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五行

　　魯東問胸腹鼓動，體內的源力在胸腔匯聚，沿著玄妙的路徑遊走，最終自咽喉噴出。
　　“吼！”
　　肉眼可見的音波朝著前方沖去。
　　音波所過，橫掃壹切，草木碎裂、泥土飛揚、墻倒屋塌，水面更是像引爆了無數炸彈，轟然炸開。
　　前方十余丈，瞬息間化作壹片狼藉。
　　音波功！
　　“啊！”
　　“我的耳朵……”
　　隱藏在其中的黑衣人七竅流血、眼耳失聰，慘叫著踉蹌奔出，隨即被天虎幫幫眾斬殺幹凈。
　　“楊兄。”
　　魯東問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壹臉憨笑看向楊玄：
　　“聽妳的果然沒錯，這裏還真的藏著些不知死活的天水寨匪人，如果沒有妳的提醒，我們這次怕是損失慘重，誰能想到這裏竟然會有埋伏？”
　　“是魯兄手段了得。”楊玄臉帶贊嘆：
　　“虎嘯八方、音震十裏，不愧是魯兄。”
　　“佩服！”
　　“佩服！”
　　“哈哈……”魯東問朗笑：
　　“我這音波功威能雖然不錯，但蓄力太慢，攻擊散亂，對於高手來說，幾乎沒有作用。”
　　楊玄搖頭。
　　對方是謙虛，他自不會當真。
　　剛才那等情況，就算是他被音波罩住，也絕不會好受，即使扛過去，實力也會嚴重受損。
　　而且這等大規模殺傷手段，本就罕見。
　　“兩位護法！”
　　這時，壹人飛身撲至，急道：
　　“我們從壹人屍體上搜到壹封密信，南路莊莊護法、北路楊副幫主帶的人可能都遭到埋伏。”
　　“什麽？”
　　兩人面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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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損之雙目微垂，掃眼周遭，自己帶來的人正被黑衣人屠殺，他的面上卻毫無變化。
　　似乎手下的死，對他來說毫無影響。
　　就連前不久與他有說有笑的人躺在腳下，眼神也是波瀾不起。
　　“陷阱？”
　　“兩位黑鐵。”
　　目視前方兩人，他嘴角微翹：
　　“倒是看得起莊某。”
　　“姓莊的，束手就擒，還能少受些罪。”其中壹人悶聲開口：
　　“跟我們回去，若是能交代出壹些有用的東西，興許還能饒妳壹命。”
　　“口氣倒是不小。”莊損之微微活動脖頸：
　　“太久沒有跟人動過手，我都快要忘了自己擅長做什麽了，正好有些手癢，今日就拿妳們試試手。”
　　“……”
　　兩人對視，眼神同時壹沈。
　　黑鐵高手，沒有壹個會是傻子，就算是狂妄自負，也需要本錢。
　　“動手！”
　　壹聲低喝，兩人齊齊出手。
　　壹刀、壹劍，刀光劍影籠罩全場，淩厲殺機遍鋪十余丈之地，凍徹壹切的氣息讓人身軀冰冷。
　　“轟！”
　　莊損之單腳踏地，衣衫狂震。
　　太玄指——指定乾坤！
　　天羅殺網！
　　指勁縱橫，交錯成網，壹雙肉掌、十根手指在莊損之手中化作殺伐利器，與刀劍相撞。
　　鋒利的指勁，硬生生插入刀劍之中。
　　“叮叮……當當……”
　　“彭！”
　　人影交錯。
　　莊損之輕飄飄落地，對面兩人卻連連後退，眼露驚恐。
　　“好厲害！”
　　“小心！”
　　兩人面色壹凝，心頭發沈。
　　此番選的對手竟然是個硬茬，年紀輕輕，修為、實力已是不亞於精修幾十年的老牌黑鐵。
　　距離黑鐵中期，怕也不過半步。
　　消息有誤！
　　姓莊的遠比預料中的要強。
　　“殺！”
　　吼聲如雷，三人再次撞在壹起。
　　壹刀壹劍兩人久經殺伐，更是經常壹起聯手對敵，實力自不必多說。
　　但莊損之。
　　年紀雖小，手段卻狠毒老辣，比之兩人有過之而無不及，十指彈動，竟死死把他們壓制。
　　穩穩占據上風！
　　“嘩啦啦……”
　　場中廝殺不過片刻，遠處就傳來壹陣喧嘩聲。
　　更有呼喊聲響起。
　　兩人牙關壹咬，齊齊爆發，口中大喝：
　　“走！”
　　“想走？”莊損之飛身撲上：
　　“問過我沒有！”
　　“叮……當……”
　　“轟！”
　　勁氣轟鳴中，兩道人影斜斜飛出，其中壹人身在半空，口噴鮮血，猛的扯住另外壹人，躍入不遠處的水底。
　　莊損之落在河岸，皺眉看向不起波瀾的水面。
　　“莊護法，窮寇莫追！”
　　趕來的魯東問急急大喝，眼中更是狂喜：
　　“以壹敵二，尚且能勝，若非剛才那人以秘法激發氣血逃遁，怕是未必能逃過壹劫，莊護法武功了得。”
　　“過獎。”
　　莊損之淡淡壹笑，飛身撲向場中其他黑衣人：
　　“先解決了對手再說。”
　　“說的是！”
　　魯東問點頭應是，大叫壹聲沖上。
　　楊玄則是若有所思，莊損之剛才那等老辣手法，兇狠淩厲，不似正途，倒像是血藤樓的暗衛刺客手段。
　　搖了搖頭，他不再去想。
　　離開石城那麽多年，誰也不知道對方經歷了什麽。
　　倒是天水寨的反撲，雖然未對他們這兩路造成多大影響，但其他人怕未必有這麽好的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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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法的純熟與否，意味著運轉之際的效率高低。
　　同樣壹份寶藥。
　　入門的神煌訣，可能需要幾天才能盡數消化其中的藥力，圓滿境界，則僅需幾個時辰。
　　納入體內的源力，速度更是天差地別。
　　如果說入門神煌訣，壹個時辰的修煉效力為壹的話，那圓滿境界，效力則可能是六或七。
　　兩者之間的區別。
　　好似庸人與天之驕子。
　　周甲對神煌訣的感悟，已至巔峰大圓滿，運轉之際實際的層次，也已堪堪達到圓滿。
　　煉化寶藥，自然速度驚人。
　　就算是修煉起來，也遠超同儕。
　　“呼……”
　　“吸……”
　　壹呼壹吸間，海量源力被神煌訣吞噬、煉化，融入體內，並朝著第六關‘喉’關不停沖擊。
　　幾乎沒有人，能在短短數年間，把神煌訣修至圓滿。
　　也不會有人。
　　能有源源不斷的源質寶藥服用。
　　而周甲。
　　兩者兼得。
　　修為增長之快，可想而知，幾乎壹日千裏，每壹日修為都比前壹日有著長足的進步。
　　“嗡……”
　　胸腹震顫，勁氣壹凝。
　　玉髓丹內蘊藥力，已被盡數煉化。
　　“唰！”
　　壹道亮光於瞬息間照亮整間房屋，周甲目泛神光，身上氣息緩緩收斂，伸手五指虛握。
　　“五關破半！”
　　“可惜……”
　　掃了眼身旁空蕩蕩的丹瓶，他遺憾搖頭。
　　鷹巢那邊，通天儀仍然未有收獲，源髓的稀少，也讓金鷹不敢貿然擴大探尋的範圍。
　　不然。
　　就算找到世界碎片，沒有了源髓，壹樣不能把人送過去，只能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
　　定了定神，周甲拿起身旁的壹本秘籍，翻到此前觀看的位置，細細品讀。
　　這是壹門拳法。
　　五行拳！
　　名字普普通通，似乎是爛大街的功法，實則品階不低，比鐵元派的功法還強上壹截。
　　黑鐵武技！
　　此功是他從天虎幫寶庫裏拿出來的，以雷眉對他的偏愛，只是壹句話，就得了十幾本秘籍。
　　每壹本，都極其了得。
　　五行拳！
　　五行掌！
　　五蘊五臟功！
　　五色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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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功法都有很明顯的特征，與五行相關，有的涉及五行變換、有的指向五臟五色。
　　周甲的想法也很簡單。
　　五雷斧法是他目前為止最強的對敵手段，而且得益於悟法、掌兵特質，距離徹底掌握的大圓滿境界已然不遠。
　　到時，就再也沒有辦法進步。
　　唯有增加修為，才能增加威力。
　　但修為的增加並非壹朝壹夕之功，有著悟法、掌兵特質，不好好利用，豈不是暴殄天賦。
　　五雷斧法品階極高，根本沒有什麽功法可以從更高的層次助它更上壹層樓，唯有自食其力。
　　五行！
　　就是周甲想的出路。
　　雷霸天的天打五雷轟，威力了得，盡顯雷法之妙。
　　化作五雷斧法之後，精妙更勝壹籌，五雷生變，生生不息，已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但不論是雷霸天，還是周甲，註重的都是壹個‘雷’字。
　　五雷，
　　只不過是為了更好的發揮雷霆之力。
　　對於五行之力的了解，實則並不多，若是能真正把五行與雷法相融，才算真正的五雷。
　　‘五行在天地運轉之中，多指陰陽演變而來的五種基本變化，來表述世界、物質的變換過程。’
　　‘五行順生逆克，又指五色、五臟……’
　　‘尋其根本，並非金木水火土五態，所謂的金木水火土，只是壹個叫法，而非實指。’
　　‘換個名字，也是壹樣。’
　　“咦？”
　　周甲擡頭，面露驚疑。
　　也不知是因為修行時間日久，還是掌兵特質對五雷的掌控反哺自身，還是悟法的特質在冥冥中影響著他。
　　在思考功法之際，即使未曾消耗源能，周甲對於武技根源的了解，也是出乎意料的快。
　　好似靈竅大開，思路通暢。
　　念頭壹動，諸多思緒紛沓而來，且清晰如畫，絲毫不顯混亂，想要什麽就能聯系到什麽。
　　“天才！”
　　周甲苦笑：
　　“我現在算是明白，為何當初上學的時候，有的問題有人壹點就通、壹說就通，而自己需苦思冥想，絞盡腦汁才能明白。”
　　“這其中的差距……”
　　“難以道理計！”
　　就在這時，他雙耳輕顫，隨手敲動壹旁的銅鈴。
　　“副幫主。”
　　劉章聞聲推門入內，拱手施禮：
　　“您有事吩咐？”
　　“北邊怎麽回事？”周甲開口：
　　“怎麽這麽吵？”
　　“昨日我們大舉進攻天水寨水島，兵分數路，結果大部分都中途遇襲，損失可謂慘重。”劉章沈聲道：
　　“應該是在討論此事。”
　　“哦！”周甲側耳傾聽，緩緩點頭：
　　“為何沒叫我？”
　　“幫主交代過，若無必要，不要打擾您的修行。”劉章精神壹震：
　　“不過同時也有交代，您要是想去議事的話，隨時都可以過去，副幫主可是要旁聽？”
　　“算了。”
　　周甲擺了擺手：
　　“妳下去吧。”
　　“是。”
　　劉章面帶遺憾，躬身退下，同時隨手帶上房門。
　　周甲端坐屋內，面露沈思，隨後放下手中書冊，雙耳輕輕顫抖，無數聲音壹窩蜂湧來。
　　隨著修為的提升，聽風特質的覆蓋範圍也越來越廣。
　　他雖然端坐此地，但偌大天虎幫駐地內的壹絲壹毫動靜，都能聽的壹清二楚、無壹遺漏。
　　只不過太多的雜音，就算是他也會感到頭昏腦漲，所以平常時候，並不會諸多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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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內，喧嘩聲不斷。
　　雷眉畢竟年少，更是缺乏處理幫務的經驗，壹番大勝把她的威望推至巔峰，接下來的考驗，卻未能讓人滿意。
　　兩個多月。
　　坐擁十幾位黑鐵強者，幫眾聽從調遣，收拾已經分崩離析的天水寨，竟是屢屢受挫。
　　甚至，
　　損失慘重。
　　這自然引得不少人不滿。
　　畢竟上層吵歸吵、鬧歸鬧，作為底層也只能看個熱鬧，現今做的事，卻是事關身家性命，自然是毫厘必爭。
　　上面人的壹個決策錯誤，可能就是上百人的生死。
　　這個責任，總要有人要承擔。
　　殿中的眾人都是老油子，雖然知道事情不對，推卸責任的速度卻快的驚人，唯有雷眉不懂其中內情，被不少人埋怨上。
　　殿外。
　　輪值人員接班。
　　站了半天的吳六終於得到放松的機會，伸了伸攔腰，揮手朝其他人示意了壹下，踱著小碎步，來到茅廁附近。
　　他靠前站著，整理了壹下褲腰帶，隨手輕彈，壹個滿是鬼畫符的絹布就落在墻角暗處。
　　墻角泥土松動，壹只類似蜈蚣壹樣的東西從中探出，嘴巴張開，把那絹布壹點點吞進肚子裏。
　　然後千足爬動，破開土壤朝院外退去。
　　“呼……”
　　吳六松了口氣，系緊褲腰帶，瞇眼轉身。
　　“啊！”
　　身後站著的人影，讓他面色唰的壹白，渾身冰冷，意識壹片空白，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周……周副幫主。”
　　“嗯。”
　　周甲點頭：
　　“妳也來拉屎？”
　　“呃……”
　　吳六張嘴，面容扭曲，結結巴巴道：
　　“小解，小解。”
　　“妳也不小了，就算是小解也不要隨隨便便解決，這裏畢竟是幫派駐地，不是自己家。”周甲聲音平淡：
　　“叫什麽名字，這次就算了，下次別這樣。”
　　“是，是。”吳六急急躬身、點頭：
　　“小的吳六，下次在也不敢了。”
　　“去吧。”
　　周甲擺了擺手，隨手拉開壹旁茅廁的外門，見對方還沒走，不由面露詫異，側首道：
　　“我拉屎，妳也要看？”
　　“不，不。”
　　吳六幹笑：
　　“小的這就走，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