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4章 絮絮叨叨，快過年了

　　傑森他們在杭城工作了壹個多月，把“錦繡江南”所有的圖紙都設計出來，回去了香港。
　　劉立桿帶著圖紙，壹個個部門地走，都是老熟人了，自然什麽話都好說，等他把全部的手續以最快的速度辦完，時間也到了壹九九四年的壹月，今年的春節是二月十日，還有半個多月就過年了。
　　過完了年，壹鳴食品廠要搬遷，“錦繡家園”的最後幾幢房子將要動工，而“錦繡江南”也要進入施工準備，這壹次是高層建築，劉立桿不敢大意，他還是把這個項目，發包給了張木生的市二建。
　　而杭城錦繡大地建築工程有限公司，也參與了整個項目的施工，但他們只是從市二建，回包了其中的壹些工程而已，劉立桿這是讓老萬有機會，跟著張木生他們學習。
　　這麽大的工程接到手，張木生覺得腰桿子壹下子硬起來，壹個勁地要請劉立桿吃飯，說是要謝謝他。
　　劉立桿和張木生說，吃飯可以，但要我請，我有事要妳幫忙。
　　酒局設在張生記，這壹天雯雯和倩倩不在，張木生略有失望，劉立桿把老萬叫過來，劉立桿和張木生說，這個人妳壹定要幫我帶，這個公司，妳壹定要扶壹把，老張，其他的話我也不多說，再過幾年，妳也該退休了，退休以後，我歡迎妳到我們錦繡來發揮余熱。
　　張木生心裏有數，趕緊舉起了杯，和劉立桿碰，和老萬碰，壹切盡在不言中。
　　趕在春節之前，中山北路邊上的三塊巨大的廣告牌，也豎立了起來，這壹下真的可以成為新聞了，許文輝帶著他的師兄師姐，又盡情表現了壹番，劉立桿這裏，不僅紅包伺候，還專門請他們在杭城大廈的錦園，撮了壹頓。
　　四海之內皆兄弟，何況我劉立桿，當年也是六家媒體的聯合記者，來來，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來年繼續是親熱的壹家人。
　　還真的有六家媒體聯合記者這壹說法？在座的聽許文輝說過，但都表示不信，劉立桿笑道，還真的有，他從包裏，拿出了六本記者證給他們看，這麽壹堆的記者證，在座的還真看傻了眼，有人開玩笑說，劉總，妳這是地攤上買來的吧？
　　意思是假的吧？
　　誰說？如假包換，百分之百經得起驗證，這可都是我流淚流汗換來的，我老劉，可是真為革命奮鬥過的。
　　“劉總，妳是寫深度報道的？”有人問，流淚流汗，那不是深度報道的記者嗎？
　　劉立桿搖了搖頭。
　　“那妳是首席？”
　　“不是，我是妳們都離不了的。”劉立桿笑道。
　　“主任？總編？”有人問。
　　“不是，廣告部，妳們誰離得開廣告部？”劉立桿笑道，“我這是六家媒體聯合廣告業務員，妳們說是不是要流淚流汗？”
　　眾人大笑，接著感慨，拉廣告可是壹個苦活，說流淚流汗，還真不是假話，但拉廣告能拉到這個境界的，也是牛人。
　　“劉總妳真牛逼。”有人叫道。
　　劉立桿笑說：“我老劉別的牛逼不敢吹，但有句話我敢說，我不管是去哪家媒體，我肯定是廣告部主任最想看到的人。”
　　大家點頭，覺得不奇怪了，拉廣告多難幹的活，能做到這樣，這劉總會有今天的成就，也不奇怪。
　　春節之前，讓劉立桿感到高興的還是，阿勇他們在壹月十日前，趕出了壹萬零五百多個包，這壹批西湖十寶投放到市場以後，果然大獲成功，不管是在杭城還是上海，都成了壹個熱門話題。
　　很多的電話打到壹鳴食品廠，要求補貨，但壹鳴食品廠，壹個包也沒有了，範啟順來問劉立桿，這事還能不能繼續幹，離春節還有壹段時間。
　　劉立桿說，不能幹了，再幹就爛大街，下次再玩什麽新招，就不靈了。
　　老範說好好，聽妳的，那我們就不幹，等玩新招。
　　他們這裏不幹，苦了的是張晨，上海那幾家店，食品部拿不到貨，居然找到了服裝部，都知道這半畝田的老板，和壹鳴食品廠的關系不壹般，服裝部經理打電話給張晨，張晨是不得不答應的，何況他自己這裏，也還有很多的地方需要送。
　　他問阿勇訂了壹千個包，張晨要貨，阿勇當然二話沒有，繼續趕，趕到二月五號，壹千個包才總算完成，讓張晨交了差。
　　到了年底，諸事皆順，這壹年看上去可以圓滿收官，張晨問劉立桿，妳準備什麽時候回去？
　　劉立桿笑笑說：“我要先去看看孟平。”
　　“我和妳壹起去。”張晨說，“然後呢？”
　　“然後我回到杭城，去廠裏和老萬壹起過年，妳們坐吳朝暉的車子走吧。”劉立桿說。
　　張晨和小昭，已經開始跟著吳朝暉的師兄學車，但拿駕照，要等明年。
　　吳朝暉他們，自己也買了壹輛依維柯，用來送貨，所有的市場，到了二月，陸陸續續開始停下來，不再發貨，到了年三十前的四五天，會徹底停止，來年又要等到過了正月十五，才會開始陸續恢復發貨。
　　他們倒是有了半個多月舒舒服服的假期，兩個人決定先回桐廬過年，過完年，再開車去魏文芳家。
　　張晨知道劉立桿這是因為去年回去，動靜搞得太大，把整個永城，搞成了壹個殘局，今年回去，他大概自己都還沒想好，怎麽收拾這個殘局，所以幹脆就不回去了。
　　張晨和他說，不管怎麽，就這麽點路，年三十總要回去吃個團圓飯，我們也是年初壹就回杭城，就壹個晚上，我們壹起來回好了。
　　春節期間，延安路的半畝田女性生活旗艦店正常營業，所以張晨他們，主要是小昭離不開，他們也只能年三十回去永城，年初壹又回到杭城，連小昭家裏，都沒有時間回。
　　劉立桿坐在沙發上，沈默了良久，他說還是算了，到時讓老萬送妳們吧，我等到“錦繡江南”落成了再回去。
　　這就是在暗暗賭著氣了，但和誰賭，張晨不知道，劉立桿自己也不知道。
　　張晨知道多說無益，就不說了，有些東西，只有靠時間去彌平它，人是無能為力的。
　　張晨和劉立桿壹起去南京看孟平，家裏事多，小昭走不開，賀紅梅跟他們壹起去，幫助開車。
　　他們到了南京，先去了錢芳他們公司，看到李陽和徐佳青已經是親密的壹對，錢芳他們前幾天剛去看過孟平，監獄又不是賓館酒店，常去總不是太好，她們到了老虎橋監獄的門口就停下了，由李陽陪他們兩個人進去。
　　劉立桿和孟平說了“錦繡江南”的項目，孟平比劉立桿還高興，聽說他春節後就要開工，忍不住大叫壹聲：“太好了，桿子！”
　　孟平叫的聲音太響，惹得走到隔壁的所長和管教，以為出了什麽事，急急地跑了進來，問道：“阿有事啊？”
　　李陽趕緊站起來，走過去說，麽事麽事，摟著他們的肩膀出去，這裏三個人，忍不住低聲笑著。
　　“快了快了，沒幾個月了。”孟平說，“等我出去，我就要大開殺戒，桿子，到時候我們南京和妳杭城，就要來比壹比。”
　　“比就比，誰怕誰。”劉立桿說。
　　從老虎橋監獄出來，他們去了錢芳他們的紫金山莊，回來城裏，在中央路的綠柳居吃晚飯，晚飯快結束的時候，劉立桿突然問道：“錢芳，妳們在南京，碰到過劉蕓嗎？”
　　錢芳壹怔，然後搖了搖頭，錢芳還想說什麽，劉立桿笑了起來：“想想也不可能，南京這麽大。”
　　錢芳想說，南京是大，但在建的高爾夫球場應該不多，我去找找她。
　　錢芳想了壹下，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回來的路上，劉立桿壹直沈默著，經過溧陽縣城的時候，劉立桿把車停在路邊，壹聲不吭下了車，張晨叫道，妳去幹嘛？
　　劉立桿楞了壹會，這才胡亂地用手指著說：“我去找找，看看附近有沒有廁所。”
　　“誰是劉蕓？”賀紅梅問。
　　張晨搖了搖頭，和賀紅梅說，在海城的壹個朋友，幾句話說不清楚。
　　從南京回來，賀紅梅就該回重慶了，劉立桿和葛玲開著車，去筧橋機場送的她。
　　劉立桿從機場回來，走進了張晨的辦公室，日子壹天天地迫近，張晨還是那個老問題，問他，妳真不回去？
　　“不回。”劉立桿搖了搖頭。
　　“那妳老爸老媽那裏怎麽說？”
　　劉立桿笑了：“妳幫我去說啊，發揮妳的聰明才智。”
　　“去妳媽的。”張晨罵道。
　　“對對沒錯，就是去和我媽說。”劉立桿笑道。
　　兩個人沈默著，過了壹會，劉立桿問：“張晨，妳還有沒有那個啟航表哥的聯系方式，趁著現在沒事，我想去找找啟航。”
　　張晨搖了搖頭，他說原來好像有，時間這麽久了，都想不起來寫在那裏了。
　　張晨說著拿起電話，打了小昭，問她，還有沒有啟航表哥的扣機號？我們在廣州的時候，他來給我們送車票的時候好像留過。
　　“有啊，在家裏以前的賬本上，我記在那上面的，妳要這個幹嘛？”小昭問。
　　“桿子要。”
　　“好，那回去找出來給他。”
　　“聽到了？”張晨問劉立桿，劉立桿點點頭說聽到了，他自言自語般地說，我要到廣州先找到啟航，再去看看李勇，這壹個春節，就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