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夜襲

　　翌日。
　　愛湊熱鬧的天河壹臉滿足回返。
　　“昨天夜裏壹共死了七個人，其中四個是被那冰鳳吞吃，另外三個則是為占便宜起了爭執，死於械鬥。”
　　“主人。”
　　她眨著雙眼，問道：
　　“您猜，他們要占什麽便宜？”
　　“我對這不好奇。”周甲側首看來，道：
　　“倒是妳，身為智能生命，應該沒有男女性別之分吧，為何壹直表現的都是女性特征？”
　　嬌嗔、眨眼、可愛……
　　這是本能反應，還是某種偽裝？
　　“啊！”天河壹楞：
　　“我設計之初本來就是以完美女性為樣本，有了靈智自然是女性，主人您不會現在才知道吧？”
　　不止性情是女性，就連身體結構、感官，同樣如此。
　　壹想到自己在周甲眼裏，壹直是不男不女的智能生命，她不由撇嘴，心中滿是委屈。
　　“這樣。”周甲了然，轉移話題：
　　“可是占死人便宜？”
　　天河的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聞言急急點頭：
　　“沒錯，那幾人被冰鳳所殺，死後剩下的東西引得周圍幾夥人覬覦，進而發生了小規模廝殺。”
　　“死了三個黑鐵。”
　　“彭！”
　　不遠處傳來的悶響，打斷了兩人的話頭。
　　轉身看去，就見任齋面色陰沈直視身前的十余人，冷冰冰開口：
　　“昨夜是意外，誰也沒有料到，而且妳們不會妄想有七階白銀為了爾等去拼命吧？”
　　“那我們交錢為了什麽？”壹人雙手緊握，怒道：
　　“交了錢，妳們卻不給提供絲毫保護，既然是生死有命，憑什麽還要我們繼續交錢？”
　　“沒錯！”
　　“是啊！”
　　壹群人紛紛叫嚷。
　　“……”任齋眼神冰冷，緩緩掃過人群，視線所過，無形的威壓讓壹行人接連住口。
　　“哼！”
　　待到無人吭聲，他才冷哼壹聲，道：
　　“交錢，是讓妳們跟著隊伍壹起走，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提供保護，可從未說過確保安全。”
　　“不交錢，就滾！”
　　寒風呼嘯，也讓眾人面色發白。
　　良久。
　　“我們交！”
　　為首的三階白銀壹臉憤恨的點頭，卻又無可奈何從身上取出眾人的積蓄，遞了過來。
　　“嗯。”
　　任齋嘴角壹咧：
　　“這才像話。”
　　收好東西，他抖了抖衣袖，踱步來到周甲兩人面前，拱手示意。
　　“周兄！”
　　“任兄。”
　　周甲似笑非笑道：
　　“不會也是來收我的保護費吧？”
　　“這……”任齋眼神閃動，遲疑了片刻灑然壹笑：
　　“說笑了，昨夜冰鳳肆虐，周兄應該受驚了吧，是我們看護不利，豈能再朝妳收費？”
　　說著朝天河點頭示意，踱步去了另壹處。
　　“該收費了！”
　　冷冰冰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要問為什麽不收別人的要收妳們的，如果爾等實力夠強不用我們分心照顧的話，同樣不收費。”
　　“……”人群面色各異，其中壹位老者無奈嘆氣：
　　“我們交。”
　　“主人。”
　　天河湊到周甲身邊小聲嘀咕：
　　“姓任的欺軟怕硬，不是什麽好東西。”
　　周甲輕笑。
　　猜到冰鳳把眾人當做糧倉的，絕不止他壹人，接下來的兩日眾人連夜趕來，不作停歇。
　　奈何。
　　該來的還是會來。
　　……
　　“呱！”
　　“呱呱！”
　　怪叫聲此起彼伏。
　　周甲、天河躲在冰封的地底深處，面色極其難看。
　　冰鳳群！
　　這次來的，竟不只是那頭白銀七階巔峰的冰鳳，而是十幾頭的冰鳳群，趁著夜色撲擊。
　　為了應對冰鳳可能的襲擊，隊伍拉的很長，眾人各尋隱蔽處藏身。
　　為保命，自是竭盡所能藏起來。
　　但面對冰鳳群的怪叫聲，能夠氣息不泄的並不多，接連有人被找到，即使有人藏於堅冰之中，也被鑿出來吞吃。
　　“啊！”
　　“救命！”
　　“不要啊……”
　　夜色下，慘叫聲不斷。
　　“彭！”
　　壹頭六七丈長的冰鳳從天而降，雙爪緊扣地面，雪白的眼眸朝著冰層下的黑點審視。
　　眼中，似有疑惑。
　　天河屏住呼吸，身體壹動不動。
　　周甲擡頭，面色淡然，隔著厚厚冰層與那冰鳳對視。
　　“咄！”
　　似乎是感覺有些不對，冰鳳試探著輕啄冰層，尖利的鳥喙，輕而易舉掀開壹層堅冰。
　　天河十指輕顫，下意識緊了緊抓住周甲衣袖的力道。
　　雖然上面的不是那頭七階巔峰冰鳳，卻也有著六階之威，她就像是縮在貓身邊的耗子。
　　生命本能的恐懼，幾乎無法壓制。
　　“哢嚓！”
　　“哢嚓……”
　　碎裂聲不斷。
　　周甲微瞇雙眼，觀天、聽風特質齊出，指尖開始閃爍絲絲電弧，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
　　六階冰鳳，他倒是不懼，但七階……
　　關鍵是那頭七階冰鳳速度驚人，短距離移動好似瞬移，就算激發亟雷態，他也沒有多大的把握可以逃出去。
　　到時候，
　　只能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彭！”
　　不遠處冰晶碎裂，壹位五階白銀被冰鳳發現蹤跡，不得已從藏身處逃出，怒而咆哮：
　　“要死壹起死！”
　　他手持寶劍，竟沒有去劈砍壹旁的冰鳳，而是激發劍光，朝著附近幾處其他人的藏身地轟去。
　　“彭！”
　　“轟……”
　　冰層碎裂，壹個十余人結成的陣法受激晃動，氣息也讓周圍的冰鳳猛然轉頭，眼泛貪婪。
　　“呱！”
　　“呱呱！”
　　怪叫聲伴隨著寒風乍起，幾處泄露氣息的藏身地，瞬間被冰鳳包裹，而那位五階白銀則趁亂逃了出去。
　　“啊！”
　　“姓李的，妳不得好死！”
　　“快逃！”
　　眾人被逼現身，不得不瘋狂逃竄，有人做法壹如那位李姓修士，為了活命轟向其他人的藏身處。
　　人越多，情況越亂，越有機會逃生。
　　每個人都是這般想法。
　　人性之惡，在此刻顯露無疑。
　　冰層下的周甲兩人倒是松了口氣，他們頭頂就有壹頭冰鳳，自不會有人朝這邊出手。
　　反倒是上面的冰鳳，看到壹頭頭活蹦亂跳的‘獵物’出現，眼露興奮怪叫壹聲撲了出去，倒是解除了他們的危險。
　　混亂，持續了許久。
　　慘叫哀嚎，滿是不甘。
　　直至天光微微亮，冰鳳群才心滿意足打著飽嗝，朝來時的方向飛去，留下滿地狼藉。
　　……
　　“彭！”
　　冰層碎裂，周甲兩人從下面壹躍而出。
　　“主人。”
　　心情緊繃壹夜的天河，處理器發燙，情緒波動幾乎過載，壹種暈暈乎乎的昏厥感浮上心頭。
　　“去。”
　　周甲示意：
　　“打掃壹下周圍。”
　　“……”天河轉首，美眸大亮，就連心中的驚悸都壹掃而空，急急點頭：
　　“是。”
　　身法閃動，她猛撲其他人死後留下來的東西。
　　儲物袋！
　　玄兵！
　　陣旗！
　　靈符！
　　寶藥！
　　……
　　這壹夜，死了足有七八十人，其中不乏白銀強者，冰鳳只對血肉感興趣，其他的全都灑落地面。
　　發了！
　　不止兩人，附近幸存下來的其他人也紛紛動手，收集身旁的物資。
　　他人屍骨未寒，眾人卻已開始為了遺產爭搶，毫無廉恥，更無同類悲憫，唯有貪婪。
　　“道友。”
　　某處冰巢，壹位四階白銀緊握壹柄蒲扇樣式的上品玄兵，雙眼死死盯著周甲，面帶警惕：
　　“先到先得。”
　　周甲神情淡漠，視線掠過蒲扇，緩緩後退。
　　雖然對方顯露的修為不高，他依舊不打算多此壹舉，畢竟只是壹個上品玄兵，為此起爭執並不值得。
　　壹個時辰後。
　　“主人。”
　　兩人縮在角落，天河張開四相源陣，壹臉的興奮：
　　“妳看我找到了什麽？”
　　她攤開手，壹枚異獸晶核出現在掌心，與之相伴的，還有壹股不朽的冰寒死寂之力。
　　神性！
　　周甲雙眼壹亮，投去贊賞目光：
　　“做的不錯。”
　　“嘻嘻……”
　　天河得意輕笑：
　　“我的運氣壹直很好。”
　　“對了。”
　　她美眸閃動，問道：
　　“冰鳳群還會不會來？”
　　周甲動作壹滯，擡頭掃眼周遭，語聲幽幽：
　　“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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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此方碎片世界極其危險，異獸藏於堅冰之中，就連身懷兩大特質的周甲壹開始都未曾發現端倪。
　　其他人，更是不成。
　　行於野外，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遭遇異獸的突襲。
　　除非有高階白銀護持，不然人數再多，也是九死壹生，因而眾人才壹直聚集在壹起。
　　就算有冰鳳，也極少有人想過脫離隊伍。
　　但……
　　壹頭冰鳳還可忍受，畢竟幾天才來壹趟，來壹趟只吃幾人，每個人心中都有僥幸心理。
　　只要自己藏的夠隱蔽，就不會有事。
　　現在則不同。
　　十幾頭冰鳳，壹次就是幾十人，誰也承受不住。
　　“人心亂了，隊伍不好帶了。”
　　立於山巔，看著下方竊竊私語的人群，翁老怪音帶感慨：
　　“繼續聚在壹起，只會引得冰鳳群繼續獵殺，接下來還有壹段路要走，他們怕是會各走各的。”
　　“嘿……”
　　黑衣男子冷笑：
　　“這豈不是正好，有幾個人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正好趁機料理掉，也省的以後礙眼。”
　　“說的是。”
　　翁老怪點頭：
　　“據我所知，有些人手上還有著神性，他們自己用不著，卻也不出手，倒不如交給我們來的方便。”
　　黑衣男子側首，聲音古怪：
　　“看來妳已經有目標了？”
　　“嗯……”翁老怪面露沈吟，傳音過去。
　　“他？”黑衣男子聞言皺眉：
　　“這人有些古怪，面對焦獄動怒身上的氣息都不曾有過變化，我勸妳最好不要動手。”
　　“妳怕了？”翁老怪挑眉：
　　“就算隱藏了修為，也不過六階而已，應該不是七階，就算是七階難道還是妳我的對手？”
　　“我只是不願冒險。”黑衣男子聲音平淡：
　　“既然有比他更好的選擇，何必去撞這個幾率，世事艱難，壹著出錯就是滿盤皆輸。”
　　“此事休提！”
　　“走了。”
　　黑衣男子身影晃動，就如沒有實體壹般，無聲無息融入堅冰之中，好似真正的影子。
　　“哎！”
　　翁老怪輕嘆：
　　“那麽，蔡仙子可有打算？”
　　“沒。”
　　蔡雨真美眸收縮：
　　“我只想盡快趕到天淵盟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