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同流合汙

　　“小子，不要用這種目光看我，對於我們這些修煉黑暗魔法的術師來說，再沒有比這種上隔天界下通幽冥的地方更適合我們修煉生活了，如果不是裏邊有壹些黑暗異物盤踞，現在我就想躺在裏邊再也不出來了。”尖嘴猴腮的魔法師似乎輕描淡寫的就把籠罩在二人之間的面紗挑開，對方漫不經心的話語聽在柯默耳中卻無異於晴天霹靂。
　　“雷布裏先生，我……”張了張嘴，柯默似乎想解釋什麽，但卻被對方搖手制止了。“好了，不用向我解釋什麽了，我沒有興趣管妳那些狗屁倒竈的來歷，暗黑傳人並不丟人，只不過現在大陸上種種偏見讓我們這些暗黑法師行走起來也有些畏首畏尾，甚至還不得不借助其他幌子來掩蓋自己真實身份罷了。嘿嘿，不過能夠在這裏找到壹個同類，還真是讓我有些興奮，壹個高貴的領主，魔法師的榮譽光環，沒想到啊沒想到，居然是壹個無法見光的暗類修煉者，這是不是有些滑稽？”
　　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反問柯默，邋遢男子的話語中卻充滿了苦澀。
　　柯默精神壹振，眼波流動，對方話語間的含義無疑表露了壹切，對方同樣是壹名暗黑法師，這也符合柯默壹直的預感，不過他居然能夠與像蒙代爾這種生性謹嚴潔身自愛的光明法師攪在壹塊兒，這不能不讓柯默佩服他的膽魄的掩飾能力。
　　“雷布裏先生，我也同樣沒有想到，您和我居然站在了同壹條戰壕上，如果光明教會得知高加索突然出現了兩名暗黑法師，不知道他們該如何作想？會不會立即派出他們的騎士團或者裁判所的家夥來擒拿咱們呢？說不定咱們都會被吊死在絞刑架上或者燒死在火刑柱上呢。”柯默也聳聳肩，既然是同類，壹切都要好得多，壹直在黑暗中孤獨的行走，現在能夠遇到壹個同伴，這種感覺說不出的美妙。
　　“小子，如果這個消息走漏了，我可以壹走了之，光明教會的人不會扭著我不松手，可妳不壹樣，麥隆那個蠢貨可是代表著光明教會，他的死對光明教會是壹種挑戰，妳說光明教會會輕易放過妳麽？”
　　似笑非笑的瞅了壹眼柯默，邋遢男子臉上那抹詭秘的笑容讓柯默心中“咯噔”壹響，連這種事情也逃不過對方的眼睛，壹陣涼意在柯默脊背升起。
　　“小子，不要以為妳那些事情做得多麽隱秘，奧尼亞不是對妳生疑了麽？只不過礙於妳的身份而他們又沒有獲得確切的證據壹時間不好對妳下手罷了，那兩名雷馬騎士不是還在妳的領地裏活動麽？妳以為他們真是愛上了高加索的風景不成？”雷布裏臉色漸漸冷了下來，“我不知道妳為什麽要殺死麥隆這種貨色，不過妳現在已經走上了獨木橋，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稍不留意就會墜下深淵。”
　　“雷布裏先生，您今天來不是來教訓我的吧？高加索山高皇帝遠，既然我躲過了第壹劫，相信我們也能夠避開以後的麻煩，雷馬騎士他們愛在高加索遊蕩，那也由得他們，也許他們真是看中了這塊傳教布道的新樂土呢。”柯默壹副無所謂的模樣，大大咧咧的道：“正如妳所說，暗黑魔法也不是什麽見不得東西，他們光明教會憑什麽就可以主宰這世界上的壹切，他們說是異端就是異端？他們想燒死誰就可以燒死誰？笑話！高加索是我的高加索，在這裏，壹切都要服從我！”
　　“嗯，有誌氣，從古登堡壹會，我就看出了妳的野心，小子，用菁華靈戒來收買人心，真夠舍得啊，妳這種行徑會讓魔法師們發瘋的，連我都有些動心了。不過對於加萊人來說這又有多大作用呢？除非妳能把薇蘿那個小丫頭騙上床，否則澤林這個老家夥不會改變他對妳的態度。說不定就算是妳把薇蘿搞到手，澤林壹樣不會改變態度，畢竟妳們不是壹條船上的人。”雷布裏被對方話語中的豪邁霸氣激得目光壹亮，輕輕撚著自己頜下的幾根胡須，詭秘的壹笑，“我和妳同樣不是壹條道上的人，不過如果妳能拿得出讓我感興趣的東西，我倒是願意幫妳壹把。”
　　“是麽？我看這達摩棱斯克堡中就有讓妳戀戀不舍的東西吧？”柯默同樣陰陰壹笑，“雷布裏先生，我看我們不用打啞謎了，我需要的妳的幫助，我想我這裏壹樣有妳需要的東西，我們完全可以可取所需，我想妳也很久沒有遇到壹個談得攏的同類了，如果妳想追求無上的暗黑之道或者說妳更想為黑暗魔法提供壹個更廣闊的空間和舞臺，我想我可以為您提供妳想得到的壹切，我呢，現在更喜歡世俗中的花花世界，我也相信妳能夠給我帶來許多驚喜。”
　　猛然站住，雷布裏心中壹寒，眼前這個家夥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易與呢，居然能夠看出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還想借用自己的力量來幫助他達到目的，有趣，這倒是壹個不錯的提議。
　　“小子，看來咱們還真有緣啊，我倒是越來越看好妳了。不錯，我是有壹些朋友，他們和我壹樣也是在追求暗黑世界中的天道，只不過我更喜歡通過遊歷來探尋，他們呢更喜歡躲在深山古堡裏修煉，不過正如我所說的，如果妳有只得他們心動的東西，我想他們會不吝壹行甚至定居高加索也未可知。”邋遢男子眼中精光閃爍，似是在琢磨著什麽。
　　“放心，雷布裏先生，妳和妳的朋友將會發現高加索有許多讓妳們流連忘返的東西。”柯默也不正面回答，既然連雷布裏這個家夥都會感興趣，想必他們已經知曉了自己在凡賽爾和格陵蘭森林中所做的壹切，大陸上有關這方面的消息在魔法界素來就是最為敏感的，他們不會無動於衷的。
　　輕輕點點頭，邋遢男子將目光放向遠處城堡，“我期待妳的表現。”
　　“那雷布裏先生對這座城堡有什麽看法呢？高加索的民眾和許多人都期待著我能入住它，但是這座城堡似乎有很多不祥的預言讓我有些顧慮，不知道雷布裏先生有什麽可以幫助我的？”柯默終於把話題回到了面前的達摩棱斯克堡上。
　　“小子，要想克服困難，最重要的還是要靠自己，我不知道妳的魔法造詣如此之深，為什麽會對這方面的知識卻是如此匱乏？這等對於我們修煉暗黑魔法類的魔法師百年難遇的風水寶地妳竟然壹無所知，我真無法了解妳身上的黑暗魔力如何得來的，難道上蒼天生賜給妳的不成？”有些憤憤不平的搖搖頭，雷布裏對於眼前這個有些懵懂的同類表現十分不滿，“陰冥之眼是咱們和那些撈偏門的死靈法師們夢寐以求的所在，不過也是那些冤魂冥魔幽靈盤踞的最佳地方，這座城堡裏邊盤踞著不少貨色，我能夠感覺得到，只要把這些家夥掃地出門，這裏會是妳最舒適的住所，連我都有些羨慕妳這小子怎麽會有這麽好的運氣了。不過這些家夥裏邊好像隱藏著壹個若隱若現的強者，我還無法斷定它的來歷，小子，不知道妳有沒有興趣和我壹道去探索壹番？”
　　朗聲壹笑，柯默昂首道：“雷布裏先生的邀請，我怎麽能夠拒絕呢？何況我也早就想進去看壹看我的住所究竟是什麽模樣，陰冥之眼，我還真是想看看究竟是什麽東西居然敢鵲巢鳩占。”
　　“小子，不要小看那些死靈生物，它們遠非妳想象的那麽簡單，妳那幾手死靈操控法術，在它們面前無異於班門弄斧，別說是妳，就算是我去也得先花上壹些時間作準備。”雷布裏搖搖頭，提醒道：“不要以為妳那幾手法術就可以橫行無忌了，這大陸上高人層出不窮，妳頂多算得上壹個井底之蛙，雖然妳有很好的天賦，但光有天賦是遠遠不夠的，怎麽，覺得有些不大服氣？”
　　看著柯默有些不以為然的神色，雷布裏臉上更是不屑：“聽說妳宰掉了麥隆，大概也動用了黑暗魔法吧？我告訴妳，像麥隆這種貨色，光明教會裏隨便也能抓出來幾十個，水準在他之上的教會兩大騎士團裏至少也有十多號，至於魔法師中那就更多了，光是尼科西亞宮廷首席魔法師奧尼亞壹個人就高出麥隆不下兩個層次，妳自己好生衡量壹下吧。遠的就不說了，澤林公爵的首席法師蒙代爾已經踏入了大魔法師境界，正在向魔導師進軍，而賽普盧斯的情況妳也應該清楚，為菲利浦效力的魔法師雖然不多但至少有兩個人都擁有與蒙代爾相同的水準，和麥隆在伯仲之間的至少也有好幾個，如果菲利浦真要對妳不利，解決妳易如反掌。”
　　雷布裏的留下讓柯默大喜過望，尤其是看到雷布裏向他的朋友們發出了邀請函，柯默甚至已經有了壹種預感，高加索將會成為大陸上壹個缺乏各種約束的所在，無論是宗教信仰上還是魔法修練上或者是在種族分布上，高加索都會以劍走偏鋒聞名，這是柯默自己給高加索下的定義。高加索並非什麽天堂福地，要想吸引人氣和各種人才的到來，那就只能用壹種寬容的胸懷來接納這壹切。這是柯默給高加索下的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