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笨鳥先飛，勤能補拙！

　　猛能，司法委辦公室。
　　半布拉卡著獨片眼鏡，正在我辦公室內盯著電腦。
　　咱也不知道那玩意兒人家是怎麽擺弄的，反正就是眨眼之間出現了壹個表格，緊接著他就開始劈裏啪啦往上輸入數據，最後，還能自動計算出結果。
　　“爺！”
　　清晨，半布拉終於算好了這筆賬，滿臉驚訝的沖我說道：“這個西亞人到底什麽來頭？壹出手就給了咱們猛能全縣人口可以安穩吃壹整年的存糧！”
　　“壹整年啊！”
　　我看著半布拉興奮的表情，心裏卻覺著這個數字異常尷尬。
　　壹年！
　　還是個妳敢沖人家稍微瞪瞪眼，明年弄不好就得餓肚子的數字。
　　我靠在了沙發上，十指交叉著放在肚子上望向棚頂……
　　“爺，妳怎麽不高興啊？”
　　我能高興得起來麽？
　　“民間的運輸能力怎麽樣了？”
　　面對這個問題，半布拉拿出了壹個文臣該有的基本素質：“爺，妳這招真好使！”
　　“自從妳把各地區的糧食運輸價及糧食成本相加，又增加了壹點點利潤，並以這個價格開始向民間收購軍糧，已經有好幾宗大批量的糧食運輸在市場上成交了。”
　　“這個價格卡的剛剛好，那些商人運糧來猛能的話，運少了賠錢，不多不少還不如在本地直接倒手賣了，唯獨積攢到了壹定數量以後，到了這兒才能賺取到比市場上稍微高壹點點的利潤，咱們也不用大出血。”
　　“爺，妳這主意都是怎麽想的？”
　　我笑著回了壹句：“這還用想？”
　　這在國內都不用當農民，只要妳們家有個農村的親戚，壹起吃幾頓飯就全知道了！
　　那些糧販子就像手握殺豬刀壹樣挨村兒竄啊，他們價給高了，糧站不幹，給低了農民不幹，這麽多年練的就是這手卡脖子的手藝。
　　“糧食算完了麽？”
　　“再算算咱手裏的家夥、彈藥，凡是有富裕的，過幾天等坦克到了都給猛冒壹道運過去。”
　　坦克。
　　這兩個字似乎徹底鉆到了半布拉的耳朵裏，他興奮的問道：“咱有坦克了？”
　　“老蘇式，具體什麽型號還不知道，那西亞人要是但凡有點良心，應該會搭咱們壹些炮彈，否則老式口徑的炮彈還不好找呢。”
　　半布拉凝神沈思了半天，擡起眼睛又看向了我之後，死死閉住了嘴，伸手在電腦上敲擊了起來。
　　我看著他那表情，差點沒笑出聲來：“問吧，壹會兒別憋壞了。”
　　“把這麽多裝備都運到猛冒，糧食卻壹個字兒都不提，爺，猛冒要打仗啦？”
　　我回應道：“打應該打不起來，不過，會有人嚇唬嚇唬咱們。”
　　“哎，妳說老鷂鷹要是發現猛能冒出來壹個年輕的江湖大哥，他會怎麽辦？”
　　半布拉這個警察局長出身的人，太了解江湖，直接說道：“如果是以前，老鷂鷹恐怕會和人家聊幾句，當個朋友，再不濟也不會當面談崩。”
　　“為什麽？”我反問道。
　　“因為那時候猛能江湖是妳扛旗，他和人家交惡幹什麽？把人滅了利益也落不進自己兜裏。”
　　我再問：“現在呢？”
　　“哪有現在……”半布拉笑了：“現在老鷂鷹壹個電話，再是江湖大哥也得帶上銬子，那利益都是自己的，還廢什麽話。”
　　我看著他，目光都不挪開的說道：“就是這個道理。”
　　“那老娘們派人來猛能，就相當於給咱下了個帖子，明碼標價講清楚，告訴咱以後佤邦沒了，改省了，想要接著混就得聽話，得三三六六講清楚。”
　　“就這，沒準壹轉身還要拿妳當尿罐子，用的時候救急，不用的時候嫌臟。”
　　“妳琢磨琢磨，我能幹麽？”
　　半布拉搖晃了壹下腦袋：“那不能。”
　　“我要是不幹，那老娘們得什麽反應？”
　　“哦，我知道了！”半布拉故意裝作在我提醒之下恍然大悟：“她正愁找不到借口開戰，這正合適！”
　　“妳再想想，要是猛冒真打起來了，給我打急了，我能幹出什麽事來？或者說，他們怕我幹出什麽事來？”
　　半布拉不裝了，起身指著地圖說道：“反推邦康，和林閔賢串通壹氣，讓東撣邦的軍隊直入猛能，對抗緬甸。”
　　“對！”
　　“她們怕我掀桌子！”
　　“妳永遠記住，當壹個人在妳面前越裝什麽，就說明他越沒有什麽。”
　　“那幾個醫生不是在我這兒裝強硬麽？這就說明了他們心中有壹怕！”
　　“沒有這壹怕，還用派人來跟我談啊？直接壹紙傳真歸來，不投降就滅妳了。”
　　“我猜他們最多就是在猛冒外邊耍耍威風，兵臨城下已經到頭了，基本上和壹群紋龍畫虎的上妳家裏要賬，實際上並不是要砸了妳家，逼死幾口子，最終目的還是要錢壹樣。”
　　半布拉嘴唇抖動著說道：“您，是想把這幾個紋龍畫虎的給……”
　　“給他們把蝦線挑了！”
　　“讓這群犢子玩意兒明白明白，以後走進這間辦公室，應該用什麽態度和我說話。”
　　說到這兒，我隨手打開了電視。
　　電視上，正播放著《新聞》。
　　“佤邦局勢正在趨於穩定，東撣邦軍已經不再進攻邦康，但，還有部分地區依然存在著大量治安問題，這很可能和戰爭引發的流民危害相關。”
　　“據前線記者報道，猛能地區昨夜發生了壹起持械謀殺，慶幸的是被襲擊者躲過壹劫並沒有被槍械擊中。據猛能警方回應，襲擊者以假扮紅十字會醫療援助為名進入了猛能縣城，又趁夜殺人，頗有電影中的‘傳奇殺手’色彩。”
　　“在此，我以新聞人的身份重申，我們所有人都期待著戰爭可以早點結束，能讓政府有足夠的時間去收拾破損的山河，讓這種帶有‘傳奇’色彩的謀殺遠離普通群眾。”
　　半布拉看著電視機屏幕上的字幕出現時，目光像是紮進去了似的，根本拔不出來。
　　而我，卻早就為這壹場大戰做準備了，只是那時候所有人都認為我是為了過年……
　　我免除了過年期間所有倒騰物資的二道販子們的稅收，看起來他們是賺了，實際上，是為了豐富猛能的物資儲備。盡管那時候防的是東撣邦，可即便用到了緬軍身上，不也是用上了麽？
　　我還改變了軍糧收購價格，借著周遭商人往猛能運送物資的勢頭，大肆收購糧食，哪怕那時候西亞人還沒給我送來捐贈的陳糧。
　　可能這個世界上真有人信奉‘有心不怕晚’這樣的道理，但，我更願意將‘笨鳥先飛’奉為圭臬。
　　且堅信，勤能補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