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要什麽前戲，幹就完了

　　沒人能說清惡魔是什麽時候來的。
　　就好像昨天還是歌舞升平，壹片和諧，但今天壹早起床上個廁所的功夫，整個宇宙的惡魔都開始削尖了腦袋往艾澤拉斯這個平平無奇的世界裏鉆。
　　膽大的往天空瞅壹眼。
　　霍，好家夥！
　　天上裂了個口子，墨綠色的裂隙中到處都有惡魔們往外爬，就像是三流電影裏的世界末日壹樣。
　　西部荒野的農夫在自家農場裏鋤個草的功夫都能用耙子打死好幾只惡魔鼠，語氣好點的還能遇到到處亂竄的小鬼被燒穿膝蓋或者給饑腸轆轆的惡魔獵犬加個餐什麽的。
　　總之就是整個世界壹夜之間便亂了起來。
　　哪怕早已做了全面動員，但真到這個“本土防禦”的階段，國王和統帥們也沒指望集結起來訓練了半個月的民兵們能打敗傾巢而出的惡魔。
　　他們只需要竭力自保就行了。
　　修在各地的臨時堡壘不見得多麽堅固，但勝在數量多武器足，聖水什麽的都是按桶算，只要聚在壹起咬著牙頂住，最少能拖住那些下位惡魔們侵襲的腳步。
　　但這些邊緣地帶上演著“農夫大戰地獄犬”的同時，在各處戰略要地的大場面也不少，比如黑石山上，雷德酋長可是從昨晚開始就壹直頂在前線上。
　　為了鼓舞士氣，這胖子獸人甚至還在壹隊庫卡隆護衛的保護下親自上陣砍了壹頭被戳的瀕死的邪能領主的腦袋來彰顯自己的勇武。
　　唉，那個丟人勁啊，就不用多說了。
　　“娘嘞！惡魔太多啦！”
　　曾屬於奈法利安殿下的黑石高臺上，雷德抹了抹滿是肥肉的臉上的汗水，又拿起望遠鏡朝著燃燒平原掃了壹眼。
　　那黑壓壓的壹片惡魔之海正翻滾著湧過來，那些大塊頭的末日領主和深淵領主就混雜其中，天空更是恐懼魔飛來飛去遮擋視線。
　　遠處還有聳立的邪能之門在旋轉環繞，讓人看得心肝發顫。
　　“能頂得住嗎？”
　　雷德小聲吐槽了壹句，那姿態實在不像是個壹向以勇武著稱的獸人大酋長反而像是個狡詐的地精親王。
　　“放心，頂得住。”
　　坐在雷德身後的德雷克塔爾長者在阿古斯世界受了傷，這會正坐著輪椅被從德拉諾遊學歸來的薩爾推著呢。
　　沒錯，就是格羅姆·地獄咆哮坐的那把泰坦神鐵輪椅。
　　不但坐著舒適不怕道路崎嶇，必要的時候甚至能抄起輪椅幹碎惡魔的腦殼子。
　　和雷德不同，這位大薩滿雖然瞎了眼睛但內心是個真正的獸人性子，他隱藏起對雷德的小小鄙夷，溫聲說：
　　“瓦洛克在前線督戰，惡魔們沖了壹晚上連第壹道防線都沒沖開。
　　雖然這其中也有我們獸人戰士擺脫了魔血詛咒重新勇武的原因，但燃燒軍團那讓人膽寒的指揮系統徹底失效也是個重要的原因。
　　若它們以前是讓人畏懼的毀滅戰車，那麽現在就是看起來厲害實則力量大減的人海戰術。
　　只要黑鐵矮人的補給及時，我們就能撐住。”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導師。”
　　年輕的薩爾背著毀滅之錘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這有罕見的藍色眼睛的綠皮看著下方混亂的戰場低聲說：
　　“惡魔們雖然失去了往日兵峰，但它們的數量優勢太可怕了。我們的戰士會累，但惡魔不會，我們的戰士對死亡有所恐懼，但惡魔視死如歸。
　　它們的傳送門在不斷的送入新的炮灰，但我們的戰士死壹個就少壹個。
　　現在的優勢只是暫時的，在惡魔數量突破壹個極限之後，黑石山的防線會迅速淪陷，接下來就是最殘酷的防禦戰。”
　　薩爾停了停，他看了壹眼雷德的目光，小聲說：
　　“我們得毀掉傳送門。”
　　“橫穿整個戰場？”
　　雷德哼了壹聲，擺手說：
　　“真是小孩子的想法，身為酋長的我必須為戰士的性命負責，我不同意！”
　　但德雷克塔爾理都沒理雷德的意見，純當大酋長放了個屁，他回頭對身後的伊崔格督軍和薩爾說：
　　“妳的想法很正確，但目前能征善戰的指揮官都在前線，我不能幹擾他們的戰鬥，所以妳必須自己執行妳的提議。
　　這也是我們獸人在戰時的古老傳統，壹個真正的獸人督軍要用戰功向同胞證明自己。”
　　“我這就去。”
　　薩爾毫無畏懼的接下這個職責，伊崔格督軍也點了點頭，對老薩滿說：
　　“我會從新兵裏抽掉壹些精銳給他。”
　　“讓加爾魯什帶人去！”
　　雷德瞥了壹眼瞎眼的老薩滿，又咋咋呼呼的揮手喊到：
　　“我更看好加爾魯什。”
　　“就這麽點格局！”
　　德雷克塔爾嘆了口氣，對雷德大酋長的格局表達了遺憾，想了想，又說：
　　“讓五小都去！每人帶壹支隊伍，即是使命也是鞭策，誰毀掉的傳送門多誰就當老大！我們這代人這壹戰之後就要淡出高層，既然年輕人有闖勁就讓他們放手去幹。
　　這壹戰即是威脅也是機遇。
　　歷任大酋長大督軍可都是從戰火中拼殺出來……唉，算是吧。”
　　“老不死的！妳剛才那壹聲嘆氣是什麽意思？”
　　雷德頓時怒了。
　　自感被羞辱的大酋長撲過去掐著德雷克塔爾的脖子大喊到：
　　“伱是在譏諷我對吧？肯定是在嘲笑我對不對？我怎麽就不是戰火裏拼殺出來的英雄？我砍死古爾丹的時候妳還躲在奧特蘭克養豬呢。”
　　“發什麽瘋？”
　　老薩滿壹揮手，壹記精準的閃電箭讓雷德顫顫巍巍的倒下又吐著黑煙起身，德雷克塔爾扶著輪椅大罵道：
　　“還好意思說，古爾丹那是個什麽情況妳真當我們不知道？
　　雷德，妳搞經濟有壹手，換回戰俘也讓妳名聲大噪，能讓大家吃飽飯是妳的實力，大家現在都服氣妳當大酋長，等妳死了在納格蘭聖山之下肯定也有妳的壹座雕像。
　　但打仗這事，妳是真的不擅長，就別來插手了。要不妳回去繼續和妳的女人喝酒鬼混造孩子去？反正這裏有妳沒妳都壹樣。”
　　“哈，那妳早說嘛。”
　　雷德壹下子高興起來，準備松開盔甲離開去瀟灑又看了看周圍衛兵們古怪的眼神，他立刻咳嗽了壹聲，挺著懷孕最少八個月的肚子小聲說：
　　“咳咳，這不好，大家都在浴血奮戰我壹個大酋長去享受生活，影響不太好，算了，等打贏了我再享受吧。
　　我站在這當個吉祥物也好。”
　　周圍壹群庫卡隆衛兵頓時低下頭。
　　有這麽個大酋長，真TM丟人。
　　但他們又看到自己手裏精良的矮人武器，身上威風又使用的盔甲，再想到庫房裏堆滿的軍糧和軍需。
　　甚至是戰場上轟轟轟開火的地精巨炮和蒸汽坦克。
　　放在過去獸人勇武但貧窮的時候，這樣的軍備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但現在呢？就算再不服氣，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這都是他們看不起的雷德的手筆。
　　算了算了，捏著鼻子認了吧。
　　在戰爭時期有這麽個長袖善舞的大酋長坐鎮後方也著實是壹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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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魔們在砍樹！那些混蛋打算燒光灰谷的森林，這是對自然的褻瀆！”
　　灰谷的清晨中還帶著濃烈的硝煙，昨天下午時燃燒軍團在世界範圍內開啟的入侵自然也包括了卡多雷的地盤。
　　因為過去的壹些因素，導致暗夜精靈們承受的惡魔軍力沖擊是其他地方的好幾倍。
　　但月神國度不愧是艾澤拉斯第壹強國，在其他地方還在和惡魔纏鬥的時候，精靈們用壹夜時間已經擊潰了第壹波入侵的惡魔。
　　那些潰退的雜碎這會聚在最後的陣地燒火燒山，用這樣惡劣的行動來表達它們該死的“作戰意誌”。
　　兩位猛禽德魯伊拍打著雙翼飛過戰場上空，壹邊偵查消息壹邊互相聊著天。
　　壹個女性德魯伊憤憤不平的怒罵著惡魔的暴行，另壹邊的年長者卻並不回答，這才到哪啊？作為參加過上古之戰的老兵，他當年可是親眼見過蘇拉瑪大戰的。
　　“將信息傳回海加爾山。”
　　那老德魯伊拍打著翅膀，對自己的學徒說：
　　“告知瑪法裏奧閣下，灰谷前線戰事已結束，各部隊正在防守修復陣線，林歌神殿附近又出現了新的邪能漩渦，惡魔的第二波攻擊已經在醞釀。
　　它們失敗了，下壹次肯定會派來更多惡魔，這將是壹場苦戰，我們申請半神入場坐鎮支援。
　　另外，請海加爾山做好準備。
　　惡魔們啃不下灰谷可能會將攻擊終點放在我們的大本營上。”
　　“收到！”
　　年輕的德魯伊點了點自己那優雅的鳥喙，在空中靈活的改變方向朝著海加爾山沖了出去，老德魯伊則繼續偵查。
　　作為壹名參加過上古之戰的戰士，他也從這壹次惡魔入侵中品味到了不同的感覺。
　　壹萬年後的暗夜精靈非常強大，但反過來這些惡魔們似乎變“弱”了。
　　指的不是它們的單兵素質，恐怖的惡魔壹對壹依然很彪悍，不過在大規模作戰中的混亂卻是有目共睹的。
　　它們似乎壹夜之間從殘暴可怖的殺人機器軍團退化為了壹群嗷嗷亂叫的瘋狂野獸，在昨晚的戰鬥中，老德魯伊親眼看到壹大群亂糟糟的惡魔被壹小支女獵手引入了提前布置好的陷阱裏，被德魯伊們喚醒的活化森林吞噬掉。
　　整個過程沒花十分鐘的時間。
　　這放在壹萬年前簡直不敢想象，那時的燃燒軍團可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除非冒死擊殺了惡魔指揮官才有可能讓壹支惡魔部隊陷入混亂。
　　“所以，阿古斯之戰的真正意義在這裏？”
　　這老德魯伊壹邊降低飛行高地，壹邊思考著，他也是參加過阿古斯大戰的精靈勇士，在當初戰事激烈的時候和鹿盔閣下死守在希望港的陣地上。
　　和他壹起去的三十名德魯伊只回來了三個，但此刻在親眼看到了燃燒軍團的混亂情況之後，這老精靈才領悟到了那壹戰的真諦。
　　據說艾瑞達惡魔脫離了燃燒軍團，負責情報的納斯雷茲姆惡魔也背叛了黑暗泰坦，在失去了兩支最有智慧最經常擔任指揮官的惡魔種群之後，燃燒軍團的素質果然直線下降。
　　什麽深淵領主都跑來當前線指揮官了！
　　就安尼赫蘭惡魔那個腦子，它們能當指揮官嗎？
　　老精靈的思想有些跑毛，大概是惡魔們的混亂讓他放松了警惕，但很快他就嘗到了苦頭，在飛越過壹處燃燒的森林時，突然暴起的邪能箭雨讓他猝不及防，勉強躲開了幾道暗影箭攢射後就被壹支飛過來的邪能戰戟刺穿了身體慘叫著墜向地面。
　　老德魯伊的戰鬥經驗非常豐富，落地時便化作大鵪鶉召喚月火術攻擊四周湧來的流竄惡魔，大片的惡魔獵犬被壹頭失去了翅膀的魅魔指揮著要將他吞噬掉。
　　還有幾個惡魔衛士也憤怒的沖上來。
　　看它們的樣子就知道這些家夥是壹夥躲起來的潰兵，這會失敗的怒火灼燒它們的心智讓它們更加瘋狂。
　　很快老德魯伊就陷入了絕境，他變成巨熊瘋狂拍打獵犬，但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被咬的全身是傷。
　　在絕望中他要丟出食人花的種子來個同歸於盡，但在種子拿出來的時候就聽到壹聲槍械的悶響。
　　砰的壹聲。
　　那指揮惡魔獵犬的魅魔被壹槍幹碎了腦袋，隨後獵犬便失去了控制，又在連續不斷剝豆子的連射槍械的爆發中被掃倒壹片。
　　靠在樹邊，滿身是血的老德魯伊詫異的仰起頭，便看到壹道陰森白影從樹林上方如幽靈撲下來，血爪揮起如屠刀，唰唰唰幾下就在子彈的支援下將幾頭逃跑的惡魔衛士幹倒在地。
　　只有兩個人！
　　老德魯伊感受的非常清晰，兩個生命氣息在附近，但這兩個人配合的幾乎完美，壹分鐘不到就將這夥潰兵斬殺殆盡。
　　在最後壹頭惡魔獵犬被子彈打穿了菊花痛苦到底的時刻，那白色魅影發出低沈的嗚咽又帶著滿身血氣走上來，穿著兜帽的他打量著重傷的德魯伊，又不屑的打了個響鼻，啞聲說：
　　“塞納裏奧教團的士兵素質越來越差了。”
　　“狼人？”
　　老德魯伊詫異的看著那兜帽下的陰森狼吻，但他又從那狼人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光，幾秒之後，他驚呼道：
　　“伊索拉留斯大德魯伊？您不是在吉爾尼斯……”
　　“我回來了，怎麽？很意外嗎？”
　　曾經的仁德會首領，極端的動物保護者伊索拉留斯打斷了老德魯伊的話，他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將同胞從地上拉起來，說：
　　“回去海加爾山吧，別打擾我們的狩獵。”
　　“餵，老狼，歇夠了沒？”
　　壹個粗壯的聲音從林子中響起，背著連射獵槍，身上拉著交錯的兩道彈鏈，帶著狩獵帽的老矮人傳奇獵手老赫米特·奈辛瓦裏不耐煩的拄著比他人還高的狙擊步槍，壹邊喝酒壹邊喊到：
　　“那邊還有很多樂子呢，我可不想讓那些放火的惡魔逍遙下去，我的子彈已經饑渴難耐了。話說，殺惡魔獵犬不算殺動物吧？”
　　“嘁”
　　狼人伊索拉留斯不耐煩的拉了拉兜帽，壹邊回頭，壹邊罵到：
　　“妳這蠢貨身上的罪孽印記疼嗎？”
　　“不疼，而且很爽。”
　　“那就不算！”
　　壹高壹矮兩個獵手壹邊鬥著嘴皮子壹邊消失在森林中，幾分鐘之後，在低沈的狼嗥和子彈的喧囂配樂中，又壹場獵殺開啟。
　　這壹幕看的老德魯伊目瞪口呆。
　　他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眼前這壹切都只是自己做的壹個離奇的夢！
　　這真是見了鬼了，頑固執拗到讓人頭疼的仁德會首領居然和他們的頭號通緝要犯“滅種屠夫”赫米特壹起組了個團殺惡魔？
　　這世界真的太瘋狂了。
　　老德魯伊這壹瞬意識到自己真的老了，已經有些跟不上世界和時代的發展，或許他應該就此退休回去塞納裏奧教團的獸穴當個看門老大爺什麽的。
　　“轟”
　　突然爆發的壹聲巨響打斷了老德魯伊懷疑人生的思考，他扭頭壹看，壹道巨大的邪能裂隙在林歌神殿方向的天空暴起。
　　惡魔的第二波進攻來啦！
　　這些混球，真是連個休息的機會都不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