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在人家的地盤毀掉了人家的聖物該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海盜很快就在克羅庫破碎者的“寶庫”中見到了它們的聖石。
　　不過在觀察接觸聖石之前，海盜用壹種很奇怪的目光打量著這個建立在裂谷最深處溶洞中的寶庫。
　　這裏存放著克羅庫破碎者們在兩萬多年中收集到的所有“寶物”。
　　但這大概也是海盜第壹次進入某個“寶庫”卻壹點手癢的想法都沒有，不是因為他轉性子了，只是因為這個寶庫中的東西……
　　怎麽說呢？
　　不太符合布萊克的“審美”。
　　首先是幾條掛在巖壁上鮮血斑斑的銹蝕鐐銬。
　　根據哈頓的說法，那是第壹批逃離惡魔囚籠的克羅庫奴隸們用來戰鬥的武器，它們用鎖鏈勒死了追捕它們的下級惡魔。
　　這是克羅庫反抗精神的象征。
　　還有幾盆在這充斥邪能的黑暗之地還在綻放並發出微弱熒光的奇特花朵，酋長說這是唯壹壹種可以在克羅庫恩大地上生長的植物。
　　它不但是克羅庫的主要食物，還是這些破碎者們在這個末日世界裏能找到的唯壹壹種天然光源。
　　它們將這種花視作黑暗中存在光明的象征，並且為它賦予了很多美好的寓意。
　　在花盆旁邊還放著幾顆風幹的惡魔顱骨，其中有壹個很“新鮮”的末日女武神的顱骨，那是迦羅娜剛剛帶著黑暗聖堂刺客們獵到的“好東西”。
　　這些顱骨是這寶庫裏唯壹能讓布萊克感覺到高興的“收藏品”，但克羅庫們糟糕的手藝把這些本該很有價值的戰利品弄得喪失了價值。
　　讓海盜看了直搖頭。
　　“妳們這個寶庫真不錯……”
　　海盜很違心的對酋長哈頓說：
　　“我的壹位朋友絕對會喜歡這裏。”
　　“不必如此，布萊克閣下。”
　　克羅庫酋長搖了搖頭，它發出怪異的笑聲，說：
　　“我去過德拉諾，我見過維倫和他的懦弱子民們仿照瑪凱雷的宮殿修建起來的卡拉波神殿，我也曾是艾瑞達文明的執政官，我知道真正的寶庫應該是什麽樣的。
　　妳想笑就笑吧。
　　我並不會把這視作壹種譏諷與嘲笑。
　　妳不是克羅庫，妳無法真正理解我們。
　　這些東西在伱們看來或者毫無價值，但它……它們是我們僅剩下的東西了，在黑暗與絕望中度過兩萬五千年的難熬時光，我們總要為自己尋找壹點可被紀念之物。”
　　“哈？妳覺得我是在說違心話？”
　　海盜眨了眨眼睛，搖頭說：
　　“我的朋友，妳的猜忌可真讓我感覺到傷心，我真的是發自內心的贊賞……呃，算了，還是用實際行動說明吧。”
　　布萊克從懷裏取出壹個老加尼的雕塑，放在手裏使勁摩擦了幾下，但毫無回應。
　　海盜尷尬的對哈頓說：
　　“那個，距離太遠了，它可能需要點時間來跨越群星進行響應，弱氣的混蛋就是這樣，總是在我需要它的時候掉鏈子，妳再耐心等壹等……
　　唔，來了！”
　　隨著布萊克將那惟妙惟肖的木雕細顎龍丟在地上，在散碎的煙霧繚繞裏，老加尼那打扮“拉風”又虛幻的身影很艱難的在這個溶洞中現身。
　　它壹出現就跳著腳朝著布萊克大罵道：
　　“妳這混蛋又在什麽見鬼的地方召喚我？我為了回應妳的見鬼召喚壹下子用掉了我三分之壹的神力！混蛋！每次遇到妳都沒什麽好……
　　咦，這裏的垃圾好奇特啊！”
　　不愧是垃圾佬之神，立刻就被克羅庫寶庫中的各種“寶貝”吸引了目光。
　　在哈頓酋長愕然的註視中，老加尼的虛弱幻象搖頭晃腦的繞著山洞走了壹圈，它發出怪異的大笑聲，說：
　　“都是奇特的垃圾，雖然外表毫不出眾，但內在非常豐富，我甚至從這些貌不驚人的藏品裏感受到了文明的厚重，它們在漫長的苦難歲月裏凝結出的卑微者的智慧讓我驚嘆。
　　快！
　　布萊克！
　　我的好兄弟！快把這裏的主人介紹給我，我有種預感，我又可以在今日收獲壹個出類拔萃的大拾荒者！”
　　“吶，妳看，我沒騙妳吧？”
　　布萊克終於滿意了，他叼起燃燒並不斷噴出高溫煙氣的炎魔煙鬥，拍著旁邊目瞪口呆的哈頓酋長說：
　　“給妳介紹壹下，妳眼前的是卑微者的庇護神、拾荒者的持火者、群星所有垃圾堆的天命國王、小偷小摸的至高聖堂、海盜與下賤者的密約與通訊之神。
　　睿智又有格調的老加尼陛下是也。”
　　“沒錯，沒錯，就是我！”
　　裹著破碎紅頭巾，帶著破舊行囊，穿著破爛靴子，身旁懸浮著破碎眼球法器的老加尼搖著腦袋和尾巴，很類人的叉著腰，得意的對哈頓酋長說：
　　“餵，破碎者的大人物，妳看起來和阿卡瑪很像，我已經是阿卡瑪的灰舌氏族的守護神了，妳要不要也和我簽壹個神靈契約成為我的大拾荒者啊？
　　不是我吹噓！
　　我才不怕那些恐怖的惡魔們，妳跟我混，以後我罩妳和妳的族人，壹定讓妳們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瞧瞧妳們這淒慘又卑微的樣子，看起來和我真的很配呢。”
　　老加尼抓了抓自己那酷炫的紅頭巾，擠著眼睛說：
　　“而且我這裏還缺壹個神選垃圾佬，看妳如此有格調的樣子，我覺得妳可以嘗試著爭取壹下，有好處給妳哦。”
　　“這……”
　　克羅庫酋長和維倫壹樣活了差不多三萬歲了，但他也從未經歷過眼前這樣的景象。
　　壹個異星的奇怪神靈莫名其妙的要招攬自己。
　　雖然被壹名神靈看重確實讓人深感榮幸，但眼前這個老加尼好像不管怎麽看都覺得不太靠譜的樣子呢。
　　“妳得給它們展示壹下妳的神力，我親愛的老加尼。”
　　布萊克提醒到：
　　“克羅庫們經歷了可怕的歲月，這讓它們養成了多疑又警惕的習慣，它們會對壹切善意都報以冷漠。
　　它們很現實，妳得讓它們知道妳有用，去吧，在犄角旮旯裏展現妳的威能，指引它們在垃圾堆撿到好東西來讓它們對妳心服口服！”
　　“我也想啊，但這離我太遠啦。”
　　老加尼抱怨到：
　　“跨越群星投射幻象都已經消耗了我的大量神力，我沒辦法給它們展示更多，不過我可以消耗掉這個幻象的殘存力量，給它們壹個臨時的標記，讓它們可以使用我的壹些賜福能力。”
　　“那感情好！”
　　布萊克打了個響指，對哈頓酋長說：
　　“我知道妳們的壹些族人被惡魔奴役著，妳們也壹直在試圖解救它們，就讓老加尼幫妳們吧，哈頓酋長，找壹些精銳的克羅庫刺客們過來，讓老加尼為它們賜福。
　　隨後讓它們跟著我們壹起行動，我們去搶統禦之盔，妳們來解救妳們的族人，這樣不管我們勝利或者失敗，妳們都不虧。”
　　“好！”
　　哈頓沒有猶豫便答應下來。
　　充分展示了這些克羅庫們的現實性格，但這也不怪它們，把哪個種族放在克羅庫的處境下，它們都會為了活下去而不擇手段的。
　　在安排好了克羅庫和老加尼的初次接觸後，布萊克終於有時間來觀察這些克羅庫破碎者們保有的那顆“聖石”了。
　　這玩意的個頭很大。
　　有壹人高。
　　外表看起來就是壹塊很不規則看起來像是從地下挖出來的熒光巨石，它在黑暗中散發著微弱的光，並沒有布萊克之前見過的那些聖物那麽華麗的外表。
　　海盜摘掉手套，伸出手放在聖石表面。
　　不出所料，毫無回應。
　　看來哈頓沒有騙他，這玩意只有克羅庫薩滿可以溝通，其他人都無法與它建立任何聯系。
　　但布萊克是有備而來的。
　　他用老加尼的賜福做理由，將哈頓酋長支開。
　　在寶庫裏只剩下他壹個人的時候，他取出了在出發前，維倫作為“報酬”交給他的先知之眼掛飾，又把自己壹直保存的啟迪印記拿了出來。
　　這兩樣東西是阿古斯世界神器“執政者之冠”的三分之二，據說是阿古斯世界繁榮時期由執政官們持有用來溝通世界的聖物。
　　海盜將兩塊寶石狀的聖物握在右手，以左手再次接觸聖石。
　　這壹次的反應相當劇烈，在接觸的壹瞬間，布萊克的意誌就仿佛被拉入壹個燃燒的破碎幻象中。
　　他仿佛與腳下的大地融為壹體，在短短壹瞬間便經歷了整個阿古斯世界分崩離析的痛苦，那種痛苦是如此的真實，有那麽壹瞬海盜甚至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分裂開了。
　　他能聽到聖石中傳來的真實的嗚咽，像極了壹個大個子瀕死時的哭泣，盡管沒有語言的溝通，但那種悲切的感情是互通的。
　　如果換壹個感性點的家夥在這裏，肯定已經因為這種感情的互通而淚流滿面，但海盜在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個鐵石心腸的家夥。
　　他並沒有被這濃烈的悲傷思緒幹擾。
　　他以強大的意誌維持著鏈接，直到自己挺過那天崩地裂的怪異思緒，然後，他依稀看到了壹個被藍色和紅色光芒包裹的巨人。
　　祂像是在沈睡，但更像是被人壹拳打趴下之後的虛弱。
　　“餵！”
　　布萊克在意誌層面對那家夥喊到：
　　“能聽到嗎？別裝死，我知道妳還聽得到，別人都以為妳已經死了，被薩格拉斯的力量侵染墮落，但我知道，妳還在反抗……
　　從妳悄悄庇護克羅庫在阿古斯存在了兩萬多年就能看出來，妳還在嘗試著拯救這些因妳而生的最後生命。
　　給我點回應好不好……”
　　“她們……她們在聽……祂在聽……噓……”
　　壹個虛弱但渾厚的聲音悄然浮現在海盜耳邊，僅從聲音就能判斷出這家夥確實已經非常非常疲憊。
　　那聲音就像是壹具瀕死軀體的幹癟肺部中傳出的最後壹口氣。
　　“那我長話短說，妳不必回應。”
　　海盜長出了壹口氣。
　　他預想的最壞結果是這個家夥已經無法回應他，現在看來祂還有點意識殘存，這簡直再好不過了。
　　“首先，我不是來救妳的，我是來殺妳的。”
　　布萊克開門見山，沒有任何隱瞞的說到：
　　“妳應該很清楚自己現在的情況，這個破碎世界的星魂阿古斯大人，薩格拉斯麾下的破壞魔女巫長老們已經將邪能原力灌註於妳曾純粹的世界之心中。
　　長達兩萬多年的腐蝕讓妳再無任何復原的可能。
　　壹旦妳在冷酷又黑暗的怒火中復蘇，妳便會成為薩格拉斯大人麾下的‘寂滅者’，和阿格拉瑪大人壹樣再無逃脫的可能。
　　但妳其實還有壹線希望……
　　我不是在騙妳。
　　我說真的，雖然已經無法作為奧術泰坦的高貴模樣誕生，但我可以為妳提供壹個‘轉種族’服務。
　　六大原力皆有空余的神座留給妳這樣天生強大且高貴的生命，我可以幫妳包辦這個業務，我甚至在彼岸世界為妳安排好了壹切。
　　我所效忠的那種不值得信任的冷酷君主正在摩拳擦掌的等待妳的降臨，當然，祂和利用我壹樣在試圖利用妳。
　　不過這也沒什麽關系，被利用代表著我們都有價值，這是對我們的壹種贊美。
　　我知道，妳很難相信壹個突然出現的混蛋的善意，所以我決定先為妳提供服務，表達壹下我的善意，證明我是可信的。
　　然後，我們找個時間再慢慢談接下來的事。”
　　海盜停了停，說：
　　“妳不必回答，之後我也不會再冒險聯系妳，記住，在合適的時間我會給妳發壹個信號，到時候由著妳本心做事就好。
　　之後的事我包了！
　　我確信妳也不想成為群星毀滅者，這和妳們這些秩序生靈的職責不符，最重要的是，我是妳最後的救命稻草。
　　妳沒必要信任我。
　　但妳需要我……”
　　說完，海盜便要撤去意誌的鏈接。
　　阿古斯的世界星魂正在被邪能腐蝕，剛才阿古斯大人也提醒他有人在窺聽，海盜必須長話短說，在抽離意誌的時刻，布萊克又提醒到：
　　“記住了，我親愛的阿古斯大人，去了那邊之後別相信任何人的話，哪怕祂們再真誠也別聽信讒言。
　　我才是妳唯壹可信的朋友。
　　尤其是在妳感受到我的善意之後……
　　我會幫妳妥善照顧妳最後的孩子們，哦，對了，我來自艾澤拉斯，來自妳那尚未誕生卻可能會和妳遭遇同樣痛苦與絕望的‘妹妹’。
　　我是艾澤拉斯的孩子……
　　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避免妳的親人重蹈覆轍，如果妳也對妳素昧蒙面的妹妹抱有壹分善意與保護的欲望，那麽就請和我合作吧。
　　這都是為了家人。
　　沒錯，伐木累才是最重要的，對吧？”
　　海盜帶著怪異的笑聲抽離意識。
　　他不確定阿古斯現在的精神狀態是不是能分辨出他送出的信息，但這基本上是他目前唯壹可以和世界星魂建立聯系的機會。
　　隨著布萊克的手離開克羅庫破碎者們的聖石，隨著他睜開眼睛，眼前的聖石突然炸裂成好幾道裂痕，其上的熒光也飛速的消散開。
　　它不能再聯系這個世界的意誌了。
　　或許是聖石耗盡了能量，又或者是痛苦但還有理智殘留的阿古斯主動摧毀了自己留給克羅庫們最後的道標，以此來保證上位惡魔們無法發現布萊克的行蹤。
　　總之，在海盜惋惜的註視中，這寶貴的聖石飛快的在他眼前坍塌。
　　塵土四濺中，他回頭看著壹臉茫然的哈頓酋長和那些義憤填膺的破碎者刺客們。
　　海盜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聳了聳肩，看了壹眼腳下破碎的聖石，多少有些尷尬的說：
　　“抱歉，我用力大了點，弄壞了妳們的聖物，但我會賠償的。妳們的新神老加尼會替我給妳們足夠的補償，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