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我就明白說了，我要利用妳

　　不死海盜們和始祖龜們的龜殼遊戲在午夜宣告結束。
　　結果不言而喻。
　　海盜們輸得很慘。
　　壹些比較暴躁的獸人輸上了頭，嗯，說的就是妳，雷德·黑手。
　　明知道自己叫黑手，還那麽好賭。
　　甚至把自己剛剛從澤姆蘭寶藏裏得到的豐厚報酬，都輸給了那些看似憨厚，實則奸詐的始祖龜們。
　　只有尤朵拉和拉紮克這樣的聰明之輩，才從始祖龜那裏，贏來了壹些戰利品。
　　但總的來說，海盜們幾乎輸的褲子都沒了。
　　不過，瘋瘋癲癲的藥劑師拉恩卡，卻是個例外，他這大半晚上和二十個始祖龜玩龜殼遊戲，連續贏了二十把。
　　為金牙幫的倉庫裏，贏來了很多好東西。
　　很多始祖龜懷疑這個瘋癲巨魔作弊，但他們拿不出任何證據。
　　實際上，拉恩卡確實作弊了，他身邊有四個無形的巨魔幽魂幫他。
　　玩連連看壹樣的龜殼遊戲，簡直是開了上帝視角。
　　可惜，他的勝利，無法掩飾海盜們整體的失落，因而在後半夜，所有海盜們都在始祖龜的碼頭上喝得伶仃大醉。
　　好在，因為有布萊克和托塔卡剛剛達成的“戰略協議”，這些酒水都是免費供應的。
　　不要錢，敞開喝！
　　布萊克也無意約束自己麾下這些混蛋們。
　　統治壹群海盜和統帥壹支軍隊截然不同，後者是以紀律約束戰鬥力，而前者需要用自由來保證貪婪與渴望。
　　身為壹名好船長，要懂得滿足手下的需求，以此換來擁護和追隨，並且樹立威嚴，恐懼是布萊克手裏的壹把劍，壹把雙刃劍。
　　在對準敵人的同時，也要把另壹面對準自己人。
　　和海盜就不能講忠誠這個玩意了，那是這個行當裏的稀缺品。
　　而在手下們縱情歡樂的時候，布萊克則獨自待在自己的船上。
　　納格法爾號安靜的深潛於海水之下，就如水中巨獸壹樣，悄無聲息的懸浮在黑暗之中，隔絕了壹切嘈雜，讓它內部安靜的滲人。
　　布萊克對納格法爾號的大清理還沒完成，這艘船裏各處堆滿了那群不講究的幽靈海盜留下的各種玩意。
　　有壹些還很危險，處理它們時得慢慢來。
　　不過他給自己收拾了個船長室出來，弄得還挺別致，雖然船艙依然散發著腐朽的味道，但艙室中好歹擺上了從蛇人那裏搶來的壹些裝飾品。
　　鋪著狐人們用羊駝毛制作的地毯，擺著壹張鑲嵌著寶石和珠玉的長條桌子，以及壹把奢華又尊貴的金椅子。
　　這兩樣東西都是澤姆蘭的寶藏裏找來的，好歹給船長大人弄了壹個還挺像樣的“辦公場所”。
　　在艙室內部，有個贊達拉貴族風格的華麗大床擺在那裏。
　　那是布萊克休息的地方。
　　“吶，故事就是這樣了，在妳沈睡之後的經歷是很刺激的，可惜妳完全錯過了它們。”
　　船長大人從脖子上取下那壹串鎖鏈，把其上裝點的好幾個顱骨取了下來，他也覺得這裝飾品有些太野蠻，所以決定把它們改造壹下。
　　“妳這是，養成了類似於食人族壹樣的喜好嗎？”
　　塞菲爾以靈魂狀態，懸浮在布萊克身前，在納格法爾號這個匯聚死亡的地方，她能暫時擺脫鎮魂幣，以自由的狀態來回行走。
　　但僅限於納格法爾號的範圍裏。
　　龍小姐用好奇中帶著愕然的目光，看著布萊克手中那串了最少四個顱骨的鎖鏈，她說：
　　“妳什麽時候開始收集頭顱作為戰利品了？”
　　“妳不懂，殘暴也是壹種力量，對海盜來說尤其如此。”
　　布萊克聳了聳肩，把幾個顱骨從鎖鏈上取下來，他靠在自己那奢華的黃金椅子上，把玩著其中壹個顱骨，對塞菲爾說：
　　“而且這些顱骨都是有特殊含義的，比如這個。它來自於贊達拉海盜王的不死大副，壹個熱衷於掀起反叛，腦子不正常的雜碎。
　　我現在需要它幫我做壹件事，但我估計它不會乖乖就範。”
　　說著話，布萊克伸手在這顱骨上狠狠壹敲，他說：
　　“加博亞！自打澤姆蘭死後，妳就壹直很沈默，是在策劃壹些針對我的反叛計劃嗎？澤姆蘭死前，對我說，他把他最貴重的寶藏，埋在壹個神秘的地方。
　　他說，妳知道那個地方。
　　妳會帶我過去嗎？”
　　不死大副的顱骨沒有回答，表現的就像是壹個普普通通的，有些風化的巨魔顱骨。
　　看它這麽裝死，布萊克撇了撇嘴。
　　又從換上了始祖龜大背包的行囊裏，取出壹張自己畫的，破破爛爛的藏寶圖，在這顱骨眼前張開，晃了晃。
　　他哼了壹聲，說：
　　“那寶藏埋在壹個叫斯凱爾頓島的地方，妳看這藏寶圖上標註的很清楚了，那座島就在贊達拉外海的壹處海礁裏。
　　我不需要妳，壹樣能找到它。
　　可憐的加博亞，我是給妳壹個為我效力的機會，妳如果再不回答，我就把妳丟給那些始祖龜。他們喜歡收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
　　我想，壹個存在了七千年的巨魔顱骨，壹定會引起他們的好奇。
　　我可以輕松把妳賣出壹個好價錢。”
　　“我才不會為妳服務！我不會為任何人服務！”
　　聽到布萊克的話，壹直裝啞巴的巨魔顱骨頓時活動著上下顎嘈雜起來，它的眼眶裏閃耀著惡毒的靈魂之火，大喊大叫道：
　　“妳這個惡心的，下賤的，無恥的，貪婪的艙底鼠！妳殺死了澤姆蘭，妳把我計劃了七千年的叛變弄得壹團糟！
　　妳還搶走了本該屬於我的財寶！
　　金銀島上的財寶都該是我的！”
　　“它們可以是妳的，反正我的船現在也運不走所有的寶藏。”
　　布萊克用平靜的語氣，對眼前這個巨魔骷髏說：
　　“等我們離開之後，我還憂心那些寶藏放在金銀島上的安全呢，我需要壹個吝嗇的，瘋癲的，沒有感情的財寶守護者。
　　我覺得妳就很合適。
　　反正妳也不會為我服務，那麽把妳留在妳渴望了七千年的寶藏堆裏，由妳替我守護那些寶貝，或許對妳來說，也是個完美的結局。
　　妳說呢？”
　　“妳……妳真的願意把那些寶藏交給我？”
　　加博亞的顱骨立刻安靜下來，它眼眶中的靈魂之火閃耀出狐疑的光，說：
　　“妳不怕我把它們交給其他人？”
　　“澤姆蘭給妳們的永恒詛咒已經消散了，我沈浸在叛變的狂妄中無法自拔的加博亞大副，妳應該知道，妳本該隨著那個詛咒的消散壹起消散的。
　　是我用邦桑迪的魔精將妳留了下來。”
　　布萊克伸出手，在加博亞坑坑窪窪的顱骨上撫摸著，他說：
　　“我留下妳可不是為了玩，妳渴望那些寶藏已經七千年了，那種渴望讓妳長存於此，我當然會滿足妳的願望。
　　但妳也要滿足我的願望。
　　把澤姆蘭埋在斯凱爾頓島上的東西給我取回來，我就任命妳為我的寶藏守衛官。
　　妳可以和那些寶藏永遠待在壹起。
　　直到妳厭倦，直到妳渴求永寂為止。”
　　“好！”
　　加博亞的顱骨大喊壹聲，隨著布萊克的力量釋放，這個風化嚴重的顱骨在桌子上跳動起來，落在地面，又如怪異的魔法生長。
　　只是幾秒之中，壹副破破爛爛的骨架就被詛咒的力量重塑出來。
　　加博亞用骷髏手指，扣著自己的顱骨，上下掰了掰，隨著哢擦壹聲，顱骨復位，它靈活的活動著腦袋。
　　又毫不客氣的抓起布萊克身前的半瓶酒，仰起頭就往自己的顱骨嘴巴裏灌了下去。
　　那酒水橫流於殘破的軀體之中，灑的到處都是。
　　“我需要壹艘船，還要壹些船員！我不是大副了，對澤姆蘭的叛變已經成功！我現在是船長了！加博亞船長……嘖嘖。
　　我喜歡這個名字。”
　　不死者的骷髏臉上上下顎張開，伴隨著靈魂之火的跳動，咧開壹個怪異的而寒氣森森的笑容，它打量著自己身處的船艙，用手指摩挲著光滑的下巴。
　　它說：
　　“而且，我覺得妳這艘船就很適合我……”
　　“不，妳駕馭不了我這艘狂野的船，加博亞，相信我，別再說這種蠢話惹怒它了，它脾氣不太好。”
　　布萊克指了指船艙外，說：
　　“始祖龜那裏還有幾艘破船，我已經給妳買了壹艘。至於妳的船員，妳自己去找吧，我還會給妳這個。”
　　海盜隨手丟出壹把詛咒金幣，十幾枚叮叮當當的散落在桌子上，他對加博亞說：
　　“夠妳組建起壹支小團夥了。這是妳的啟動資金，加博亞船長，算是我給妳的投資，妳這個小團夥以後發展成什麽樣，就看妳的能力了。
　　我不會插手。
　　但妳要記住，金銀島的寶藏，妳要給我守護好了，如果下次我過來，哪怕丟了壹枚金幣，我也會狠狠的懲罰妳！”
　　“妳的寶藏？不！那是我的！”
　　加博亞惡狠狠的抓起金幣，粗魯的對布萊克豎了個中指，這偏執的骷髏大叫到：
　　“誰敢碰我的寶藏，我就砍掉他的腦袋當球踢！澤姆蘭已經死了！我才是真正的贊達拉海盜王！”
　　“對，就保持這個想法，這個誌向就很好。”
　　布萊克拍了拍手，如贊揚的鼓掌，他對加博亞說：
　　“好了，加博亞船長，妳該走了。沒事別到處亂說咱們之間的關系，最後，祝妳的劫掠事業壹路順風。
　　另外說壹句，現在可不是妳們七千年前的時代了，目光別局限在贊達拉島上。
　　往更南邊去，再過幾個月，隨著庫爾提拉斯艦隊從東部大陸的戰爭中抽身而退，南海航路就該熱鬧起來了。
　　妳能在那裏享受到很多劫掠的樂趣，同時搜刮到很多有價值的戰利品。
　　把它們堆在金銀島上。
　　讓我看看妳的真本事！”
　　“別命令我，蠢貨！詛咒海盜是沒有主人的！”
　　加博亞罵了壹句，甩動光禿禿的骷髏腿，大步離開了納格法爾的艙室。目送它離開，塞菲爾回頭看著布萊克，她說：
　　“這是個癲狂的靈魂，妳不擔心它叛變嗎？”
　　“它的詛咒是以我為節點維持的，我死了，它也會死。”
　　布萊克以怪異的目光看著塞菲爾，他說：
　　“妳是睡得太久，睡糊塗了嗎？
　　我只是懶得不想自己動手去取東西，讓它給我送過來。順手給庫爾提拉斯艦隊和地精財閥，在南海制造壹點麻煩罷了。
　　再說了，它又不是我的下屬，我為什麽要擔心它叛變？
　　好了，別說它了。
　　趁著還有點時間，來說說咱們之間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