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仙人……呃，洛阿指路！

　　聽到迦羅娜的話，布萊克面色壹變，立刻加快腳步，沖進了眼前這個血光沖天的鮮血巨魔村落裏。
　　這鬼地方真的是有“地方特色”。
　　面積並不大，所有建築物都很低矮，就用雜亂的樹幹並排紮起來，作為村落的外墻。
　　頂部削的尖銳，就像是壹片面朝外的槍林。
　　如果僅僅是這樣，倒也罷了。
　　但這些鮮血巨魔顯然不怎麽講究“生活品質”，他們把那些半風幹的屍體，就那麽懸掛在外墻上。
　　有的還被剝了皮，有的被砍了腦袋四肢。
　　就用繩子吊在那裏，用於彰顯自己的“力量”。
　　問題是，這種野蠻的習俗，連舊部落的獸人們都不再用了，這些鮮血巨魔卻好似習以為常。
　　壹入村子，迎面就有壹股屍臭味，讓布萊克的臉色再度變了變。
　　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顯然在遊戲中體驗，和在現實世界中看到，是兩碼事。
　　眼前這也太惡心了。
　　村子最中心，是壹潭“水”。
　　圓形的，四周插著不明覺厲的木質圖騰，以顱骨點綴，在水池之外的樹上，蓋滿了樹屋，每壹座樹屋周圍，都有骨質的裝飾。
　　有些骨頭甚至都沒洗幹凈，就連血帶骨的懸掛在那裏。
　　惡心！
　　惡心都不足以形容這些玩意。
　　“別碰任何東西！”
　　布萊克對身後的獸人們喊到：
　　“鮮血巨魔會用巫術和血疫，在這地方，染上那些東西就死定了。”
　　“那些是什麽？”
　　跟在布萊克身後的邪眼，手裏抓著自己的魔法護符，隨時準備激活護符上的魔法。
　　他是個術士，是個施法者。
　　還有著施法者的好奇心。
　　又在暗影議會裏待過，對於這些惡心玩意的承受力，要遠高於其他獸人。
　　他還有心情看四周擺放的壹些奇怪的東西，便指著丟在樹屋下面的壹些被用布條纏起來，看著像是屍體壹樣的玩意，低聲問了句。
　　布萊克往那邊看了壹眼。
　　說：
　　“那是灌註了血疫的屍體，壹種邪惡的構造物，鮮血巨魔們能用他們古怪的巫術操縱這些屍體作戰。
　　這是它們的傳統。
　　所以啊，亡靈在艾澤拉斯出現的時間，甚至要比暗夜精靈還早……總之別靠近它們，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說了句，往村落中心的血池前進幾步。
　　半巫妖梅裏·冬風這會正站在血池邊。
　　在他身邊四周，布滿了鮮血巨魔的屍體，這些家夥和普通的巨魔其實在外表上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但卻維持著異常野性的姿態。
　　男性所穿的戰甲都是獸皮制作，身上多處點綴血骨的裝飾，用的武器也全是骨質的，就好像是壹副沒走出野蠻時代的樣子。
　　他們身上到處都有戰紋，用鮮血塗抹，有種荒蠻的感覺，大概除了他們自己之外，外人根本弄不清楚這些紋路代表的含義。
　　但相比男性鮮血巨魔，女性鮮血巨魔就誇張太多了。
　　這些雌性好像是被某種力量強化。
　　她們的普遍身高要比男性巨魔高出壹兩個頭，而且肌肉更健壯，身上的戰紋更誇張，所用的武器和盔甲也更高級。
　　這其實很正常。
　　鮮血巨魔保留著殘忍而又最原始的巨魔文化，因為他們的邪惡神靈不需要任何科技，任何知識，任何文明。
　　他們也維持著壹個原始的母系社會。
　　男性必須遵從女性的任何命令，否則這些男性將會被監禁，處死，被制作成帶著血疫的亡靈構造體，投入壹場場內部廝殺的殘忍野蠻的戰爭中。
　　在梅裏·冬風腳下更前方的血池裏，有壹具大的過分的女性鮮血巨魔的屍體，正浸泡在裏面。
　　那應該是被半巫妖親手殺死的。
　　她的個頭，是普通鮮血巨魔的兩倍！
　　簡直就是個肉山壹樣。
　　很像是巨魔種族中會出現的“蠻巨魔”的異化，身高最少在四米以上，龐大而扭曲的軀體根本無法用任何盔甲，便幾乎不著片縷。
　　身上同樣有野蠻的鮮血戰紋，最奇特的是她的雙手。
　　被以皮質，布條纏繞著兩把大的過分的骨劍，就好像是那野蠻的，壹擊能砸碎壹頭牛的武器，是她與生俱來的雙臂壹樣。
　　“這是鮮血女族長，在它們的文化裏，它們自稱為恐魔主母。實力強大，性格暴虐，是鮮血巨魔氏族的統治者，也是它們的戰爭先鋒。
　　只有最殘忍，最強壯的女性巨魔，才有資格接受鮮血強化的儀式，把自己扭曲成這副詛咒的樣子。”
　　布萊克從背後接近壹臉沈思的半巫妖。
　　迦羅娜之所以說梅裏·冬風疑似瘋了，是因為這個半巫妖正在主動的從鮮血巨魔的血池中，汲取壹絲絲看著就不像好東西的鮮血能量。
　　那些液態的，粘稠的能量，以魔力的形式纏繞在半巫妖軀體上，甚至讓他腐朽幹瘦的身體，都好像是充盈了起來。
　　就好像是從半木乃伊的狀態，正在恢復到正常人的姿態。
　　這毫無疑問，極不正常。
　　“大師，妳是發現了什麽怪異的東西嗎？”
　　布萊克小心翼翼的問了句，這問題似乎是驚醒了正在血光包裹中思考的梅裏·冬風，他回頭看了海盜壹眼。
　　那雙腐朽的雙眼裏都閃耀著血光，讓人望而生畏。
　　“我……發現了這個。”
　　老法師伸出不再幹瘦如木乃伊壹樣的手，在他手心裏，正躺著壹枚血光發亮，如寶石壹樣，但很不規則的石頭。
　　他語氣茫然的說：
　　“這個巨魔……嗯，用妳的話說，鮮血主母，在她野蠻的進攻我的時候，我感覺到了這東西的存在。
　　在我取下它，用鮮血魔法激活它之後，我聽到了……”
　　“別聽！”
　　布萊克伸手打斷了半巫妖的話，他壹把將梅裏·冬風手裏的血色石頭搶了過來，轉身丟給身後的獸人術士。
　　冷聲說：
　　“燒了它！快！”
　　“哦。”
　　邪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但他反應極快，手心中燃起壹道硫磺烈火，就將那血石包裹其中，壹秒之後，那東西便破碎開，在火中被焚燒殆盡。
　　“不要聽那個聲音，更不要遵從它的指引！”
　　布萊克伸出雙手，抓在老法師肩膀上，瘋狂的搖晃，大喊到：
　　“清醒過來啊！混蛋！我帶妳來這裏，不是讓妳臣服於戈霍恩的！”
　　“啪、啪”
　　又是兩耳光打在雙眼迷糊的老法師臉頰上，用力之大，把梅裏·冬風的護身魔法盾都激活了，壹陣寒冰襲來，把布萊克整個推飛出去。
　　但如此暴力的喚醒，讓老法師也終於從茫然中清醒過來。
　　他看了壹眼身邊纏繞的鮮血魔法，下壹瞬露出見了鬼壹樣的表情，揮手掐斷魔力線，讓正在運作的鮮血魔法立刻停了下來。
　　眼前的血池也不再散發出光芒。
　　“謝謝。我差點陷入那邪神的鬼祟，妳欠我的人情還清了。”
　　老法師瞥了壹眼布萊克。
　　他神色嚴肅舉起松木棍，對其他人喊到：
　　“都退出去！那個聲音在試圖蠱惑我的意誌！我要燒了這個黑暗的地方！”
　　幾分鐘之後，這個小到不能再小的村落，就在夜色中燃起熊熊大火，那些屍體，那些罪惡，那些野蠻的殘留。
　　都在老法師的壹記龍息術的噴吐下，被完全葬送於烈焰之中。
　　半巫妖稍顯落寞的站在火光之外，他看著眼前熊熊燃燒的村落，布萊克站在他身邊，聽到老法師低聲說：
　　“我活了三千年，自詡尋找到智慧……但我在祂的黑暗力量面前，卻連個孩子都不如。布萊克，告訴我，這片大地之下到底埋著什麽？
　　這些鮮血巨魔，又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啊，這是個很漫長的故事，它的起點要從距今壹萬六千年前說起……”
　　海盜看著眼前燃燒的村落。
　　他撇了撇嘴，說：
　　“但我們該啟程前往冥宮了，所以我們路上說。
　　不過對於妳的第壹個問題，我現在就可以告訴妳答案。
　　大師，這個世界的歷史背後，隱藏著很多人類，甚至是精靈們都尚未觸及的黑暗註腳。在曾不屬於凡俗生命的蠻荒時代裏，存在著壹個由舊日之神統治的黑暗帝國。
　　五名上古之神中的四個，瓜分了這個世界……
　　但像是所有合家歡故事裏描述的那樣。
　　那些黑暗的舊日與上古之神最終被打敗，封印。”
　　“所以，這裏埋著壹頭上古之神？”
　　老法師瞇起眼睛，問了句，但布萊克卻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看著腳下浸滿鮮血而變的暗紅的大地。
　　說：
　　“我們腳下確實有壹頭上古之神，但它是被那些摧毀了黑暗帝國統治的‘神靈’們，親手制造出來的怪物。
　　它是第六古神……
　　別著看著我，大師。
　　我的數學很好，只是五位古神會出現第六個，這並不出奇，它不是自然誕生的，是被人為制造的。
　　很多人叫它茍胡。
　　但我更喜歡叫它戈霍恩。”
　　“它……”
　　老法師還想問更多。
　　但看到布萊克那雙亮閃閃的眼睛，和海盜在身前挫動的雙指，他便知道，布萊克這個壞東西，不會輕易的將這些遠古蠻荒的秘密告訴他。
　　梅裏·冬風想了想，說：
　　“它會破封而出嗎？如果它會，那留給我們的時間，還有多久？”
　　“放心吧，大師。”
　　海盜打了個哈欠，轉身走向叢林的另壹個方向，他說：
　　“為什麽要在現在擔心壹件最少要在三十年之後才會殺死妳的事呢？走吧，我們該去這個地獄叢林裏的另壹個地獄了。”
　　……
　　接下來深入叢林，沿途壹片陰測測的，獸人們總感覺這叢林裏有什麽東西在看著他們，因此有些疑神疑鬼。
　　布萊克也感覺到了那種若有若無的註視。
　　他不動聲色的往人物卡掃了壹眼：
　　狀態：凡俗之軀·略·午夜領主的註視
　　壹個新的狀態在他身上，代表著居住於納茲米爾叢林中的壹名洛阿神，已經註意到了這群外來者。
　　“蝙蝠之神希裏克……”
　　布萊克輕聲說了句，搖了搖頭，繼續向前。
　　那名謹慎的洛阿不會對他們出手的。
　　尤其是在布萊克身上有死亡氣息殘留的情況下。
　　海盜減慢腳步，他對身邊的傳奇刺客低聲說了句，下壹瞬，迦羅娜的身影驟然消失，又在壹秒之後回到布萊克身邊。
　　在她手裏，多了壹只不斷掙紮的黑色帶著血色條紋的小蝙蝠。
　　這蝙蝠長得很有意思，它有壹個如豬壹樣的大鼻子，被布萊克接在手中時，掙紮的小蝙蝠突兀的安靜下來。
　　它用自己黑色的眼睛盯著布萊克，海盜也看著它，然後用很不標準的巨魔語，對手中的小蝙蝠送念到：
　　“午夜領主庇護著弱者，祂尋獲妳所探尋之物。
　　祂雖盲目，卻心存智慧。
　　午夜尖嘯，用心傾聽，驅散恐懼，鼓振勇氣。
　　輕柔之翼，滑翔夜空，嗅聞聲響，視見異種。
　　當妳迷失，孑然壹身，置身黑暗，流浪無蹤，祂的聲音，領妳歸途。
　　贊美黑夜，向您致敬。
　　午夜領主、天空之王、黑暗之神，強大而無處不在的希裏克。”
　　先是壹篇從遊戲裏記憶來的標準的，勇於拍馬屁的巨魔贊歌念出，布萊克觀察著手中小蝙蝠的動作。
　　在覺察到它放松軀體後，海盜便笑了笑。
　　他又說到：
　　“尊敬的午夜領主，我們不是您的敵人，我們是尋訪冥宮的‘客人’，我會給那位壞脾氣的死神，帶去壹個大麻煩。
　　您會樂意看到這個，對吧？
　　那麽能否請您為我們引路，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拜訪尊貴而毒舌的老邦桑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