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這個要求並不高
我被騙到緬北的那些年 by 破金
2024-9-26 21:18
“厲歌,進來!”
我望著玻璃上的倒影理解了於老師的笑,她在笑的是,哪怕我霸占了本該屬於她的陽光,結果卻壹定會變成我去代替她對抗黑暗。
因為我是王。
因為我只要站在陽光裏,選擇和民眾站在壹起,曾經在黑暗中的罪惡最終傷害的只能是我的利益。
我必然會信奉大道,我要以此教育子民,我必然走向光明,否則,我壹定會再次甚至多次經歷今天所發生的壹切。
妳以為的黑暗是壹個大哥挑頭,其他人咆哮著向光明發起沖鋒?
或許有壹階段是,可當擁有了地盤和利益之後,每個人都會突然驚醒壹樣,不自覺的會想起自己。
光明之下也是如此,但,在陽光普照的地方,起碼還有最基礎的底線存在……
……
嘎吱。
房門被推開了。
壹群綠皮兵在厲歌的帶領下走入了房間,這群人圍繞之中,是雙手被綁,卻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面癱;是被反綁著還沒來得及審訊的焦老板;是穿著軍裝英姿挺拔的厲歌,和壹群我壹聲令下可以朝任何人開火的綠皮兵。
“妳陰我!”
看到這壹幕,魚頭立即驚詫的回頭看向了我,而他嘴裏說出的這三個字,讓我徹底失望了。
對於我來說,魚頭只要承認,那就是壹頓打的事,要是聰明點,直接認慫,跪在地上哭嚎著講述這群人從當初走到今天是多麽不容易,這回只是鬼迷心竅,沒準頂多挨我兩巴掌。
這叫家法。
可都到了這壹刻妳依然不認,反而從敵對的視角認為我在陰妳……這就不壹樣了。
“拿下!”
我情緒激動著在不斷深呼吸,呼吸的過程中都可以看見自己的胸膛起伏。
綠皮兵沖上來用槍口直接頂在了魚頭的腦袋上,這時候……
“許銳鋒……”
他聲音低沈,滿臉怒氣的看著我,憋了壹肚子話偏偏什麽也說不出的壹張臉叫惱羞成怒。
“帶走!”
下面的話我壹句都沒讓他說,沒必要了。
我也不會告訴他,妳他媽是不是忘了在老喬手底下每天被嚇得半死那時候,日子過得是多麽膽戰心驚了?
現在好了,沒人嚇唬妳了,自由了,也掙著錢了,跟我這個帶著妳走到今天的人,嘴裏壹句實話都沒有了?
我更不會告訴他,不讓妳過那種日子不是老子不能,是他媽的老子不願意!
因為那種日子的每分每秒我都記著,每壹次緊張、每壹次被嚇的壹褲兜子冷汗我都清楚,可妳好像記吃不記打壹樣,才幾天不收拾妳們,就變成了這樣……賤骨頭!
綠皮兵往上壹沖,魚頭瞪大的眼睛始終縮不回去的望著我,還不服不忿的在喊:“姓許的!”
碰!
厲歌照著魚頭的小腹就是壹拳,這些在戰場上殺人的主,下手哪有輕重,壹拳就給厲歌窩那兒了:“跟爺說話的時候,妳最好客氣點。”
我看出來了,厲歌是好意,他怕魚頭哪句話真激怒了我,下場就不是‘帶走’而變成‘崩了’。
可魚頭好像看不出來,憑借超強的抗擊打能力,幾秒就從痙攣中緩了過來,喘著粗氣彎著腰,朝厲歌罵道:“妳個狗腿子,我他媽和爺混的時候,妳還穿開襠褲呢!”
他開始不給我做臉了,好像不知道‘帶走’是留了他壹條命,自己奔著死路摸了過去。
他把自己卡在了死不承認的臺階上下不來了,從壹個明白事理的人,到轉化為壹條瘋狗,只在轉瞬之間。
“交肅正局。”
江湖人的混不吝,讓壹次歇斯底裏把本該是由‘家法’解決的事,在盛怒之下鬧到了‘國法’的程度上,就像是親哥倆大過年喝兩口辣哨子酒吵架,最後誰也不退讓的動了手,直接打傘散了壹個家。
這壹步壹步從第壹句話開始就已經在鋪墊,從正常狀態下到癲狂,魚頭好像變成了兩個人。
宛如那次過年的春節前夕,壹群人在我家別墅裏喝酒耍錢,最開始也是其樂融融,最後,幾句話不對付,魚頭就和屠家老二動了手壹樣。
厲歌這才睜大了雙眼,都不在乎魚頭的叫罵,趕緊求情說道:“爺!交肅正局,這……不成了雇兇殺人了麽?”
“那他媽我給他跪下,給他磕壹個,求他跟我認錯啊!”
我轉頭看向了厲歌,在怒吼中,讓房間內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同壹秒,魚頭好像在我的話語中聽明白了。
他扭頭看向了我,仿佛才明白自己的死不承認,拒絕了什麽。
我在他眼睛裏看見了後悔,看見了微微張口後,撅起的嘴角,但,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我X他媽的,這時候,他竟然還等著我給他臺階下!
“帶走!”
“聽不見啊!”
綠皮兵往後壹撅魚頭的手臂,順手壓低了他的腦袋,將人摁了出去,留下了壹屋子扭頭看向門口的人。
所有人腦子裏都在想,怎麽鬧成這樣了?
包括我自己。
這不和小時候霍三哥領我去另外壹個社會大哥開的要賬公司竄門,看見他們家兄弟出去收賬,把本該收回來的壹萬壹欠款拿回來七千五,楞說就收回來這麽多錢,結果打電話去問,人家欠賬人說借條都銷毀了壹個意思麽?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組織架構,是妳想當這個大哥,就必須要有能力去處理來自於內部、外部不間斷出現的各種麻煩,而不是只有《古惑仔》演的,大哥帶著小弟威風凜凜走在街頭,手底下兄弟誰也不給妳惹事,光給妳打地盤掙錢……
我看著晃晃悠悠關閉的辦公室房門,走回到了辦公桌後,老煙槍雙腿壹軟,跪在了當場,說了壹句:“爺,我錯了……”
“我們應該先給妳打個電話問問這事該怎麽辦……”
老煙槍伸手在後腰上掏出壹把匕首,隨即起身,將左手整個巴掌摁在了我辦公桌前,咣,壹刀下去,將小手指頭剁了下來之後,我看著齊刷刷斷開的傷口處,壹股子鮮血冒了出來。
這壹秒,我才感覺到了自己的冷血,我看著那節斷指和不斷噴血的傷口沒有半點不忍,反而瞧著身穿白色旗袍的女人說了壹句:“焦老板,不好意思,讓妳看笑話了。”
老煙槍忍著疼,憋得臉色發紫,整個腦袋都在顫抖,卻只能站在那兒等待著我的答復。
這壹刻,我才轉回了頭望向他,冷著壹張臉說道:“去醫院。”
說完了這壹句,我才開始處理整件事:“面癱,把魚頭的手下兄弟斂斂,將水上的事撐起來,我就不信,沒有這個臭雞蛋,還不做槽子糕了。”
就在面癱擡頭無法理解我這個決定時,我再次說道:“厲歌,官升壹級……”說完,看向了厲歌。
厲歌馬上低下頭說道:“爺,我會讓人把嘴閉死了,這次的事,絕對不往出說。”
說完,所有人都離開了辦公室,只有焦老板還被綁著手,站在原地。
而這個女人,卻在此刻說道:“許爺,他們可能還沒明白,妳想要的,只是聽實話,哪怕這群人闖禍了也無所謂,畢竟這兒是佤邦……”
她的最後壹句話打動了我:“其實這個要求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