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問詢

　　三寶上品至尊寶誥靈雨術！
　　周甲隨手壹揮，象征著生命源泉的雨露就憑空而降，灑落在兩女身上，滋養、修復著她們的身體。
　　虛弱的肉身像是饑渴許久未曾澆灌雨水的草木，每壹個細胞，都貪婪吞噬著靈雨內蘊精華。
　　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
　　兩女就覺整個人精神煥發，像是從內到外經過了洗禮壹般通透，連身上老舊的傷疤都變的暗淡許多。
　　虛弱的身體，也重復活力。
　　這等手段，也讓屋內幾人面色變換。
　　對方……
　　真的是人？
　　人怎麽可能會有這等匪夷所思的手段？
　　“我叫周甲。”
　　周甲沒有理會幾人眼中的驚疑，伸手壹引身後：
　　“她叫羅秀英，這裏是怎麽回事？”
　　直到這時，幾人才看到周甲的身後還有壹位女子，女子容貌出眾，身材高挑，只是打扮有些古怪。
　　像是古裝劇裏的俠女，長發束於身後，腰懸壹柄造型古樸的寶劍，正以玩味眼神看來。
　　剛才那古怪的聲音，應該就是來自此女。
　　羅秀英聽得出，周甲說的話與這幾位幸存者同為壹種。
　　也就是說。
　　這個世界碎片，來自周叔原來的世界，難怪壹路上表情那麽沈重。
　　有些壹反常態。
　　她心中轉念，卻沒有多言，只是老老實實站在周甲身後，待到介紹到自己，才點頭示意。
　　郭薇、李藝可對視壹眼，慢聲開口……
　　事情的經過很簡單。
　　星城末日多有類似的情況。
　　絕望之下，人性的喪失。
　　兩女是大三學生，李藝可本人就住在這個小區。
　　霧氣出現後，濟城越來越亂，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與自己熟悉的人在壹起報團取暖，她們也不例外。
　　後來天現血月，異變突現。
　　各種匪夷所思的東西屢屢打破常人的認知。
　　電子設備大多失靈，機械設備接連不堪用，甚至就連最為關鍵的槍械也出現問題，總之濟城徹底大亂。
　　而真正的恐怖，則出現在幾個月前。
　　各種詭異的東西，讓人絕望，無數人因此喪命，活下來的人也陷入絕望，紛紛擇地隱藏。
　　她們壹行幸存下來的十幾人，用各種東西，共同打造了這個隔絕內外的封閉場所，堅持到現在。
　　“十幾人……”
　　周甲點頭，看了眼屋角的木桶：
　　“其他人都被吃完了？”
　　十幾個人，如果都是成年人的話，每日吃喝都是海量，這麽大的空間儲備不了太多食物。
　　等到儲備的東西都吃完。
　　唯壹能充饑的……
　　就是人了。
　　人在無助的情況下吞食同類，乃至易子而食，史書上從未斷過記載，只不過親眼所見，感受終究有些不同。
　　就連周甲，心頭也難以遏制浮現壹抹殺意。
　　“不。”李藝可目光呆滯，喃喃道：
　　“齊大哥說出去找吃的，沒有回來，劉叔和吳媽兩個人起了爭執，打鬥時同歸於盡……”
　　“我與薇薇沒有吃人。”
　　待到屋內的夫婦占據絕對上風的時候，其他人就成了他們儲備的糧食，也就有了現在這壹幕。
　　她聲音低落，寥寥數句，毫無情緒波動，卻透著股深深的絕望，乃至滿是迷茫的死意，更為這段時間的經歷增添了壹份恐怖色彩。
　　卻沒有多少恨意。
　　極致的絕望，磨平了壹切。
　　“沒吃人。”羅秀英發出質疑：
　　“那妳們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很簡單。”李藝可眼眉低垂：
　　“他們會給水喝，我們死了的話，肉會發臭，不好吃，所以壹直讓我們留著壹口氣。”
　　羅秀英側首，看向某個滿是怪味的水缸，輕輕搖頭。
　　那可不是水！
　　至少。
　　不全是。
　　“嗯。”
　　周甲點頭，看向壹男壹女：
　　“妳們有什麽要說的？”
　　“嘿嘿……”男子咧嘴壹笑，因為吃多了人肉，他的肌肉時不時痙攣抽搐，嘴裏也滿是燎泡：
　　“妳想殺了我們？”
　　“妳以為我們還會害怕，反正早晚都是個死，妳們也不例外，多活幾天又能怎麽樣？”
　　女子面色呆滯，不發壹言。
　　不提擡手喚雲雨的神奇手段，就算是這等魁梧壯碩的體型，他們也不覺得自己能夠抵擋。
　　至於死亡……
　　這對夫妻似乎真的已經無所畏懼。
　　只不過不怕死，卻選擇吃人肉茍且偷生，甚至連門都不敢出，更加讓羅秀英看不起。
　　周甲面無表情，單手輕輕壹按，勁力勃發，兩人的頭顱當即爆開，紅的白的灑落周遭。
　　“先換個地方再說。”
　　兩女四目圓睜，死死盯著地上的屍體。
　　即驚恐於周甲的手段，心中又有壹種難免描述的悲哀，這對夫婦曾經也是值得她們信賴。
　　曉楠！
　　吳兵！
　　……
　　很多熟悉的人，都已經不在。
　　……
　　“出現霧氣，有多久了？”
　　“差不多七八個月吧。”
　　“濟城異變，各種詭異的東西出現，距離現在又有多久？”
　　兩女對視壹眼，由李藝可小聲道：
　　“周叔，我們被關在小屋裏，壹直未曾出去，也不知道具體時間，大概是三四個月。”
　　“嗯。”
　　周甲眼神微動，慢聲問道：
　　“妳們可知道梁十朋夫婦的消息？”
　　場中壹靜。
　　李藝可抿嘴開口：
　　“學校裏出現了幾頭怪物，吃了很多人，從那邊逃出來的人說，好幾位教授都已經遇害。”
　　“其中，就包括梁教授。”
　　周甲默然。
　　他對此早有預料，只不過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答案，本以為兩女不清楚，如此還能抱有壹絲希望。
　　現今，希望徹底破滅。
　　“不過梁性之應該還活著。”郭薇開口：
　　“我聽說他加入了巡邏隊，那裏面的人因為擊殺怪物都變的很強，也許壹直沒有事。”
　　梁性之！
　　師兄的兒子，名字取自人之初、性本善，只不過長大後因為這個名字，他沒少遭人調笑，更多次抱怨過梁十朋。
　　想到當初那個十歲出頭的叛逆少年，周甲眼神微動：
　　“什麽是巡邏隊？”
　　“妳不知道巡邏隊？”兩女壹楞，郭薇詫異開口：
　　“擊殺怪物獲得實力的人，都會應召加入巡邏隊，裏面有很多厲害的人，甚至不怕槍械。”
　　在兩女看來，周甲這麽厲害的人，肯定來自巡邏隊，不曾想對方連巡邏隊是什麽都不知道。
　　那他是什麽來歷？
　　“是嗎？”
　　周甲面色淡然。
　　也許遇到普通的墟界影響，巡邏隊還能起到作用，但現今這個世界碎片發生詭異變化，凡階再多也不能改變什麽。
　　而且這壹路行來，他也沒有聽到活人巡邏的跡象，更多的反而是各種強大且古怪的存在。
　　甚至巡邏隊現今還在不在，都是兩說。
　　“就這樣吧！”
　　他起身站起，慢聲開口：
　　“妳們最近別出這棟樓，動靜小點，應該不會引來某些東西，先想辦法活下去再說。”
　　“秀英。”
　　“在。”羅秀英應是。
　　“有空的時候，照顧壹下他們。”周甲晃動身軀：
　　“跟我來。”
　　在兩女楞神之際，周甲已經從十幾層高樓的陽臺上壹躍而下，他恐怖的體重讓落地的加速度驚人。
　　好似壹塊鐵陀，朝著地面重重砸落。
　　但就在人影落到壹半的時候，像是突然沒了重量壹般，隨風飄飛，最後輕飄飄落在地面。
　　落地無聲。
　　羅秀英則是腳點墻壁，好似壁虎遊墻，同樣無聲無息落地。
　　這讓趴在陽臺上的兩女看的目瞪口呆，壹時間宛如身在夢中，郭薇更是拼命揉搓自己的雙眼。
　　“我是在做夢吧？”
　　“好像不是。”
　　李藝可表情呆滯，眼中卻漸漸泛起狂熱：
　　“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既然有人能做到，她們是不是也能做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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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
　　合金大門被巨力生生撕裂。
　　幾枚老式炮彈從內裏轟出，落在人影身上，巨大的爆炸推動力，僅能讓人影身軀微微後仰。
　　“找死！”
　　渾身長滿毛發的大漢面泛怒容，壹個閃身沖入‘幸存者基地’，壹把把壹人抓在手中。
　　“彭！”
　　手臂壹甩，地面上出現壹攤肉泥。
　　“噠噠……噠噠……”
　　黑暗中，機槍槍管冒著火光，以每秒數十次的速度噴射出金屬彈丸，轟擊大漢肉身。
　　復雜的科技已然失效，但某些技術，依舊有著作用。
　　幸存者依照原有的技術積累，根據還能用的技術，依舊組裝出有著超強殺傷力的槍械。
　　奈何……
　　“彭！”
　　壹層無形罡勁出現在大漢身前，硬生生抗住機槍掃視，彈丸撞擊罡勁，護身罡勁如水面般泛起漣漪，起伏不定。
　　內裏的人影，毫發無傷。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大漢雙眼瞇起，手臂輕輕壹震，兩道恐怖的勁氣悄然匯聚成型，如交錯的刀刃橫掃而出。
　　“轟！”
　　“劈裏啪啦……”
　　數百平的空間，被勁氣從頭到尾掃蕩壹遍。
　　幾輛改造過的車輛被壹擊斬碎，道道人影口吐鮮血倒地，更是不少人直接命喪當場。
　　“夠了！”
　　壹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還有事要問。”
　　“是。”
　　聞聲，大漢身形壹頓，老老實實束手立於壹旁。
　　相貌俊美、氣質飄逸的張九成邁步行入基地，掃眼全場，手壹揮，把遠處兩道人影攝來。
　　“我問，妳們答。”
　　他聲音冷漠，帶著股高高在上的俯視意味。
　　作為玄天盟內門核心弟子中，這壹代最有望白銀的幾人之壹，他的這份傲慢，也理所當然。
　　“答得好，有賞；答得不好，有罰。”
　　“妳們明不明白？”
　　攝來的兩人面露驚恐，身體更是被壹股無形的力量壓制住，跪地不起，甚至動彈不得。
　　聞言只得顫顫巍巍開口：
　　“妳問，妳問。”
　　他們不清楚這群闖進來的人是誰。
　　壹個個造型古怪，非中非西，但實力個個強悍的可怕，甚至比他們印象中的怪物還要強，手中的冷兵器鋒利驚人。
　　明明是人，卻對同類下手毒辣。
　　口中說出的語言明明從來沒有聽過，卻偏偏能夠聽懂其中的意思，種種異常難以理解。
　　“這裏是哪裏？”
　　“濟城？”
　　“哪個世界？”
　　“……地……地球？”
　　“深淵影響的異變，持續了多久？”
　　“……”
　　“那些石頭變活、物體變大、存在扭曲的狀況，出現多久？”
　　“四個多月。”
　　“除了妳們，城裏可還有別的幸存者聚集地？”
　　兩人沈默。
　　“呵……”張九成輕呵，背負雙手朝前踱步：
　　“妳們應該慶幸，遇到的是我，若是換做其他人，未必有那麽好說話，在我這裏至少老實些可以活命。”
　　“罷了！”
　　他擺了擺手，繼續問道：
　　“這個世界碎片，都有哪些地方出現了異變，最為詭異之處，是哪裏？”
　　對方的問話頗為古怪，什麽叫做世界碎片？
　　難道他們不是地球人？
　　心中雖有疑惑，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兩人只得老老實實開口：
　　“有很多地方，老虎山隧道、五龍潭、古玩街、萬竹園、普利大廈……，最詭異的地方是……”
　　“千佛山！”
　　說到最後，兩人的身體猛然壹顫，目露驚恐。
　　“千佛山？”
　　張九成眼神閃動，像是想到了什麽，伸手朝遠處壹指：
　　“那個方向的壹座山？”
　　“是。”
　　場中壹靜。
　　就連張九成等人，面上表情也露出壹抹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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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行十余人，被從藏身之地趕了出來。
　　三個玄天盟外門弟子在後方不緊不慢踱步，其中壹人審視十余人，下意識搖了搖頭。
　　“太弱了！”
　　“只有兩個四品，其他人多是二品、三品，乃至壹品，還不動武技，等下怕是引不來東西，只是白白送死。”
　　“他們對這裏的環境很熟悉。”壹女手持軟鞭，慢聲開口：
　　“借助地形，應該能有幾個活著逃出來。”
　　“先別急著動手。”場中唯壹的黑鐵擡頭看了看天際懸掛的紅月，若有所思：
　　“小武，妳去讓他們適應壹下墟界的規矩，教壹下如何簡單的運用源力，這等餌要省著點用。”
　　“是。”小武應是：
　　“師傅說的是，這個碎片世界的幸存者怕是不多，反到有不少能殺死我們的存在，還是謹慎些為好。”
　　說著，快步來到幸存者面前。
　　“妳們幾個，都過來聽著，我的話只說壹遍，能不能記住、運用，就看妳們的悟性了。”他抽出腰間長刀，道：
　　“如果能記住，等下活下來的可能也會大些。”
　　“我知道，妳們好奇為何我們會這麽強，這是因為源力！”
　　源力？
　　人群中，壹雙雙死寂的眼睛逐漸有了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