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白晝漫遊

眉師娘

都市生活

離直播基地大門還有壹個路口,盛春成讓司機靠邊停車,他朝前後看看,從包裏拿出壹副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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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8章 壹整天

茫茫白晝漫遊 by 眉師娘

2023-7-16 00:12

  壹整天,盛春成都沒有接到雲總的電話。他打蘭姐電話,又總是關機,他給蘭姐發了壹條微信,問,“妳好嗎?”這條微信始終處於未讀的狀態。
  盛春成甚至想到了,給安靜打了壹個電話,安靜連蘭姐宮頸癌復發的消息都不知道,更別說她去住院了。
  安靜壹聽到這個消息,就說:“盛先生,不要急,我打電話給她的醫生問問,我陪她去復查過幾次,我有她醫生的電話。”
  盛春成說好好。
  過了幾分鐘,安靜打電話給盛春成,和他說,蘭姐沒有去住院,醫生建議過她,要她盡早去住院,結果蘭姐沒去。
  “醫生說,很大的可能,現在上海解封了,蘭姐可能去上海了。他的病人裏,很多都是在他這裏看了,最後都去了上海。雖然他知道,像宮頸癌這種病,根本就沒有去上海的必要,但那是患者希望的泡泡,他不能戳破它。”
  盛春成想想,還真的有這個可能,患了大病都是這樣,下面的人往省城跑,而杭城這裏的人,但凡有能力的,都習慣往上海的醫院跑。
  只是,蘭姐要去上海的話,昨天是不是應該告訴自己?可她沒告訴自己的事情,不要太多。
  到了晚上,盛春成還沒有等到雲總的電話,他就做了壹個決定,明天中午的時候,直接去雲總店裏找她,當面問她,她總不至於把他趕走。
  第二天上午,盛春成到了辦公室,坐下來,還是先給蘭姐打了電話,電話還是關機,再看看自己昨天發的那條微信,還是未讀的狀態。盛春成心裏有了壹種很不好的感覺,他想,即使蘭姐已經住到了醫院,躺在病床上,她也不可能電話不開機啊,這是怎麽回事?
  走廊裏傳來前臺和壹個人說話的聲音,盛春成聽到了,心裏壹凜,趕緊站了起來,這個時候,前臺帶著壹個人進來,來人居然是雲總。
  盛春成連忙走過去,請雲總坐,雲總的臉色有些難看,盛春成心裏咯噔了壹下。雲總看看盛春成,沒有吭聲,在沙發上坐下。前臺去飲水機那裏倒了水,走過來放在雲總面前,雲總用兩根手指,在茶幾上篤了壹下。
  前臺準備走出門去,雲總突然叫道:“小妹,幫我們把門關上。”
  前臺看了看盛春成,盛春成點點頭,前臺把門帶上了。
  盛春成也坐了下來,他正要開口,雲總說:“本來昨天該給妳打電話的,想了想,還是見面說比較好。”
  盛春成壹聽這話,感覺自己的心,似乎在快速地下墜,他問:
  “雲總,是不是蘭姐她的情況不太好?”
  雲總看著他,沒有說話,她的臉色鐵青,盛春成在心裏嘆息著,看樣子自己猜測得沒錯。
  “她已經走了。”雲總突然冒出壹句。
  盛春成渾身壹震,脫口而出:“誰,妳說誰?是不是蘭姐,她去哪裏了?”
  雲總點了點頭,還是看著盛春成,接著眼眶紅了起來:“不在了,已經去世了,妳還不明白嗎,她已經去世了!”
  盛春成“啊”了壹聲,問:“怎麽可能?”
  雲總搖了搖頭,淚水從她的眼眶裏流了出來,她看著盛春成,罵道:
  “妳這個傻逼,前天下午妳們是不是還在壹起,妳就沒有感覺嗎?什麽都沒有感覺到?她那是在向妳最後的告別!前天晚上,她就離開了!”
  盛春成驚呆在那裏,淚水也順著他的眼眶流了出來,他喃喃地說:
  “不可能,怎麽可能,她前天下午和我說的是,她第二天要去醫院,要去住院,她和我說的就是,她要去住院,她還說,還說讓我等著她出來。不可能的,她怎麽可能這麽快就走?!”
  “這是她自己決定的,她那是在安慰妳,妳還不明白?”
  盛春成看著雲總,淚眼婆娑地說:“快告訴我,雲總,求求妳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快告訴我好嗎?”
  雲總嘆了口氣:“她是自己選擇要離開的,吃了很多很多的安眠藥,前天晚上,我和她壹起去吃飯了,她還和我說,明天要去住院了,這壹住進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來,今天不管了,壹定要好好吃壹頓。
  “我們兩個吃了很多,還喝了紅酒,回到家裏,還壹起坐在沙發上,看了電視,說了很多的話,說的都是我們小時候的事情。我們兩個,壹直聊到十二點多鐘,她還想坐坐,我不許了,讓她壹定要回房間睡覺,她這才回去了。
  “昨天上午,我起來做好早飯,看她還沒有起床,我們說好吃完早飯,我送她去醫院的,我就走過去她房間門口,敲了敲門,裏面沒有聲音。
  “我推門進去才看到,她躺在床上已經去世了,床頭櫃上,有三個空的安眠藥瓶,還有壹個優盤,裏面是她錄下的要和我說的話,把她的後事,都交待得清清楚楚。”
  “為什麽啊?”盛春成問,“為什麽蘭姐要這麽做?她這次不是發現得很早,治愈的可能性很大嗎?她為什麽還要這麽想不開?”
  “她騙妳的,把我也騙了,我問了醫生才知道,這次確實及時發現了,但發現的時候,癌細胞已經擴散和遠處的多方轉移了,癌細胞已經到了盆腔和肺、肝、直腸了。”
  雲總拿紙巾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繼續說:
  “醫生和我說,像她這種情況,如果不治療的話,大概還能活兩三個月,如果積極治療,繼續放療、化療,把癌細胞控制住,大概還能活壹兩年。她放棄了,不想再堅持,壹般人理解不了放化療有多痛苦,對人的身體和心理,會有多大的影響。
  “她在錄音裏和我說,做放化療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就像壹條狗壹樣,在泥地裏打滾,掙紮,整個人趴在地上,不要臉地乞求,向死神乞求,讓我活下去,不管怎麽難看都要活下去,哪裏還有什麽尊嚴,她說,要是吃屎能減輕痛苦,能讓她活下去,她都天天吃屎了。
  “她不想再吃那樣的苦,就為了多活壹兩年,她和我說,不要了,就是這壹兩年,也不是活著,哪裏可能會有壹點點活著的樣子,就是把自己拿出去,被人折磨。她說她不要了,還是就這樣走吧,至少還有壹點體面。”
  雲總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她邊哭邊說:
  “其實我很理解她,她第壹次治療,我都在邊上,我知道她吃的是什麽苦,我在邊上看著,都感覺受不了,都想死,別說是她,每天就那麽被折磨,真的是壹分鐘的安耽都沒有。
  “吃過了那樣的苦之後,現在還說要再吃壹次,誰受得了,換作是我,我也情願去死,真的,我真的理解她。”
  雲總擡起了頭,伸手拉住了盛春成的手,和他說:
  “這樣想想,小盛,我們要為她感到高興才對,她終於解脫了,不用再受這樣的苦了,我們都要為她感到高興,知道嗎?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不想自己再被折磨,不想自己最後被折磨得皮包骨頭,人像個鬼壹樣,然後像壹條狗那樣死去,妳曉不曉得,我們要為她高興。”
  盛春成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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