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各方

　　妳還有臉說我？
　　李主薄氣的渾身亂顫，他就算威脅人，也是偷偷摸摸在暗地裏進行，唯恐被人發現。
　　妳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出手！
　　此時殺機撲面，威勢驚人，容不得多想。
　　李主薄心中壹寒，急急大叫：
　　“攔住他！”
　　同時轉身就朝後奔去。
　　他修為不高，但這些年主管錢糧，自得了不少好處，其中許多花銷都用來購買保命之物。
　　輕身術、疾風符、莽牛護甲……
　　壹瞬間。
　　十數道靈光在他身上閃現，也讓他速度暴增、身外如披數層重甲。
　　下壹刻。
　　“滾開！”
　　周甲口中大吼，手臂朝前橫掃，狂暴的氣勁好似壹道烏龍卷動，幾道妄圖攔截的人影直接被掃飛出去。
　　同時大手隔空虛按，‘哢嚓嚓’壹陣脆響。
　　李主薄身上閃爍的靈光瞬間暴碎，整個人也口吐鮮血，撞破墻壁朝著外面的街道栽去。
　　“唰！”
　　壹道黑影掠過半空，單手扯住李主薄的衣領，背後張開壹對翅膀，揮動著朝高空飛去。
　　有那麽壹瞬間，周甲以為自己又遇到了某位‘神女’。
　　不過轉瞬他就意識到不對。
　　神女翅膀要大的多，而且氣息超然，神聖、死亡交雜，讓人印象深刻，而這道身影不同。
　　更像是……
　　大號的蝙蝠！
　　翅膀明顯要小，而且長滿黑色絨毛，扇動間毫無出塵之意，就像是著急逃走的家鼠。
　　卻是壹直守在李主薄身後的黑袍人出手。
　　黑袍下，
　　赫然藏著壹對翅膀。
　　“翼人族！”
　　這是壹個數量較為稀少的族群，身材矮小、幹瘦，因為有著壹對翅膀，天生擁有飛翔的能力。
　　翼人振翅高飛，十品之力爆發，帶著壹人也能瞬間沖高數丈。
　　“想逃？”
　　周甲冷哼，背後雙刃斧瞬間出現在掌中，壹道刺目雷霆自斧刃冒出，轟向上空人影。
　　“劈啪……”
　　“啊！”
　　兩人齊齊慘叫，翼人身軀狂抖，手中的八面重劍和驚慌失措的李主薄，齊齊朝下落去。
　　而他本人則是猛卷雙翅，震破雷霆余波狂掠。
　　“嗯？”
　　周甲微微皺眉。
　　為了留下活口，他並未太過用力，但五雷斧法之威，也絕非壹個普通十品能承受的。
　　“拿下李主薄。”
　　他閃身躍出酒樓，余聲裊裊：
　　“我去追他！”
　　“周長老。”雷眉上前壹步：
　　“小心！”
　　話音未落，人影就已遠去。
　　“眉……眉小姐。”
　　身後，秦主簿音帶忐忑：
　　“周長老不會有事的，咱們是不是應該先把李主薄拿下，把如何威脅我等的事問清楚再說？”
　　雷眉回首，看著面上明顯帶有懼意的秦主薄等人，心中突生壹種明悟。
　　世人皆畏威不畏德！
　　自己好聲好氣的相勸，許以重利，不惜躬身拜訪結交，卻抵不了周甲的蠻橫、兇戾。
　　呵……
　　“知道了。”
　　不知不覺間，她神情變冷，揮手示意：
　　“把人拿下。”
　　“是！”
　　高高在上、生人勿進的雷眉，似乎也讓手下人多了份拘束，往日的輕慢也悄然收斂。
　　紛紛應是，朝李主薄撲去。
　　下壹刻。
　　“眉小姐，李主薄服毒自盡了！”
　　“嗯？”
　　雷眉眉頭壹皺。
　　賀主簿、秦主薄對視壹眼，卻是心中了然。
　　以李主薄做下的事，只要拿住證據，定然必死無疑，甚至就連偌大李家也要受到牽連。
　　此番自殺，還有可能保全家族。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對於死已經看的很開，反正也沒有幾年好活，壹切都是為了後人。
　　哎！
　　兩人無聲輕嘆，緩緩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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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翼人雖然破開雷霆，但明顯受了傷，翅膀伸展無力，僅能勉勵支撐著朝前不停飛掠。
　　但種族天賦，同樣無與倫比。
　　他雖是凡階十品，速度之快卻能讓黑鐵汗顏。
　　“噗！”
　　臟腑內的傷勢讓翼人渾身疲軟，張口噴出壹道血水，卻不敢停留，掙紮著再次躍起。
　　他腳踏屋檐，雙翅在背後扇動，壹個閃爍就是數丈。
　　奈何。
　　追蹤之人，同樣速度不慢，而且因為他身上有傷，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變的越來越近。
　　“妳到底是何來歷？”
　　周甲的身形在屋檐、墻壁上閃動，聲音不疾不徐：
　　“據我所知，石城的翼人族寥寥無幾，且沒有壹位十品高手，閣下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李主薄做的事，可是有人在幕後主使？”
　　“說出來。”
　　“周某可以考慮饒妳壹命！”
　　“休想！”翼人咬牙低吼，身形再次前沖，隨即像是看到了什麽，雙眼壹亮，面泛狂喜。
　　“嗯？”
　　後方的周甲眼神微沈，腳下的地面悄然凹陷。
　　“唰！”
　　天璇雷轉！
　　十余團紫焰雷光接連浮現，雷光當空旋轉，伴隨著周甲揮動雙刃斧，連成壹道雷霆斧光。
　　斧光徑自轟向前方。
　　“救命！”
　　無形的威壓讓翼人身形壹僵，面泛驚恐，忍不住大吼出聲。
　　“什麽人？”
　　“轟！”
　　下方磚瓦破開，壹道魁梧身影沖天而起，怒吼出聲：
　　“竟敢在此行兇？”
　　“找死！”
　　身影手持長槍，雖只有壹人，卻有壹股千軍萬馬沖鋒之意，長槍壹指，點向場中斧光。
　　“轟！”
　　長槍尖刃刺入雷霆，周甲只覺渾身壹震，雷光瞬間爆開，更有壹股無形大力讓他身形受制。
　　翼人則是大喜，背後雙翅狂扇，就要逃離。
　　“滾開！”
　　周甲面色壹沈，斧光連連，轟向來人，同時急速逼近翼人。
　　“好膽！”
　　來人身高足有八尺，活像壹頭巨熊，見狀雙眼壹睜，長槍殘影重重，刺入漫天雷霆。
　　他對翼人的生死並不關心。
　　但當著他的面殺人，就是不把自己看在眼裏，自然心生怒氣。
　　“唰！”
　　長槍如龍，輕輕壹抖，方圓數丈的天地元氣就匯聚而來，壹道精芒自槍尖電閃而出。
　　精芒起初不過壹瞬，眨眼就已成鋪天蓋地之勢。
　　黑鐵中期！
　　軍道殺伐之法！
　　周甲眼眶跳動，手臂壹震，背後的盾牌就已選擇飛出，朝著來襲的槍尖精芒撞了過去。
　　四相盾震！
　　壹層無形罡勁，出現在精芒之前。
　　“轟……”
　　凝然罡勁只堅持了壹剎那，就轟然碎裂，盾牌也被槍尖頂著，朝周甲所在飛速靠近。
　　十余米的距離，在黑鐵中期高手面前，幾乎相當於面對面。
　　呼吸，
　　都清晰可辯。
　　周甲身法壹頓，單手握住盾牌內扣，同時斧光暴漲。
　　“轟！”
　　巨響震動四方，周圍的墻壁直接轟飛出去，壹株數人環抱的巨樹更是被逸散的勁氣絞碎當場。
　　周甲口中悶哼，身軀瘋狂倒退，雙足在堅硬的地面上犁出壹道長達十余米的深深溝壑。
　　來人也是身軀震動，倒退數步方停了下來。
　　而那翼人……
　　被斧光籠罩，早已成了壹堆肉泥。
　　在沒有激發暴力、斧法也未能盡展的情況下，周甲的實力顯然不如對方。
　　“好小子！”
　　來人虎目圓睜，持槍遙指，煞氣逼人：
　　“妳找死！”
　　說著就要動手。
　　“牛將軍！”這時，下方屋裏接連躍出幾人，其中壹人看清是周甲後，急忙伸手虛攔：
　　“誤會，是誤會。”
　　“這位是我們小瑯島上的周甲周師弟。”
　　同時朝周甲示意：
　　“周師弟，快來見過牛將軍！”
　　“楊師兄。”
　　周甲眼神微動，此人卻是楊雲翼，當下面泛遲疑，隨即緩緩收起斧盾，朝著對方拱手：
　　“牛將軍。”
　　牛巖，赤霄軍黑鐵高手，征兵已經結束，他竟然還沒走。
　　從屋內躍出的幾人，個個都是城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城主府、蘇家人全都在這裏。
　　而且無壹例外。
　　全都是黑鐵高手！
　　“這是怎麽回事？”楊雲翼皺眉問道：
　　“師弟不是跟在雷眉身邊嗎？”
　　“不錯。”周甲點頭：
　　“剛才那人拿幫中主簿家人性命威脅他們，周某發現端倪，壹路追蹤至此，直至被牛將軍打斷。”
　　“小子。”牛將軍大嘴壹咧，冷聲道：
　　“妳是在怪我？”
　　他審視周甲，視線落在雙刃斧上：
　　“盾斧耍的不錯，初入黑鐵，就能在牛某面前殺人，難怪有此傲氣，為何我從未聽說過妳的名號？”
　　“牛將軍。”楊雲翼急忙開口：
　　“周師弟進階黑鐵不久，不過他的斧法得了雷幫主的真傳，紫雷斧法不亞雷幫主當年。”
　　“哦！”
　　牛將軍挑眉，眼露恍然：
　　“難怪。”
　　雷霸天的紫雷刀法他是見識過的，自愧不如，甚至就連軍方後期高手都為之連連贊嘆。
　　此人雷霆斧法了得，倒也不奇怪。
　　“師弟，我們正在議事。”楊雲翼適時開口：
　　“妳要不要過來見見諸位？”
　　“不了。”周甲搖頭，朝著此前翼人想要逃走的方向看了壹眼，淡淡道：
　　“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說著，朝幾人遙遙拱手，轉身而去。
　　“哼！”
　　牛巖冷哼：
　　“倒是有些個性，若是在軍中，牛某定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做規矩。”
　　“夠了。”
　　壹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回來吧，事情還沒解決。”
　　“是。”這聲音，讓牛巖面色壹變，恭恭敬敬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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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周甲與牛巖動手不遠處，壹處客棧內。
　　裘應辰緩緩收起窗簾，遮住遠處投來的目光，面色有些發白，同時口中低聲咒罵不止：
　　“周甲……”
　　“廢物東西，竟然往這裏逃，是想害死我不成！”
　　這時，有人推門入內，在其中壹人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然後在對方示意下退了下去。
　　“少爺。”
　　說話之人手持折扇，氣度翩翩，正是天虎幫現存的幾位前長老之壹，風公子吳伯中。
　　他慢聲開口：
　　“剛剛傳來的消息，李主薄已死，賀、秦兩位那邊怕是已經難以挽回。”
　　“想不到，這周甲竟如此霸道！”
　　“哼！”裘應辰冷哼：
　　“這人就是個瘋子，他剛剛接手賭坊的時候也是如此，不服氣的全都打死，自然就都服氣了。”
　　話雖如此，他心中也不免有些艷羨。
　　若是自己也能如此痛快做事，該有多好，可惜事實是太多的東西約束，不可能如此莽撞。
　　“不然。”吳伯仲則是輕輕搖頭：
　　“剛不可久，周甲如果壹味地霸道，不可能活到現在，剛才的情況妳也見到了，他並沒有跟牛巖硬剛？”
　　“這不就是欺軟怕硬？”裘應辰面露不屑：
　　“小人行徑！”
　　“呵……”吳伯仲輕笑：
　　“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而且他的莽每次都恰到好處，說實話，我是不信那麽巧的。”
　　“也許是他提前聽到了什麽也不壹定。”
　　“罷了！”裘應辰揮手：
　　“此事暫且不提，我這裏剛剛入手了壹個女人，吳長老幫忙看看？”
　　說著，輕輕拍手。
　　“啪！”
　　“啪！”
　　“把人帶過來。”
　　房門打開，兩人壓著壹女走了進來。
　　女子長發披散，面色蒼白，衣衫也頗為淩亂，甚至面頰壹角還有燙傷，但依舊不減那絕色風華。
　　尤其是眼中的恐懼，更是生出壹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此女名叫白鳳，前不久我的人在雲霧山附近碰到的，可謂天資絕色，吳長老感覺如何？”
　　“我見猶憐！”吳伯仲早已看淡女色，此即也忍不住面帶贊嘆：
　　“白鳳，天水寨曾經有壹白家，居於霧島分舵，據聞有白衣帝利血脈，難不成有關系。”
　　“吳長老果然見多識廣。”裘應辰雙眼壹亮：
　　“確實如此！”
　　“裘兄！”這時，門外壹人匆匆擠了進來，看到白鳳，雙眼不由壹亮：
　　“我聽說妳新入手了壹個女人，專門過來看看，就是這女的，果真是……國色天香啊！”
　　來人身材肥碩，也不在意裘應辰的態度，直接伸手捏住白鳳下巴，小眼瘋狂閃動，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包兄。”裘應辰微微皺眉，壓下心中的不喜：
　　“妳來了。”
　　“是啊。”胖子自小與裘應辰在壹起長大，兩人說是穿壹條褲子都無問題，當下毫不見外坐在壹旁：
　　“這女人今天送我那裏怎麽樣？”
　　“妳放心，我爹肯定幫妳！”
　　說著，猛拍胸脯。
　　“好說，好說。”裘應辰皮笑肉不笑，隨手指了指外面：
　　“包兄可知道，軍方的人為何還沒走？”
　　“不太清楚。”胖子搖頭，隨手端起裘應辰身邊的酒壺給自己滿上，嘀咕道：
　　“好像是幾十年前的壹樁舊案，有人發現當年壹個鮫人的屍體，所以留下來查查線索。”
　　“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
　　“這樣……”
　　裘應辰若有所思，隨即拍了拍胖子：
　　“包兄，我還有事，妳先忙。”
　　“沒事，沒事。”胖子連連擺手：
　　“妳忙妳的。”
　　裘應辰點頭，笑著起身，與吳伯仲壹起走出門，低聲道：
　　“等下做了包胖子。”
　　“少爺。”吳伯仲挑眉：
　　“為了壹個女人……”
　　“不是女人。”裘應辰聲音冰冷：
　　“我提醒過他，我已經不是當年的裘應辰，有些東西我可以給，但不給，他不能要。”
　　“既然壹直長不大，那就去死吧！”
　　吳伯仲眼神閃爍，微微垂首。
　　短短數月。
　　裘應辰已經真的成長起來，漸漸有了壹幫之主的威勢，就算是他，在對方面前有時候也顯的十分拘謹。
　　這是好事！
　　壹幫之主，豈能再想以往那般隨意？
　　“還有我妹妹。”裘應辰深吸壹口氣，道：
　　“長老有沒有把握說服她，她與雷眉關系不錯，從她身上下手，能不能……拿下雷眉？”
　　“唔……”吳伯仲面露沈吟：
　　“雷眉畢竟是女人，還是處子之身，相較於其他人，身子就是最大的弱點，可以壹試。”
　　“小心！”
　　他話音未落，猛然揮袖擋在裘應辰身軀，攔住壹道暗箭。
　　更有幾道黑影猛撲而來。
　　其中壹人面帶鷹頭面具，五指成爪抓來。
　　“十三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