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目送卡姬雅窈窕的身影離去，柯默禁不住以手撫頭，真是壹個難題，現在的卡姬雅看似如此的落寞淒涼，但是柯默卻知道這個女人比起那位現在野心灼燒的蓮塔來絲毫不弱，即便是她現在已經是如此脆弱。
　　同樣流淌著羅曼諾夫家族的血液，同樣擁有壹顆不屈的心靈，只不過蓮塔選擇了曲線攫取，而卡姬雅則選擇了正面爭取，現在似乎蓮塔獲得了成功，卡姬雅則隕落了，但真是這樣麽？柯默反問自己。
　　下意識的搖搖頭，柯默不知道如何評價這兩個同父異母的姐妹，也許羅曼諾夫家族的女性成員們都具有這種不屈不撓的韌性吧。
　　現在還不是考慮卡姬雅何去何從的時候，她現在只能暫時寄居於此，能忍不能忍之境，方能成就所成之事。柯默理解心中燃燒著火焰的那份灼烤感，因為他同樣經歷過這種折磨，這是走向成熟的壹個最佳歷程。
　　卡廷戰事的告壹段落也宣布了包括立沃尼亞和黑森在內的整個卡廷地區都已經沒有將戰爭再推進下去的必要了，當然，這只是暫時，只是為了獲得壹個暫時的喘息機會，北方聯盟需要，自己同樣需要。
　　談判這個詞語實在令人惡心，柯默內心絕不接受，那實際上不過是阿提卡人的壹張遮羞布而已，他們現在需要的是如何體面的退出，而且他們還同樣需要面對如此多的騎士們淪為俘虜這件災難性的事件，如果這件事情處理不好的話，即便是他們獲得諸神保佑陡然逆轉局面那壹樣無濟於事。
　　柯默手中有的是可打之牌，而王牌就是這些騎士俘虜們。
　　至於說克諾索人，柯默早已經將他們忽略不計，壹支連自己偏師都難以打垮的軍隊還妄想要拿下黑森和立沃尼亞，也不怕胃口太大撐死自己，柯默只能這樣形容他們，壹個散亂的聯盟，壹幫在獸人們入侵尼科西亞占領賈紮伊爾之後已經失去了目標和宗旨的烏合之眾，居然也妄想著想要在尼科西亞自己身上來分壹勺羹，柯默只是覺得可笑之極。
　　柯默並沒有小看阿提卡人和克諾索人，事實上單單論軍事實力，自己並不如對方，但是各懷鬼胎各行其道的兩大力量就給了自己最好的機遇，現在這個聯盟遭遇了自己的當頭悶棒，柯默不知道等待這些家夥的是不是聯盟的徹底崩潰。
　　大勢已定，柯默盤算著，似乎壹些事情都該差不多了，短時間內世俗這個層面的較量已經不會再有多大的波動了，剩下來唯壹的禍患大概也就是光明教會的問題了。柯默知道這壹段時間之所以自己這邊如此清靜得益於光明教會內部的紛爭，濟世會的實力如冰山壹般漸漸浮出水面，教義之爭已經引發了整個光明教會高層的動蕩，諾耀拉和洛倫佐的強勢依然無法取得想要的結果，而壹直閉關保持沈默的教宗大人的態度更讓教會中人生出無限遐思。
　　不過這並不代表光明教會這個禍患就此消失了，也不代表他們就會偃旗息鼓，柯默從未有如此之想。
　　現在自己需要做的是牢牢的控制住整個尼科西亞的局勢，讓光明教會的那些家夥意識到只有自己才是整個尼科西亞的真正統治者，想要挑戰自己，那就是在挑釁整個尼科西亞國家政權的力量，那只會讓他們整個光明教會得不償失。
　　柯默深深的吸了壹口氣，前方的道路還很漫長，敵人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他們壹定會要到徹底無望之後才會死心，而自己絕不會給他們半點機會。
　　瓦津基臉色鐵青，尋常淡然自若的表情早已經消失無蹤，奧尼亞有些沮喪的站在下手，眼下的局面真有壹種全線崩潰無法控制的跡象，這太令人失望了。
　　瓦津基也沒有想到局面會突然變得如此糟糕，當阿提卡人和克諾索人在商量著準備以軍事手段解決卡廷問題時他甚至還以為這壹場戰爭將會呈現出壹種壹邊倒的局面，也許高加索那個家夥只會蜷縮在哥德堡以西遲疑的觀察局勢，卻沒有想到對手的雄心魄力竟然如此之大，居然就敢在第壹時間發動進攻，而且還壹下子就把阿提卡人和克諾索人打了個暈頭轉向。
　　“大人，現在濟世會那些家夥仍然和諾耀拉大人他們對峙，短時間內這種局面恐怕不會發生實質性的改變，除非教宗大人出關幹涉，……”
　　奧尼亞心中也在嘆息，昔日榮耀無比的光明教會似乎壹下子就走入了泥潭中，舉步維艱，連他自己都沒有弄明白，怎麽昔日對光明教會不冷不熱的羅曼諾夫王朝已經崩潰，而現在光明教會的處境卻變得更加糟糕了呢？
　　“壹幫鼠目寸光的蠢貨！到現在還沒有看清楚形勢，還在那裏為了壹些細枝末節爭執不休，真還以為他們自己是為了聖教的發揚光大麽？濟世會那些家夥蟄伏了幾十年，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哪有這麽巧的事情？奧尼亞，妳不覺得這背後有著某種牽連麽？”
　　瓦津基的話語咋壹聽起來似乎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是奧尼亞馬上就停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大人，妳是說濟世會那幫家夥背後有人唆使支持？是高加索那邊？”
　　“哼，妳以為呢？我壹直在懷疑濟世會怎麽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發難，恰恰選擇了阿提卡人和克諾索人聯合向卡廷動手的時候，現在看起來，濟世會那些人顯然已經和某些人達成了某種默契，甚至他們已經有了自立山頭的想法，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是進退兩難，只可恨宗教裁判所那些家夥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還在那裏糾纏不休，這只會給柯默那個家夥更多的喘息機會。”瓦津基深深吸了壹口氣讓自己盡快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