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梁澄盯著手裏的小壹念，壹臉糾結，壹念於是故作落寞道：“師弟，難道師兄壹點都激不起妳的食欲嗎？”
　　“不是的……”梁澄有些哭笑不得，“它長得和師兄太像了，就這樣把它吃掉不好吧……”
　　“怎麽會？”壹念聚起眉頭，神色頗為鄭重其事，“師兄戀妳至深，日日與所愛之人同榻而眠，結果能看能摸卻不能吃，師弟可知，師兄正值青壯，血氣方剛，自然想著吃掉師弟，好能妳中有我，我中有妳，融作壹處，師弟將心比心，難道就不想吃了我？”
　　“師、師兄……”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梁澄深深地領教了他這師兄有多精於情話壹道，如何聽不出“吃”這壹字的含義，師兄這是在……求.歡？！
　　兩人日日睡在壹處，偶爾難免擦.槍走.火，不過他向來克制，壹念亦不曾為難他，二人便壹直心照不宣，不料今日，壹念竟這麽直白地道破了梁澄的逃避。樂—文
　　就在梁澄手足無措之時，壹念輕嘆壹聲，撫向梁澄的臉頰，道：“罷了，師兄嚇妳的。”
　　梁澄穩了穩有些急促的氣息，無奈道：“師兄，我壹開始怎麽就沒發現妳這麽、這麽的……”
　　“沒臉沒皮嗎？”壹念接住他的話頭，梁澄壹噎，瞪著眼看他。
　　壹念卻是壹點都不在乎說自己“沒臉沒皮”，因為他做事只看本心，的確無所謂臉皮。
　　“師弟，這妳就錯了，壹開始，師弟於我不過紅塵過客，壹念便只是壹念禪師，如今，師弟卻是師兄心頭之肉，剜之則死，師兄在妳面前，再也不是原先無情無愛自在隨適的壹念了，師弟的壹顰壹笑壹傷壹痛無不牽動師兄的心緒，再也做不到心如靜水了。”
　　“……”梁澄深覺自己遲早溺斃在壹念纏綿刻骨的情話之中，他不由有些納悶，師兄到底是哪學的這些話，總不會是無師自通吧，心中疑惑，嘴裏也就問了出來，“師兄，妳從哪兒聽的這些話？”
　　還是說自己練的……跟誰練的？
　　像是猜到梁澄在想什麽，壹念笑道：“師弟，師兄所言，字字發自肺腑，全是出自心意，所謂言為心聲，哪需要從別處聽來，又何必需要什麽經驗呢？”
　　梁澄：“……”為什麽吃壹個糖人都能給對方說出花來，梁澄心中腹誹，眼睛卻開始忽閃，不敢看壹念，總覺得對方的眼睛能將他的魂魄都給吸走，他嘟囔壹聲，道：“好了，我知道了，師兄妳別多想。”
　　說著就把小壹念伸到嘴邊，雙唇微啟，露出壹點牙齒和舌尖，壹念盯著那處猛瞧，正等著梁澄伸出他那紅嫩的舌尖，怯怯地舔上他的小壹念，梁澄忽然直接把小壹念塞到嘴裏，“哢擦哢擦”幾口咬掉！
　　壹念：“……”
　　壹個糖人雖然不是很大，梁澄咬完之後，兩腮也被塞得鼓鼓的，壹念詭異地默了片刻，伸手掃過梁澄幹幹凈凈並沒有粘上糖屑的嘴角，道：“吃得這麽快，噎到了怎麽辦？”
　　梁澄嘴巴塞得滿滿的，也沒法回答壹念的話，只能兩腮鼓動著，想著盡快融化嘴裏的糖塊，壹雙眼角微翹的眼睛快速地掃了眼壹念，又飄忽著移向別處，看著竟似壹只偷食的小老鼠兒。
　　壹念低聲壹笑，附身親上梁澄的嘴.巴，勾著舌頭掃過梁澄的嘴唇，又若無其事地離開，也不管梁澄瞪大的雙眼，壹邊慢悠悠地舔著小梁澄，壹邊道：“師兄幫妳舔掉嘴唇上的糖屑。”
　　他拉起梁澄的手，沿著河堤慢悠悠地走著，河面不時飄過壹盞盞花燈，梁澄含著嘴裏的糖塊，偶爾擡眼看看身側之人掩映在迷蒙燈影裏的俊美側顏，有幾次正好對方也側頭向他看來，兩人的視線便會對上，梁澄總是先壹步移開目光，之後又忍不住擡眼再看。
　　流水潺潺，燈影重重，笑語遠去，人聲漸消，這壹刻，恍若夢中。
　　直到壹念將手裏的小梁澄舔凈了，二人才停了下來，壹念指向河裏的花燈，問道：“師弟，花燈放嗎？”
　　梁澄其實之前就有這個想法，不過因為糖人壹事亂了心緒，這時壹念提起，自然不會拒絕，“好啊。”
　　“妳在這兒等我壹下，我去買兩盞過來。”
　　“嗯。”梁澄點頭，壹念笑笑，往街上的花燈棚走去，人流湧動，花燈棚裏又擠滿了人，壹念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梁澄的視線之中。
　　想到方才壹念對他的逗弄，梁澄抿唇微微壹笑，這時，壹陣淡淡的幽香傳來，梁澄下意識轉頭，便見河堤之上，壹人輕盈飄至，壹襲白衣勝雪，面覆輕紗，但是僅從裸.露在外的眉眼，便可窺見這女子不同凡俗的絕世容貌。
　　雖然看不清女子的全貌，梁澄卻知道對方壹定很美，加之通身縹緲似仙的氣質，梁澄腦中除了“美”之壹字，竟再也想不出其余的贊美之詞。
　　這是壹個壹見便叫人為之傾心，卻又不敢心生壹絲冒犯之意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