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瞧啊，聖者降臨的時代！

　　“艾澤拉斯與燃燒軍團還有黑暗泰坦的決戰需要我們……”
　　面對布萊克的混亂邀請，萊登猶豫了壹下，他看著手中屬於奧丁的盔甲和武器，他說：
　　“若沒有了守護者參戰，那麽……”
　　“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萊登大人。”
　　布萊克打斷了萊登的話，他吐著煙圈說：
　　“阿古斯之戰已經將燃燒軍團的高層壹網打盡，在艾瑞達人脫離軍團，恐懼魔王集體跳反，深淵之王被爆頭斬殺的情況下，燃燒軍團的精銳力量早已分崩離析。
　　未來的大決戰註定是黑暗泰坦統帥著無數惡魔湧入這個世界。
　　對於那些普通惡魔們來說，守護者的力量很強大但妳們數量太少。
　　意誌熔爐過載損壞和起源熔爐能量消耗大半的情況下奧杜爾無法再制造出更多鋼鐵軍團，這讓妳們的重要性大大降低。
　　讓守護者們前去殺戮惡魔大軍也有些大材小用。
　　而對於薩格拉斯而言，多幾個少幾個守護者也完全沒什麽區別，無非就是多揮壹次刀的事，綜上所述，雖然有些傷人。
　　但下壹場戰爭有妳們沒妳們都壹樣。”
　　海盜吐了口煙圈，叉著腰說：
　　“就如奧丁所言，伱們的使命與妳們的任務在泰坦之魂降臨艾澤拉斯之後其實都已結束了，妳們已經為這個世界奉獻出了自己最後的力量。
　　我覺得這個世界也該對妳們好壹點。
　　就比如那些做出貢獻的人是理應享受更好待遇壹樣，我願意親自將妳們送入這個壹直被妳們保護的世界裏。
　　所以，守護者們，聽我壹句勸，瀟灑壹些，好嘛？就和奧丁與托裏姆壹樣，將泰坦賦予的重任從肩膀解脫，從此之後為自己而活。
　　這是妳們應得的嘉獎。”
　　這樣的勸說讓萊登和身旁的純凈聖母對視了壹眼，大守護者具備的智慧讓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捕捉到布萊克話中的另壹重意思。
　　那壞家夥不是在欺騙他們，否則那種惡意的流露不會這麽明顯。
　　萊登猶豫了壹下，他說：
　　“妳在擔心什麽？布萊克，為什麽壹定要拆散守護者體系？妳應該知道，我們是無害的，我們不會對現在或者未來的秩序產生任何沖擊。”
　　“唉，我現在真的不會騙人了，我的想法幾乎都寫在了臉上，被人壹眼就看穿就和那些三流陰謀家壹樣。
　　年紀大了。
　　連騙人都開始力不從心，這實在是讓人感覺到遺憾。”
　　布萊克摸著自己的臉頰裝模作樣的做出了壹副讓人忍俊不禁的滑稽表情，但下壹瞬，他就正經起來。
　　他叼著煙鬥，看著眼前的四位守護者。
　　他說：
　　“我知道，我確信妳們都是真正的好人，我的守護者朋友們，如果只有妳們回到這裏，我會毫不猶豫的指示加洛德將妳們視作真正可信的盟友。
　　但問題就在這裏了。
　　這次和我們壹起回來的可不只是妳們。”
　　“泰坦？”
　　法羅迪斯驚呼壹聲，說：
　　“布萊克，妳這是什麽意思？妳難道擔心造物主們會在這最後時刻反水和薩格拉斯同流合汙嗎？”
　　“不不不，我不擔心這個，我擔心的是更可怕的東西。”
　　海盜瞇起眼睛，說：
　　“比起壹場正面對決的失敗，我更擔心的是在僥幸勝利之後又被某些可怕的家夥竊取了勝利果實。
　　當然，艾歐納爾女士是仁慈的。
　　我也非常享受她那溫柔慈祥的對待萬物的方式，但妳們知道，仁慈的女士在萬神殿中並不占主導。
　　卡茲格羅斯是個壹心想要塑造美好未來的世界雕刻者，祂只會想讓這個世界更好，而高戈納斯是萬神殿中的浪子。
　　祂還很年輕。
　　年輕人總是會被壹些美好的事物與理想吸引，並願意為此奉獻熱血。
　　這意味著祂很好擺平。
　　但諾甘農和阿曼蘇爾在我看來是可怕的威脅，諸位。”
　　布萊克吐了口煙圈又將煙鬥摘下，放在手中把玩，他對守護者們說：
　　“奧丁剛才說了，這個世界的發展並不符合泰坦們定下的完美藍圖……奧爾加隆也曾親口承認了這壹點。”
　　“就因為這個？”
　　弗蕾亞女士有些無法理解的呵斥道：
　　“妳認為剛剛被凡人救回的造物主們會因為這個世界不符合祂們的規劃就要在可能的勝利之後將這世界重啟？
　　妳是瘋了嗎？布萊克，在妳眼裏，這片群星中就沒有好人，對吧？”
　　“我很想贊同妳，弗蕾亞女士，我生出這種邪惡想法的時候，自己都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我怎麽能以如此的惡意去揣摩無上造物主呢？”
　　布萊克搖著頭，慢條斯理的說：
　　“但我後來又想到，或許有人會對妳此時的發言表示強烈的不滿，比如那些被星聖們親手毀滅又重啟的泰坦世界。
　　奧爾加隆自己親口承認過，在過去的時光中，他親手摧毀了無數的文明。
　　所以，聰明的弗蕾亞女士不妨猜壹猜，是誰給星聖們下的命令？又是誰賦予星聖們重啟不完美世界的權限？”
　　海盜停了停。
　　在實驗室死寂的空氣中，他攤開雙手，壹臉無辜的說：
　　“當然，我絕對相信造物主們不是不懂得知恩圖報的雜碎，但我這個人不喜歡冒險，更不喜歡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其他人手上然後束手就擒。
　　我是不敢沖撞造物主泰坦的。
　　雖然祂們的靈魂在我眼中散發著美味的清香，但我畢竟還克制得住。
　　祂們很虛弱，守護者朋友們。
　　祂們想要做壹些事就得通過自己信得過的仆從們去做，而我又不想和祂們徹底翻臉，所以……就只能委屈壹下妳們了。
　　我保證，好吧？
　　我保證我會給妳們美好的可以被自己選擇的命運，我絕對不會插手其中，或許在漫長的時光之後妳們還能以更榮耀的姿態在奧杜爾重逢呢。
　　到那時，我保證，妳們就是真正的‘人間之神’了。”
　　這壹席話讓守護者們說不出任何反駁之語，就連最堅定的相信造物主的弗蕾亞都握緊了手中的生命手杖。
　　她不是恐懼於海盜惡意描述的可怕未來，讓她感覺到心中發寒的是，她並不認為布萊克是在信口胡說。
　　她知道，以目前艾澤拉斯的文明發展而言，海盜描述的情況是有可能成為現實的。
　　作為泰坦守護者的他們也根本無法反抗來自造物主的命令，或許……或許奧丁就是看清了這壹點才如此瀟灑的選擇了成為凡人。
　　戰爭之王不希望把自己置於必須和自己青睞的凡人勇士成為死敵的尷尬處境裏，他寧願忘卻壹切從頭開始，也不想放棄自己的榮耀和堅持。
　　唔，這可真是個戰士才能想出的辦法。
　　“而且這事還屬於私人恩怨。”
　　布萊克撇撇嘴說：
　　“妳們畢竟在安托魯斯看到了不該看的……我現在可是神靈，是要臉的人了。”
　　“啟動撒謊協議：我們沒有！我們什麽都沒看到！”
　　純凈聖母立刻反駁了壹句。
　　結果讓布萊克和眾守護者們同時陷入了某種尷尬的沈默中。
　　“好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我會留出幾分鐘的時間給妳們好好討論壹下。”
　　屑海盜以壹種“我很擔憂妳智商”的目光看了壹眼低下頭非常羞愧的純凈聖母，他對法羅迪斯副院長打了個手勢，兩個人走出實驗室之外。
　　在離開時，布萊克回頭對守護者們說：
　　“別擔心米米爾隆，那個神經病因為思維回路出現不可逆的破壞導致他陰差陽錯的可以抵擋造物主的瑜令。
　　我問過他，他對於成為凡人這件事壹點興趣都沒有，正巧他又從金加洛斯那裏得到了很多很棒的工程學圖紙，足夠他開開心心的研究好幾百年了。
　　所以永不腐朽的智慧守護者會堅守在奧杜爾的宮殿之中，等待著兄弟們的遠行歸來。
　　在妳們離開之後泰坦之城會被永久封閉於風暴峭壁中，直到下壹個屬於妳們的時代被妳們親手推開。
　　我的聖者們，在新生的前夜做好準備吧。也不必擔心惡魔戰爭，我的意思是，這既然是凡人時代的麻煩，就交給凡人們來解決吧。”
　　說完，布萊克砰的壹聲關上了大門。
　　在實驗室之外的平臺上，黑夜中的電閃雷鳴和風雨交加已經停下。
　　在布萊克擡頭看向天空時，壹輪皎潔的明月害羞似的從消去的烏雲中出現，將最溫柔的月光投影在他身上，照應出他身後那張牙舞爪的深淵倒影。
　　在布萊克身旁，法羅迪斯顫抖著看著自己手劄中記錄下的“聖者降臨前夜”，他猛地將手中的手劄合攏起來，又看向海盜，說：
　　“妳打算給造物主們壹個下馬威？”
　　“呃，別說的這麽直接，我親愛的副院長。”
　　海盜摸出壹瓶酒，咬開塞子灌了壹口，又施施然擦了擦嘴巴，溫和的對法羅迪斯回答到：
　　“我只是宣誓主權，就像是我在克羅庫恩的戰場上做的那樣，我需要把我的意思明明白白的告訴造物主們。
　　這裏是我們的地盤，祂們只是尊貴的客人，大家現在有共同的敵人，分歧什麽的可以向下壓壹壓。
　　但如果祂們真的不懷好意，我也不是沒辦法對付祂們。”
　　“但祂們代表著秩序……”
　　法羅迪斯語氣艱難的說：
　　“妳拒絕祂們就意味著我們要落入混亂的領域，這對於個人而言或許只是壹個自由的選擇，但對於壹個世界來說，它意味著可怕的命運。”
　　“不！法羅迪斯，妳們這些施法者們非黑即白的想法真是夠了！”
　　布萊克伸手挽住法羅迪斯的肩膀，他指著眼前燈火通明的學院和遠方的大海，他說：
　　“睜開眼睛看看這裏吧，我親愛的副院長，小小壹個學院裏囊括著六大原力的所有傳承，這個世界也是壹樣！
　　艾澤拉斯在群星中是與眾不同的，從未有哪個世界如她壹樣紛繁復雜。
　　我們的世界不屬於秩序，也不屬於混亂。
　　她在未來註定會成為六原力彼此平衡爭鬥的壹個縮影……
　　她會成為這片星海的中心！沒有哪種力量能左右她的未來，留給這個世界的只有不受強迫的自由。
　　我們明明可以超然獨立於原力紛爭之外，為什麽要這麽輕易的把自己綁死在奧術領域的戰車上？妳真以為造物主泰坦是完全無缺的嗎？
　　祂們如果真那麽完美，為什麽薩格拉斯大人要幹掉祂們？
　　好好想想這個問題吧。
　　等妳得到答案之後，妳就會明白我今夜的所作所為是多麽的正確，唔，我壹向正確，只是大部分時候都會被無知者誤解。
　　僅此而已。”
　　海盜哼了壹聲，左手撐在陽臺的欄桿上，右手舉起酒瓶噸噸噸的灌下美酒，他說：
　　“這只是壹場聯合，不存在誰占據主導。如果非要有個主導者，那也只能是我們……讓我告訴妳個秘密吧。
　　就算沒有那些泰坦們，我壹樣能贏！
　　祂們只是錦上添花。
　　如果祂們非要用雪中送炭的高傲態度來應付我們，那就給祂們壹個好看！”
　　布萊克發出讓法羅迪斯毛骨悚然的笑聲，他舔著嘴唇低聲說：
　　“妳沒聽到嗎？”
　　“艾澤拉斯沈睡的星魂……餓了。”
　　……
　　黎明時分，諾森德嚎風峽灣的雪原之上。
　　壹個披著破爛鬥篷背著壹把卷刃大斧的高大身影艱難的出現在了靠近灰熊丘陵的維德瓦堡壘附近的村莊裏。
　　在這樣的暴雪天氣下就算是最勇猛的維庫戰士也會選擇留在溫暖的屋子裏喝酒吹牛或者鬥毆來消磨時間，因此壹個遠方旅者的突然出現很輕易的吸引了很多防守村子的獵人們的註意。
　　“奧丁在上啊！那個家夥徒步穿越了熊頭山！還是在這樣的天氣裏，他已經撐不下去了，快來人！
　　快去幫忙！”
　　壹個掠龍氏族的老獵人在看到風雪中蹣跚靠近的身影時頓時驚呼壹聲，作為敬重勇士的維庫人在看到眼前的場景之後紛紛沖出用於防禦野獸的圍欄，攙扶住了那個虛弱的家夥。
　　他們還在這家夥破爛鬥篷之後的背囊裏看到了三個被砍下來的爆齒熊的腦袋，這讓所有人都認為這個陌生的家夥是絕對的勇士。
　　而且他很年輕。
　　從那被凍結的眉毛和胡須來看，這家夥應該最多五十歲，是維庫人中妥妥的剛成年的小崽子。
　　不過他似乎經歷過很多，因為他布滿了傷痕的臉上只有壹只眼睛，另壹只眼睛已經瞎了，看那傷口應該是在戰鬥中被人擊傷的。
　　“他懷裏還有個孩子！”
　　壹個維庫女獵手驚呼壹聲，他們發現了這個虛弱的維庫年輕人懷中用剛剝下來的獸皮包裹著壹個睡熟的維庫嬰兒。
　　那孩子在被女獵手抱住的壹瞬，在脫離自己“父親”懷抱的時候便開始嗷嗷大哭。
　　他的哭聲就像是雪夜的風暴壹樣雄壯，惹的周圍粗蠻的維庫人們哈哈大笑。
　　他們壹致認為這擁有風暴般哭嚎聲的孩子以後絕對能成就壹番大事業，當然，他的父親也絕對會成為維庫人的傳奇戰士。
　　前提是，他能從這嚴重的凍傷中恢復過來的話。
　　“妳在幹嘛？”
　　在暴雪交加的熊頭山的山坡上，披著精靈皮裘的法羅迪斯副院長壹邊記錄著下方維庫村落中發生的壹切，壹邊回頭看著身旁的布萊克正揮舞著壹把造型奇特的英靈戰斧和壹把精心制作的鑄鐵弓。
　　他似乎是打算把這兩件武器埋在某個地方，這會正像是尋找藏寶地的海盜壹樣在這陡峭的山坡上來回尋摸著。
　　聽到法羅迪斯的詢問，布萊克頭也不回的說：
　　“當然是給他們父子兩準備‘初始裝備’啦，雖然奧丁說不需要什麽優待，但大家畢竟朋友壹場，我也不能讓他們穿壹身白板去挑戰世界的惡意吧？
　　別打擾我，我壹會還得去給附近的維庫人編織壹個‘熊頭山戰士寶庫’的傳說呢，準備好傳送門，院長大人。
　　咱們下壹站去庫爾提拉斯，最後再去壹趟黑海岸。
　　嘖嘖，弗蕾亞女士真是腦子暈頭了，非要選什麽半精靈，真是頭疼，妳說要不要趁機給戴琳再多壹個‘私生女’什麽的？
　　嗯，我覺得這壹定很有意思呢。”
　　“快饒了妳的老父親吧。”
　　副院長哀嘆道：
　　“戴琳有妳這麽個兒子真是修了八輩子血黴了，但妳真的確定要把‘聖者降臨’的消息傳出去嗎？
　　別忘了，妳姐姐也屬於‘聖者’呢。”
　　“相信我，芬娜會喜歡這個故事的。”
　　布萊克擠著眼睛說：
　　“但妳不能透露給她，就當是我送給她的康復禮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