬車無法繼續往前行進,霍厭只好下馬來,又將施霓小心穩扶下。
  交代完車夫待人少時再走,霍厭相攜著施霓準備步行上山。
  跟在隊尾,兩人慢慢跟著人.流往前挪步。
  “要是覺得累了就跟我說,我背著妳走。”周遭聲響雜亂,霍厭覆身貼在施霓耳邊說道。
  施霓卻立刻搖頭,想也沒想地拒絕,“人好多的……我自己走就好。”
  霍厭揉撫了下她的頭發,點頭沒有強求。
  這景山實際是有些陡峭的,即便隊伍行進的速度不快,但時間壹長還是難免會腿酸。
  到了後半程,霍厭看施霓面色帶著明顯的疲憊,於是這回也不再同她商量,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打橫抱起,而後大步流行地繼續爬山趕路。
  施霓猝不及防,差點驚呼出聲,忙推阻道:“夫君,妳,妳放我下來吧。”
  “不放。”
  這麽壹來壹回,兩人鬧出的動靜實在不小,於是越來越多的視線向他們聚看過來,施霓見狀立刻不再掙了,而後面色訕訕的直往他懷裏去躲。
  霍厭有所意會,擰眉側了下頭,擡眼便朝著眾人戾目地掃看過去。
  經此威懾,周遭行人紛紛低眉回首,噤聲不敢再瞟眼亂看。
  “好了,現在沒人敢看了。”他安撫道。
  施霓尋聲往外慢慢瞅了眼,所見果然如他所說,無人再行註視,可方才也沒聽他出聲啊,人們怎麽就壹下全聽了他的話。
  思及此,施霓茫然出聲問說:“夫君是如何做到的呀?”
  霍厭神色未變地開口,“要是連這小場面都威懾不住,怎於千軍萬馬前叫敵將未戰膽寒?”
  聽他語氣之中不自覺含著的神氣意味,施霓不忍笑笑,眉眼彎著沖他恭維說:“夫君最厲害了。”
  聞言,霍厭腳步不停,不過卻垂目灼灼看向她,“再等會。現在還不是妳說厲害的時候。”
  施霓懵怔了有壹會,才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何什麽深意,於是難以忍羞地伸拳在他肩頭重重捶打了兩下,開口嗔怪說,“……還在外面呢,不可亂說。”
  “嗯,聽霓霓的。”
  居然這麽好說話,施霓抿抿唇,看了看前方山路還遠,便又提了句,“夫君別抱我了,其實我還有體力的,不至於走不動路。”
  這回,霍厭眼皮都沒擡壹下,隨想的話脫口便出。
  “妳那點體力,我可舍不得浪費在爬山上,留著出聲叫夫君吧。”
  “……”
  再不要和他浪費口舌了!
  施霓弄了個大紅臉,當即閉上嘴,破罐破摔地悶頭縮在霍厭懷裏,終是乖靜了起來。
  ……
  他們到時,溫碧客棧門口已裏外裏圍簇了好幾撥人,顯然都是在等裏面空出的湯池位置。
  早聽何姑說過,在這家客棧錢銀根本通不了事,不過人情倒是可以。
  何姑對客棧老板壹家有救命的恩情,故而當霍厭將何姑親筆所寫的書信遞上去後,沒多久便等來客棧老板及其夫人壹起出來熱情迎接。
  他們無阻礙地進了店門,難免引得後面還在候等的客人不滿,但店小二壹句,店內湯位不足,等候時間不定,各位可自行退出排隊隊伍。
  便叫周遭議論聲漸漸息下,都排到這了哪能輕易放棄,於是只得重新穩下心思,開始靜候自己的位置。
  進了店內,撲面而來就是壹陣淡淡的幽香,施霓往前看去,就見滿眼水霧繚繞,將視野都給半糊住。
  原本以為外面圍著那麽多人,店內應該也很擁簇,卻未料想裏面的環境如此清幽,連壹點雜響也聽不到。
  施霓沈吟著,猜測每處湯泉之間應該都隔了不短的距離,想想也是,湯泉養孕,自應私泡,哪能大家聚集壹處尋熱鬧呢。
  “既是恩人的家屬,自也該受我們夫妻倆的恩謝。如今郎君小姐住進了我這店,有何需求盡管言說,如此,我也能算還還何仙醫救我母子性命的天大恩情。”掌櫃夫人誠摯言說。
  施霓回了禮,“夫人實在客氣,姑姑所作善事惠恩於我們夫妻倆,能得進店的資格已然惶恐了,可不敢再擺什麽譜,掌櫃和夫人便只當我們是尋常客人就好。”
  老板娘笑著點點頭,自通人情世故,她表面是應了下來,但該給他們的照顧卻是壹點沒落下。
  “那郎君和小姐跟我這邊請。”
  對方在前引路,壹邊指著道兩旁介紹,壹邊又向他們推薦新泉,“我們前段時間正好在客棧後院新通了壹湯,那處還未有客人泡過,妳們若過去正好算是頭壹茬了,不過那距主湯脈多少有些遠,住在那顯得有些偏僻。”
  霍厭想了想,看向施霓問說:“偏壹點可以?”
  “嗯,可以。”
  施霓心裏想的是,這種根本不是什麽尋常的湯泉,泡時當然是周圍人越少越好。
  而且還有壹點很吸引人,老板娘介紹說那裏是新湯,他們過去便是頭位下水的客人。
  “就定那了。”
  霍厭開口,他知曉施霓是有壹點小潔癖的,別人泡過的泉,即便已被沖刷幹凈,可她心裏肯定還是別扭,故而這無疑是最佳選擇。
  “好,那郎君小姐準備住店多久?”
  霍厭回:“先定壹個半月,不夠到時再續。”
  他這話落定,老板娘驚訝擡眼,再次確認道:“多久?”
  施霓也以為老板娘沒聽清,於是主動重述了遍,“我們定壹個半月。”
  “怎麽?”霍厭看過去。
  老板想立刻恢復神色,咳了聲說:“沒事,我記下了,湯泉壹刻鐘後正式通水,郎君小姐隨時可去浴泡,我們客棧私隱性極強,不必擔心有人誤闖。”
  “好,辛苦了。”施霓客氣道謝。
  老板想忙回了聲不客氣,可走前,對方卻用很憐愛心疼的眼神看了她壹眼,施霓見狀茫然,只覺得幾分莫名。
  人走後,兩人很快沖洗了下,便去了寢屋歇整。
  先前壹直在趕路,霍厭知施霓身子疲憊,故而這壹夜到底是沒舍地鬧她。
  ……
  施霓也沒成想自己這壹覺能睡得這麽香甜,直到翌日午時才睡眼惺忪地睜開眼。
  轉頭看向身側,見旁邊早已空落,她又伸手去摸,並未覺出被褥沾著體溫的熱度,顯然將軍早早便起身了。
  施霓起身著衣想去尋他,剛將鞋子穿好,就見他正好提著食盒推門進來。
  “夫君……”
  她有氣無力地喊了聲,自己都沒意識到這聲發出來是多像在撒嬌了。
  “醒了?”
  “要抱……”施霓沖他伸手,剛醒有些依賴人。
  “怎麽突然粘人了?快過來吃飯,客棧的餐食到點供應,過後涼了怕傷妳胃,便提前去排隊領了。”
  “夫君去排隊嗎?”施霓驚訝,覺得那畫面叫人有些想象不出來。
  霍厭已經走過來打橫抱住她,施霓懷裏熱了,便覺滿意地在他臉頰上吧唧親上了壹口。
  私下裏,施霓如何與他親昵都不介意,甚至偶爾還會主動,譬如方才那壹下。
  而被偷親的霍厭並未有什麽反應,他眸色暗著,將人抱放在自己腿上,而後打算親手餵食。
  “夫君餵我吃?這樣我都像小孩了。”施霓抿抿嘴,似乎是覺得此舉有些過於羞恥。
  “嘗嘗?”
  他伸手遞過去壹勺軟酪,用行動代替回答。
  施霓只好張嘴吃下,軟酪入口香糯,實在美味。
  她不僅想,怪不得這家店的生意會做得這麽好,不僅湯池間處理得幹凈又私隱,就連飯菜也做得口感極佳。
  之後又被投餵了好幾口,施霓在他懷裏嘴巴就沒歇過,過會兒擡眼也去問他:“妳自己不吃嗎?”
  他搖頭回:“剛才在外面吃過了。”
  施霓沈吟著看向那滿滿壹桌的豐盛菜肴,驚道:“所以這些都是給我打的?我哪吃得下這麽多……”
  “嗯,所以浪費不好,霓霓多吃些。”說著,又餵給她壹大口米粥。
  “唔……真吃不下了,不是還有晚飯嘛,現在吃太多的話,傍晚哪還有肚子嘛。”
  霍厭沒強求,將餐具放下後,傾覆在她耳邊開口道,“晚飯,霓霓估計吃不到了。”
  “為什麽?”她目露怔茫。
  “旁人大多在此只訂兩周,我們卻直接定了壹個多月,銀子交得不少,豈能浪費那泉水?”
  聽出他的言下深意,又看清他諱莫如深的眼神,施霓瞬間便知他是有多迫不及待了。
  顫睫未言語,又聽他問:“吃飽了?”
  “……嗯。”
  “那,去嗎?”他聲音越來越沈,蠱著,引著。
  施霓臉色紅燙滾燒,聞言小幅度地輕輕點了點頭。
  預想著馬上就要去湯池正式養身,她到底是不忍羞的。
  ……
  溫泉涓涓如波襲蕩,瀲灩成圈不停沖刷著曝露在外的恥寸虬根。
  施霓氣息瀕弱,攀在霍厭肩上不忍直溢出嗲音,眉心輕擰蹙著,本就嫵媚透艷的壹雙美眸,此刻更襯顯出幾分嬌靡離蠱的意味。
  再開口時,她聲音嗲軟,透著弱不禁風。
  “夫君,這才進客棧第壹日,不必這般通宵達旦,晝夜無歇吧。”
  當下的天色都快徹底暗下,從午間過來直到現在,就連湯泉水都裏外換過三波了。
  虬根沖激著最柔的軟漾,他回復卻壹本正經:“身負母親殷盼,何姑叮囑,怎可有絲毫懈怠?”
  沈溺此事竟還搬長輩出來說道,施霓哼聲推了他壹把,只覺將軍臉皮厚極。
  同時又慶幸他們這口湯池的位置,是在客棧泉脈的最裏處,不然這話若叫別人誤聽了去,簡直叫她無法再見人。
  “湯泉養孕是要在池裏泡久些,不是像妳這般……”
  “我這般什麽?”
  他把她逼在湯池邊沿,力道沒緩和半分,“沒有我澆灌,光靠泉水浸泡有何用?”
  又是他的道理。
  施霓緊咬唇,後面不知自己是何時失去意識的,只知自己最後真的暈睡了過去。
  待醒來,歇緩過精神,她發覺自己已被抱上了岸邊的竹席,身上也蓋著毛毯。
  “方才,我想起我們在寒池時的初遇,看來,我們還真是與水有緣。”
  聽聞聲音,施霓立刻回頭,這才發覺原來霍厭壹直守在自己身邊。
  “我,我何時睡著的。”
  他勾唇笑笑,意味很壞地糾正他的用詞,“不是睡著,是做得累暈。”
  “那怪誰!”她瞪看過去。
  霍厭立刻服軟地擁上前,出聲來哄,“怪我怪我。霓霓,能不能答應我壹件事?”
  看著他忽然認真的神色,施霓問道:“什麽?”
  “再為我跳壹支舞,好不好?”
  “在這?”施霓左右看了眼,有所顧慮地言道。
  “這裏沒有人敢亂闖。“
  霍厭打消她的顧慮,又箍著上的腰,覆在她背上落下淺淺的壹吻,再出聲時嗓音明顯喑啞了許多,“我想看。”
  施霓受不了他迷蠱的聲線,當下不忍臉熱地點點頭,到底是依了他的願。
  霍厭勾唇,滿意地將人從懷裏松開,接著姿態向後仰歇,眼神余溫未散地慵散半闔著。
  “走慢些,小心地滑。”
  “好。”
  施霓緩慢趟到池中的淺出,隨著她的動作,溫泉池水不斷往四周蕩湧,淋淋嗒嗒地沿璧落下,好似自成樂聲。
  伴著這樣的天然泉樂,施霓自作鼓勵地放下矜禮,而後慢慢向前邁開腳步,雙手如蝶翼曲張落擺,玲瓏漫嫵。
  她原本的衣裙早被泉水浸濕,故而現在起舞,身上只虛搭了層月華薄紗,這件衣薄根本實擋不住什麽,但好在溫泉池四周漾繚著團團霧氣,能夠將人的視線壹半阻遮。
  如此,也算勉強掩住了施霓的羞,不然這般近乎赤身地為將軍靡靡獻舞,她定會赧然不忍羞恥得無法繼續下去。
  暮色逐華,月光皎潔鋪灑,打在她凹翹嬌娜的軀身,月華光潔,卻不及她皙嫩雪膚所泛瑩光艷色的萬分之壹。
  施霓自身舞技脫俗,起勢後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主場自信,她不再扭捏什麽,用熟稔的舞步動作去掩飾羞澀的慌亂感。
  樂聲漸舒緩,她輕擡腳尖,同時下腰嫵擺,整個人薄紗環攏光透,身姿縹緲,好似瓊池的女仙。
  霍厭靠歇在池壁頷首賞著舞,眸底已不自覺變得沈鷙,他喉結上下滾了滾,不久前才泄通暢的身又瞬時繃緊。
  他小聲咬了口臟話出來,但沒叫施霓聽到。
  壹舞畢,施霓立刻收回動作,而後小跑著撲進他懷裏,借以遮擋身上不遮體的薄紗舞衣,接著雙手抱攏在他脖頸上,恢復了如往常壹般溫乖依人的模樣。
  “夫君覺得如何呀,剛剛那是我以前從未跳過的舞步。”
  霍厭收臂回摟過去,眼中未消的還是方才透出的驚艷之色,他擡手挑起施霓的下巴,開口嗓音繃持得緊。
  “美艷無雙,絕世僅有。”
  他對她從不吝嗇誇獎,何況事實本就如此。
  享她薄紗虛披,妖嬈綻身。他知自己映目所受的沖擊力究竟有多強,更知作為男人,那本質劣根性而克忍不住冒出的心思能有多下流。
  他把人再次摟緊,聲音懇切,“霓霓,以後不要給別人看好不好?我要它成我的專屬。”
  施霓想了想,不知他這話的限制是什麽,她很愛跳舞,也喜歡在人前展示,不過只是這壹支的話,她可以答應。
  “這支舞可以。”
  霍厭不會剝奪她想要的權利,聞言伸手撫摸著她的頭發,開口柔情,“好,那就這壹支。”
  施霓抱住他的脖頸,又沖他彎眼笑笑,“那以後,我常跳此舞給夫君看,直到我老了,再跳不動為止。”
  “好,壹言為定。”說著,他落吻在她額前。
  所言正是他所期盼——
  共盟鴛蝶,比翼雙宿。
  壹曲瓊恣霓裳,終是禍了凡子的心。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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