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塞納裏奧教團感覺背後壹涼

　　壹望無際的希利蘇斯大沙漠早已不是當年的模樣了。
　　在壹千年前的流沙之戰結束後，這片埋葬了無數靈魂的沙漠曾安靜過壹段時間，但很快，隱藏在沙漠之下的黑暗便冒出頭來。
　　最開始只是壹些古怪的蟲子在沙漠中發掘通道建立蟲巢，隨後它們大規模的湧現，花了幾百年的時間在大沙漠中弄出了屬於它們的三座大型“城市”。
　　來過希利蘇斯的人都知道這三座大型蟲巢的名字，亞什、雷戈和佐拉，那都是駐守在沙漠中心塞納裏奧要塞的精靈們給它們起的。
　　因為蟲子們並不會用精靈語來稱呼自己的家。
　　這三大蟲巢分別位於北部、東南和中西部，沒人知道那蟲巢裏到底有多少異種蟲，它們姿態各異，千奇百怪，也很難找到兩只壹模壹樣的蟲子。
　　不過與塔納利斯沙漠裏的大裂痕蟲巢不同，希利蘇斯的異種蟲對來客比較“寬容”。
　　根據本地精靈衛兵們的經驗，只要妳不做出危險的舉動，蟲子們會允許妳靠近蟲巢的邊緣，它們會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不會理妳。
　　甚至允許讓妳踮著腳尖朝延伸向地下的蟲巢看壹眼。
　　這種舉動證明了壹件很可怕的事。
　　即希利蘇斯的蟲子們並非沒有思想的野獸，根據本地德魯伊們多年的觀察和總結，這些來自甲蟲之墻內的其拉蟲們具有壹定智慧和顯著的社會性。
　　生物學家們認為它們會交流、懂得維持階級、偶爾舉行神秘的儀式，甚至會爬出信使與臨近的蟲巢進行“交易”。
　　當然，它們的儀式是不允許外來者旁觀的。
　　如果有外來者試圖打破這個規矩，那麽那些魯莽的客人們在第二天就會成為蟲巢和蟲巢之間交易的“商品”。
　　這樣的事，在希利蘇斯沙漠發生過不止壹次了。
　　其拉蟲，還有生活在艾澤拉斯其他區域的異種蟲們唯壹的問題是不會說話，除了壹些資深德魯伊和高階獵手之外，很少有人能和它們交流。
　　而與它們成功交流也不是什麽好事，基本上這麽幹過的人最後的下場都很糟。
　　要麽瘋了。
　　要麽自殺。
　　要麽就是在某個夜晚，目光呆滯又念念有詞的消失在大沙漠中。
　　因而在很久之前，塞納裏奧教團就嚴令禁止德魯伊們用自然魔法與異種蟲交談。
　　這種強制是為了保護。
　　可惜，如果有人想弄清楚蟲子們的秘密，又或者試圖借助蟲子們進入被封印了壹千年的甲蟲之墻內部，他們就必須打破這種規則。
　　遺憾的是，打破規則的代價向來慘重。
　　比如現在……
　　布萊克笑瞇瞇的以壹個大馬金刀的姿態坐在遮陽傘下，笨蛋芬娜和小星星壹左壹右如左右護法壹樣站在他身後。
　　旁邊還有個專門端茶遞水的海盜裝黑龍娘。
　　實際上是青銅龍啦。
　　盡管已經有了實體，但塞菲爾還維持著身為幽靈時的習慣，不怎麽願意接觸陽光。
　　“我剛才可能稍微用了點勁，妳疼不疼啊？”
　　臭海盜溫柔的問了句。
　　眼前盤坐著的伊墨瑞爾·影衛捂著臉搖了搖頭。
　　“我希望妳理解，我雖然動作稍顯粗暴，但心是好的。我確實是為了幫助妳，我的首席家臣不希望看到妳慘死在蟲巢裏，所以我滿足了她的請求。
　　我先是沒有送妳回世界樹，之後又幫妳‘治了病’，妳可不能說我不尊重女性哦。
　　我雖然是個十惡不赦的海盜，但我也有自己的底線，打女人這種事我不會做的。
　　只是如果我不救妳妳就的下場就會非常慘，為了妳的生命著想，我不得不打破了我的規則，這讓我很痛苦。
　　妳能理解我的苦衷嗎？”
　　布萊克從塞菲爾端著的盤子裏取下壹杯酒，在手裏搖晃了壹下，又問了句。
　　他眼前的伊墨瑞爾沈默著點了點頭。
　　“很好，看來妳是壹位明事理的女性，這我就放心了。”
　　布萊克哈哈壹笑，他喝了口酒，說：
　　“那麽，我們進入問答環節吧，我的第壹個問題是，妳為什麽會覺得靠自己的狩獵學識足以幫妳征服其拉蟲呢？
　　妳也參加過流沙之戰，作為壹名頂級獵手，妳應該知道，征服蟲群意誌這種事，還從沒人做到過呢。”
　　“不系滴！有嫩做叫過！偶親年電多！”
　　伊墨瑞爾仰起頭，反駁了壹句。
　　但原本漂亮高冷的精靈妹子這裏臉頰腫的和大包子壹樣，說話都有些漏風，好在這薩拉斯語的“變調”倒也不難理解。
　　只是伊墨瑞爾現在說話的姿態實在糟糕，還帶著幾分滑稽。
　　讓布萊克周圍的壹群大惡人齊刷刷的發出哄堂大笑。
　　這笑聲讓隱秘通途的首領非常尷尬，但妳總不能指望壹群臭海盜多麽有格調吧？更何況，還是他們救了本該墜入墮落的伊墨瑞爾呢。
　　人，是要會感恩的，精靈也以此作為美德。
　　於是尷尬的精靈只能選擇咬緊牙關，沈默以對。但她的話卻讓布萊克和腰上纏著繃帶的風行者媽媽對視了壹眼。
　　小魚人也疑惑的趴在自己的桶邊，打量著臉腫的尷尬精靈。
　　這三個人是在場僅有的三個獵手，伊墨瑞爾的話裏透露出的含義對於獵人而言尤其重要，因為它意味著被龐大的蟲群意誌保護的異種蟲也可以被獵人馴服！
　　要理解這個信息的價值，就必須先弄懂“蟲群意誌”這個特殊概念。
　　人型生物，包括精靈、巨魔和牛頭人在內的所有生命的意誌都是獨立的，他們只是在文明層面上共享壹個種群。
　　但異種蟲不壹樣，艾澤拉斯的所有異種蟲都起源於黑暗帝國時代的古神仆從們，它們從虛空中汲取力量，衍化出了壹套極其特殊的文明形態。
　　簡單的說，異種蟲雖然在形態上可以被視為獨立生命，但它們的意誌是統壹的，每壹個蟲巢都會有壹個蟲群意識，那是無數只異種蟲融合在壹起的“主腦”。
　　每壹個蟲巢都可以被視為壹個特殊的生命體，由主腦發號施令，每壹個異種蟲個體都是“手足”。
　　它們以個體的形式為蟲群共同的意誌服務。
　　而在外人看來其拉蟲具備某種嚴密的社會性的原因就在這裏。
　　獵人是無法馴服異種蟲的，再厲害的獵人都做不到，因為壹個生命體的意誌再強大，也無法對抗無數只蟲子的意誌聚集在壹起形成的主腦。
　　這在艾澤拉斯的高階獵手圈子裏就是個真理壹樣的東西。
　　而現在，“真理就是用來打破的”這具名言又壹次在海盜面前展示出了它的威力。
　　“難怪我之前隨口說壹句玩笑話，妳就真的跑去冒險賭命馴服異種蟲來試圖找出通往甲蟲之墻的密道。”
　　風行者媽媽站起身，走到布萊克身邊，看著眼前揉著臉抽搐的伊墨瑞爾·影衛，她認真的說：
　　“妳不是因為我的話跑去送死的！妳在之前親眼見過有人馴服了異種蟲，所以妳決定復制當年的奇跡，妳這個壞姑娘！
　　讓我認為我差點害死妳而心中不安……
　　讓我猜壹猜，當年馴服了異種蟲的獵人，就是妳的導師，我的朋友娜穆莉亞·林歌？她當年在流沙之戰的戰死還有隱情？”
　　“嗯。”
　　伊墨瑞爾·影衛低著頭，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隱瞞了事實而羞愧，還是因為臉腫了沒臉見人，她用自己漏風的說話方式說：
　　“諾當連在牛撒介建尼……”
　　“行了行了，妳這樣說我們得猜到明年去。”
　　布萊克伸手打斷了影衛這種看著都痛苦的說話方式。
　　他從塞菲爾手裏接過紙筆，遞給了影衛，後者長出了壹口氣，低下頭奮筆疾書，隨後將寫滿薩拉斯語的紙遞給了布萊克。
　　還強調道：
　　“介劍系撲嫩酵素希拉嫩！年戴爛德綠石救埠街道！”
　　“我們懂得，妳放心。”
　　布萊克接過紙張，對看著他的伊墨瑞爾保證說：
　　“妳也不是分不清輕重的人，既然妳把這個秘密保守了壹千年，我有理由認為它很危險，放心吧，這個秘密以後由我守護了。”
　　說完，海盜和風行者媽媽轉過身去看紙上的文字，小魚人也甩著腦袋從桶裏跳出來，跳上布萊克的肩膀，爬在那裏湊著腦袋去看。
　　紙上的信息並不多，但非常關鍵。
　　壹千年前的流沙之戰裏，哨兵將軍，也是隱秘通途的創建者娜穆莉亞·林歌女士統帥哨兵軍團參戰。
　　她在殘酷的戰爭中意識到了精靈想要徹底打敗其拉蟲根本不可能，必須另辟蹊徑的尋找辦法。
　　於是林歌女士在繁忙的軍務之外，開始用自己身為獵人的學識研究蟲族的特征，當時艾露恩姐妹會的祭司已經確認了蟲群意誌的存在，但林歌並不泄氣。
　　那位打過上古之戰，薩特之戰，守衛了卡多雷九千多年的老兵為此甚至動用了壹些禁忌的知識，她在某壹日成功的馴服了壹頭異種蟲，並從自己的寵物那裏得知了其拉蟲的“女皇”的存在。
　　林歌意識到，那位女皇正是其拉蟲的源頭，是所有蟲群意誌的主宰者。
　　只要自己能刺殺女皇，分散在各個蟲巢中的蟲群意識會立刻失去領袖而混亂的各自為戰，其拉蟲人帝國引以為傲的毀滅大軍也會瞬間土崩瓦解。
　　但在林歌發現女皇的同時，女皇也通過其拉蟲的蟲群意識的連接發現了她。
　　時間緊迫，面對女皇派出的狩獵者們，林歌女士沒有選擇逃跑而是直面可怕的對手。
　　在她離開前，她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自己唯壹的弟子，也是如同女兒壹樣看待的伊墨瑞爾·影衛。
　　林歌叮囑她，如果自己失敗了，自己沒能從其拉蟲人的黑暗神廟裏返回，就把這個消息隱瞞起來。
　　她不希望看到其他獵人因此而死。
　　至於馴服其拉蟲的方法，林歌記在了自己的手劄裏，但那份手劄已經隨著流沙之戰的結束，被永久的留在了其拉帝國深處的某個地方。
　　“我就說嘛，再怎麽叛逆的弟子，也不可能任由自己的導師曝屍荒野壹千年……”
　　布萊克看完了紙上的信息，與風行者媽媽交換了壹下眼神，他說：
　　“原來這裏面還真有秘密呢，說真的，我本來不打算和其拉蟲人死扛的，但現在有了這信息在手，就必須去其拉帝國裏走壹圈了。”
　　“確實。”
　　風行者媽媽點了點頭，說：
　　“如果林歌留下的寶貴知識還在，我們這些獵手就能獲得壹個可怕的力量強化的機會，如果我們也能馴服強悍的其拉蟲……”
　　“導師，我這就不得不批評妳了，妳真是太沒有想象力了！”
　　布萊克搖了搖頭，他靠近風行者媽媽的耳邊，低聲說道：
　　“都能馴服異種蟲了，妳怎麽還想著只是馴服那些普通的蟲子，為什麽不直接馴服那頭‘女皇’呢？
　　蟲人們有自己的帝國。
　　它們統帥著其拉蟲戰無不勝，但它們的力量也可以變成我們的，只要找對辦法，現在，這個辦法已經被命運送到我們手中。”
　　風行者媽媽被這個狂妄的提議驚呆了。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自家弟子的奇思妙想並非不可能。
　　實際上，它有很強的可操作性，而這個計劃的風險與收益都很瘋狂，讓身為亡靈的她在這壹瞬都有些呼吸急促。
　　“這是只有獵人們才能完成偉業，就連德魯伊都做不到……”
　　風行者媽媽低聲說了句，布萊克則拍著導師的肩膀，語氣低沈又狂妄的說：
　　“只要咱們這壹票做成了，德魯伊？呸！他們算個屁！從今往後，唯有獵手們，才配自稱為自然之子。
　　考慮壹下吧，導師。
　　有個比成為遊俠將軍更能流芳百世的機會就在妳眼前了……風行者家族將再度崛起，而這壹次，輪到奎爾薩拉斯為風行者而驕傲了。”
　　“我是您的家臣，殿下。”
　　莉蕾薩將軍沒有太多猶豫，她說：
　　“我服從您的指令！”
　　“很好，那就讓我花點時間策劃壹下吧。”
　　布萊克發出低沈的笑聲，順手燃起壹團虛空之火，將手裏的紙張燃燒殆盡，他回過頭，和顏悅色的伸手在伊墨瑞爾浮腫的臉蛋上撫摸，讓那些腫塊消弭。
　　他對女獵手說：
　　“去休息吧，秘密已經連接妳我，現在我們是壹條船上的人了……我會幫妳，而代價是，妳要叫我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