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晉升拇指與海塔會奸細

　　“還不快行禮！”
　　北山喝道：“這是塔裏的大人！”
　　眾人趕緊學著北山跪拜，口稱大人。
　　“叫我楚娘子……”
　　新娘的沈冷話音有如實質，每個字都敲在感知上。“既是塔下人了，就不必見外。”
　　“北山，妳不僅忠心，還慧眼識人，”楚娘子說：“自即日起，妳就是暗腕了，盡快把前任暗腕的事務接下來。”
　　北山本還要問什麽，聞言只顧磕頭，再無它言。
　　“妳們五位初入塔下，對本塔還有顧慮，我很理解。”自稱楚娘子的新娘再轉到高德等人，“妳們在逆勢中未曾動搖，這足以證明妳們的忠誠，就沒必要檢驗妳們的現世身份了。”
　　眾人大喜，高德也松了口氣。老實說暗手血塔已經是窮途末路，還要搞什麽祖宗之法不可變的話，他對這座魔塔就沒什麽想法了。最多混在裏面當作灰境魔塔的樣本研究，重點還得放在自己的灰境上。
　　沒想到這位塔中人還挺識時務，就如曹操壹樣不問出身，唯才是舉。對暗手血塔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生存，吸納更多人才放手使用，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不過跟楚娘子的手腕相比，高德對楚娘子本人更感興趣。到目前為止，魔塔的塔中人是他唯壹還沒有清晰認識的存在了，連小麗、遠阪愛和老古都語焉不詳。
　　是跟魔人壹樣有現世身份，還是舍棄了肉身魂魄，與魔塔同在？
　　是只能在灰境裏活動，還是可以在現世自由活動？
　　跟混沌惡魔是什麽關系？又是如何運用惡魔之力的？
　　現在這個樣子就是本體，還是另有形態？
　　以剛才幾乎融解了自己惡魔軀殼的狀況來看，力量自然無比強大，會不會強大到連凡人魂魄都能吞噬？
　　高德雜念紛呈，甚至開出了若幹腦洞。不過有壹點是很清楚的，在灰境裏對方強大到他根本無法抗衡。
　　“赤焰鐵拳王無敵……”
　　即便被蓋頭遮掩，那壹個個砸到高德感知上的字音卻讓他能清晰感覺到，壹雙冷冽刺人的眼睛正緊緊盯著他。
　　“昨日上午重傷了金錢龜本隊的隊員，使用低等力場盾擋住了炮彈，雖然只是步兵炮的炮彈。”
　　楚娘子淡然說著高德的戰績，“夜裏與金錢龜本隊的另壹名隊員戰得不分高下，又將配發的力場錘力量發揮到極致，與魔斯達硬拼了壹招只是略處下風。”
　　“這可不是初入灰境的小角色能做到的，王無敵，妳是哪位大人物？”
　　楚娘子的語氣聽起來像贊許，實在是帶著巨大壓迫的質疑。“在暗手裏，從古至今只有極少數拇指能勝過妳。妳的出現到底是暗手之福，還是會招來更大禍患呢？”
　　高德努力維持著血魔步卒的軀殼，還好對方即便在話語間加重了力量，蒸發得他的軀殼霧氣冉冉，但在他的控制之下，霧氣又很快凝結在身上修補好軀殼。除非對方通過特殊的魂魄招數攻擊他，否則別想通過剝離惡魔軀殼來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在下對暗手血塔知之甚少，表露身份確有顧慮，還望楚娘子海涵。”
　　高德恭謹的拱手說，話裏也留有余地，只要火候到了還是願意坦白身份。
　　“至於是福是禍，全看楚娘子如何看待。”他進而表露態度，“其他事情還有兩可，只要是對付下港那些人的事情，本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看得出來，”壓迫消散，楚娘子低笑，“妳跟金錢龜和魔斯達似乎有天大仇怨。”
　　當然了，不是那幫家夥亂入，沈澤已經到了我手裏，妳們暗手血塔也差不多全完了，還何須我跑來臥底？
　　高德暗暗嘀咕，面上沈默不語。
　　“也罷，就取妳這誌向。”楚娘子語氣更為和緩，“從現在開始，妳就是北山下面的拇指，這四人便是妳的下屬。妳還可自行招募附指，西城南五街的那間酒館是妳的了。”
　　北山楞住，另外四人有的驚喜，有的欣慰。
　　高德倒是很意外，壹下子就成拇指了？
　　說完楚娘子便散作迷亂血煙，尖刺大廳裏還回蕩著她留下的話，“眼下形勢危急，隨時準備好作奮力壹擊。”
　　待血煙散去，北山又呆了會才回過神。
　　“好了，先領妳們的報酬和獎賞。”
　　尖刺荊棘扭動，落下壹顆顆魔石，鷹爪龐等人接住便迫不及待的開始消化。他們的只有乒乓球大小，高德的卻有整個拳頭那麽大。
　　“妳們慢慢吸收，同時聽我講解，”北山的語氣還有些飄忽，那像是時代變了還沒適應的糾結。“王無敵，妳既是拇指了，便要獨領壹路。可以自行招募人手，不管是現世裏還是塔外的遊客散人，均可自決。只有附指以上的要向我報備，由我發魔石。”
　　“妳須記得，暗手血塔的秘密必須恪守。若是泄露壹絲，不僅是妳個人，妳全家親族好友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很好，就沖妳這句話，我會照顧妳全家的。
　　高德不爽的哼了聲表示聽到了，也惹得北山不爽的回了聲哼。很明顯，這家夥對高德如此“幸進”異常不滿。
　　“楚娘子既然開了金口，那處酒館便是妳的。不過舊主仍在，那是個小指，如何處置看妳自己本事。”
　　“酒館裏的傳送器通往我們在南城的傳送中樞，就如昨晚壹樣，由那裏可通往四城各處，那裏就是妳的據點。”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這才是真正的福利。
　　等北山離開了好壹會，高德等人才把魔石消化完，印在塔身上的血手印也變得更深更清晰。
　　“有妳這樣的頭兒，挺放心。”夏侯老頭很欣慰。
　　“頭兒，現在有空的話就去接收那處酒館吧。”霸刀李急不可耐。
　　“東城亂成這樣，候補刑天都跑了出來，”鷹爪龐倒是謹慎，“禦馬監更是滿大街巡查，太危險了，還是過兩天再說吧。”
　　“好，就過兩天。”高德也需要時間，“後天晚上子時壹刻，酒館裏見，暗號是……赤焰永耀。”
　　眾人分手離開灰境，北山又回到了尖刺大廳。
　　“大人，”從蝸殼裏探出壹只巨手，按在塔壁上，北山問：“如此安排真的好嗎？那四個人還是其次，王無敵此人太古怪。”
　　塔壁又蕩起漣漪，這次並沒溢出煙氣，只有楚娘子的聲音。
　　“無妨……”
　　聲音有如實質，細細密密的振蕩塔壁。五個血手印相繼亮起，噴薄出股股紅光，五個眼眉生動裝扮細致的人影漸漸由紅光編織出來。
　　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像是個富家翁……
　　同樣肥胖跟中年男子頗有夫妻相的女子……
　　背著藥囊佝僂著背垂垂老矣的郎中……
　　面目姣好衣裙樸素的尋常少女……
　　挺胸昂首英氣十足但面目不太清晰的少年……
　　“此時告訴妳也無妨，”楚娘子說：“每壹個獲得魔石將魂魄印在魔塔上的人，我們只需要檢視魔石中的魂魄，就能知道他長什麽樣子，姓甚名誰，做什麽行當。在現世裏核查身份，不過是看妳們是否坦誠。”
　　北山驚得巨大蝸殼抖了抖，他還真是第壹次知道。
　　“這個少年便是王無敵？”他發現有些不對，“怎麽面目看不清楚？”
　　少年的紅光身影變得更加熾亮，各處輪廓都在遊動，但始終描繪不出清晰面目。
　　“果然奇怪，”楚娘子冷笑，“妳說得對，此人來歷異常古怪。”
　　“那還不毀掉他的魔石？”北山低呼，“他必然是海塔會那邊的奸細！否則何以解釋他前後與兩個金錢龜對決還不落下風，更能擋住魔斯達的壹擊！”
　　“閉嘴！”
　　楚娘子淡然道：“為何要急急的打草驚蛇，這何嘗不是引君入甕的好機會？我們在四城的力量已經暴露近半，海塔會又搶走了東城大半產業，血塔會還拋棄了我們，我們已經退無可退了。”
　　“如今朝廷又公開出手，奪下我們的產業，與海塔會暗中對決。在這幾方眼裏，我們暗手已經被掃出了棋局，不再有什麽威脅，不妨留著這條眼線。”
　　北山欽佩的點頭稱是，不過他還有疑問：“萬壹不是海塔會，而是血塔會甚至朝廷的眼線呢？”
　　“血塔會沒這個閑功夫，”楚娘子很確定，“方老匹夫把我們暗手丟開，恨不能不沾壹點關系，哪來的心思埋眼線。至於朝廷，就更無壹絲可能。”
　　她低低哼了聲，恨意似乎比天還高：“魔人與聖山的仇怨大得連遠海都容不下，怎麽可能為聖山效力。”
　　“小人覺得，還是設法查清楚的好，”北山不放心，“要不試探他壹下，順帶回擊海塔會？”
　　“好主意，不過不只是順帶回擊，”楚娘子又笑了，“血塔會丟掉我們，又被朝廷擋住，我看多半會與海塔會攜手，就用這條眼線去攪出壹團渾水。”
　　線頭攪在壹起，亂成了壹團麻啊。
　　高德從灰境裏抽出意識，梳理自己的布局，只覺異常頭痛。
　　這下暗手血塔必須深入了，同時馴象所這邊自己還弄出了明暗兩條線，呂九眉夾在其中又歸於自己在暗手血塔的線。而紫綃那邊過幾天也要跟孟武的獸戲團南下，她那條線也要展開。置身這幾條線裏，自己得掰成幾個人才夠用。
　　看來得收壹收了，馴象所的明暗兩線得捏在壹起。不過要緊的是先得搞定易容術，不然後天的“線下聚會”怕不得見光死。
　　錦衣衛那種爛大街的易容術很難瞞過魔人，他手頭上也沒有劉小胖那種可以改變身體的血魔手辦，就算有時間也太緊來不及練習。
　　對了，老古！
　　高德覺得，老古既然博學多才，又是模械專精，說不定在易容方面能幫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