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大明

草上匪

科幻小說

“現場有激烈的搏鬥跡象,卻沒發現第二人的任何痕跡,這樣的自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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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魔人聊天群

魔神大明 by 草上匪

2022-7-17 14:35

  又經歷了壹段漫長的迷亂,套著血魔步卒軀殼的高德置身宏大山谷中。山谷上方若幹巨型蜈蚣飄蕩盤旋,並沒來找他麻煩。
  血魔步卒腳下沒有臺座,但有塊跟地面截然不同的石板,石板上蝕刻著符文法陣,亮著隱隱紅光。
  高德異常緊張,這處灰境應該是與王子赫有關的魔人組織所有,看起來勢力異常龐大。
  山谷裏可不只有他這頭血魔步卒,就在他左右,密密麻麻亮著若幹團紅光,無數惡魔沿著山谷邊緣鋪開,成百上千。不僅有和他壹樣的血魔步卒,也有六臂嬰兒頭的血魔狂怒者,還有六條腿類似蜘蛛人的怪物,千奇百怪,全都是有暗紅皮膚的血魔。
  這些血魔應該不是真正的惡魔,而是和他壹樣套著惡魔軀殼的異能者。
  山谷中心聳立著高塔,比中京電視塔更粗更高,似乎探進了天頂的四色星河。高塔像是座蒸汽塔,源源不斷散逸出暗紅霧氣。霧氣中又探出縷縷血紅光絲,繞著塔身緩緩轉動,到了塔下伸展到山谷四處,與具具血魔軀殼相連。
  仔細打量高塔,透過霧氣能看到塔身像無數細小黑石拼接而成,很像煤粒。老實說高德經常懷疑這個世界的煤其實不是煤,壹瓶兩升快樂水能裝的煤就可以讓他的侉子摩托跑上百公裏,換算下來的熱值完全不講道理。
  再看到黑石塔身上印著的壹個個血色手印,高德心說果然,那個殺手果然與王子赫有關,兩人都是這個組織的成員。
  山谷裏的血魔並不全是靜立的,還有些在走動,但所有靜立著的血魔都連上了紅光。上空的巨型蜈蚣來回巡曳,好幾只似乎朝著自己這邊飛來。高德感覺自己就像主席臺下沒有鼓掌的那個異類,不得不伸展感知,碰觸那種紅光。
  細密的呢喃如潮水般湧入,沖刷得心神恍惚。他不敢全力抗拒,又不能盡數承受,只好努力把感知凝聚得更細更堅實,如分水壩般消解壹部分壓力。
  呢喃頓時變得清晰,凝聚成條條文字,在高德感知中如彈幕般閃爍飛掠。
  “半個時辰前羽林衛拘走了懷郡王府長史,欲知詳情找崩山道人。”
  “那幫鷹犬真是太囂張了,連金陽觀內山都翻了個底朝天,金陽子壹脈的到我這裏報道。”
  “西城不能呆了,羽林衛錦衣衛甚至中京府巡捕都動起來了,查得比之前捕殺那對孽魔還嚴,不知道又出了啥事。”
  “妳還不知道?馴象所的百戶被人狙殺了,聽說那個百戶是女皇侍女的面首,那小賤人能不跳腳麽?”
  “馴象所不是收屍洗地的麽,誰閑得無聊去折騰他們?”
  “老魷魚妳是不是壹直在潛水不知道這邊出了啥事?女皇登基後這個馴象所也鬧騰起來,跟之前大不壹樣了。”
  “改膠片造影像釣魚,扭曲禦門大典這兩件事都是馴象所幹的,應該是得罪了咱們這邊哪夥人。”
  “我看是得罪了塔裏的哪位大人,不然不會幹得這麽光明正大,就是給那對小賤人壹個警告!”
  “閉嘴!塔裏的大人做什麽豈是咱們妄自揣測的?”
  壹連串“彈幕”看下來,高德恍若被天雷擊中,轟得外焦裏嫩。
  這是什麽灰境?
  怎麽感覺就是個……聊天群?
  “新人四五零七六,道出妳的引薦人!”
  彈幕驟然消失,蹦出血淋淋的壹行大字,振蕩著高德的感知,差點把他的軟泥怪形態震出了血魔軀殼。
  這裏的防禦機制還真不少,巨型蜈蚣應該是阻擋直接探入感知並無血魔軀殼的異能者,現在則是驗證血魔軀殼的來歷。不過不是自動的,應該有人巡查。
  轉瞬無數念頭掠過,裏面跳出壹縷,投入紅光之中。
  “我是……散修,並無引薦人。”
  高德又開始賭了,賭輸了無關生死,賭贏了的話,他就能以萌新的身份混入這個“魔人聊天群”,不必編造引薦人留下隱患。
  以另外兩處灰境的經驗,加上毛絨絨不需要“認證”就能進的情況,高德賭的是混沌之鱗就像門鑰匙,並沒跟擁有者綁定,對方無法判定他的真實身份。
  “妳可作如下選擇……”
  “報出凡間真實身份,待核查後確認,可獲得永久資格。”
  “通報妳所知的聖山、魔人、官府、模械這四類隱秘消息,視消息價值判定是否有資格,每月清零重新審定。”
  “在此清理魔芽,上交十斤魔塵,之後每月上交十斤。”
  還是個收費群……
  高德賭對了,竟然有打怪交掉落的驗證方式,那些活動的血魔該是去外面打怪吧。所謂的“魔芽”,估計就是惡魔幼體。
  灰境之外忽然有了異常,毛絨絨在扯他的衣角。
  高德發出意念:“現在有事交不了,下次來的時候再交可以嗎?”
  紅光的回復異常親切,“可保留遊客身份,新人四五零七六。”
  退出灰境,毛絨絨湊在他耳邊說悄悄話:“隔壁老婆婆回來了。”
  這下沒得搞了,只好上床休息不提。
  燭光搖曳,不見窗戶和門頁的昏暗殿堂裏,纖纖瘦弱的小女孩身體顫抖,完全停不下來。
  “主人還在!”
  手裏的硬皮大書落在地上,咚咚聲響在殿堂裏回蕩不休。
  “主人會來接我的!”
  她哭了起來,“我沒有被主人拋棄!”
  “妳的……主人,回應妳了?”角落裏忽然傳出人聲,蒼老而低沈。
  “是的,大人!”女孩撿起書,細細拂去灰塵,緊緊抱在懷裏,像母親抱著嬰兒。
  “謝謝妳收留我,”她轉頭看向從角落裏走出的身影,“主人來接我的時候,必定會報答妳們的!”
  那人佝僂著背,面目隱在兜帽裏。
  他走到女孩身邊,仰頭看殿堂前方。那是座有兩三人高的石雕,壹男壹女兩具灰黑人體如長蛇般糾纏在壹起,難以分辨彼此。男的尖角獠牙肌肉賁張,異常恐怖。女的美艷異常,卻吐著有若幹分叉的長舌。
  “此處本來就是妳主人的廟宇,妳還沒出師太弱小,我們只是幫妳照管,說不上收留。”
  駝背老者說,“也別稱呼我大人,在妳我這個世界裏,大人是有特指的。”
  “好的……”女孩怯怯地應道,“尊者。”
  “妳繼續努力吧,”老者又道:“如果妳的主人可以現世了,只是缺合適的軀殼,就告訴我。”
  “會的,很快會的。”女孩異常有信心,“要不了多久!”
  “希望吧,”不知為何,老者在這壹刻變得更佝僂,像是無比疲憊。
  南城禦道旁,高樓頂層書房裏,曾經的陳大學士身影佝僂,長籲短嘆著顯得異常疲憊。
  “不要自責了,”他招呼跪在地上的兒子陳重蒙,“起來吧,之前妳的諫言沒錯,錯就錯在這位陛下不講道理……不,跟道理反著來。”
  “這次失手倒是讓我清醒了些,”看著窗外的迷離夜色,陳世宏的語氣裏並無沮喪或者惱怒,相反還有些解脫。
  “我能體會到些閣老大隱於市的感覺,也總算稍稍看清了這個丫頭。”
  他轉回來看兒子,“妳還有恩蔭的官身,明日就以此身份上書都察院,與我劃清界限,要求徹查我的貪瀆之罪。”
  “父親!”陳重蒙大吃壹驚,“當不至如此吧!?”
  “朝堂裏還有不少門生,但已不知誰可信,也缺個主心骨。”陳世宏說:“妳就去吧,除了彈章之外,再準備好平定松洲汶州之亂的獻策。有我們的消息渠道,妳的獻策必能受到重視。”
  “記得在彈章和獻策裏多稱頌女皇,不要在乎臉面。那丫頭挺喜歡聽奉承話,以後朝堂就是小人當道了。”
  陳重蒙自然清楚父親的用心,想了想,咬牙拱手:“那我今夜就搬出家宅!”
  “很好,”陳世宏深深嘆道,“中京人心和兩州之亂不能撼動她,再多兩州也是白費力氣,那就換棋易步,徐徐圖之。”
  待陳重蒙退下,陳世宏交叉雙手,低聲嘀咕,“果然是急不來啊,只能壹面剪其黨羽,壹面順水摻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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