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希望之魔的饋贈

　　“啊！”
　　在小星星的提醒下，沈浸在新生幸福中的蛛化精靈女王這才反應過來。
　　她尖叫壹聲，在現場男士們惋惜的註視中捂住了發育極好的上半身，又抖著優美的身體逃回黑暗中。
　　再次出現時身上已多了壹件上衣遮擋住細膩的皮膚。
　　這樣的外形變化毫無疑問證明了果實的威能，讓其他精靈們對於它的傳說再無懷疑。
　　“咳咳”
　　在壹片安靜中，銀月城的遊俠將軍奧蕾莉亞上前壹步，她雙眼放光的對布萊克說：
　　“月影大人，您剛才說您有意售賣這神奇的果實，奎爾薩拉斯也有意購買，我們可以付出壹切代價來換取這恩賜之物。
　　這也是協議中規定的，我們有優先獲取權！”
　　“退下，無禮又貪婪的白皮！”
　　蘇拉瑪執政官莉莉絲·月郡女士上前壹步，揮舞著手中的執政權杖大聲呵斥道：
　　“作為布萊克閣下忠誠的追隨者，蘇拉瑪和夜之子才理應得到第壹批成熟的果實，我的人民已經被魔癮折磨了太久太久，我們不會放棄這唯壹的希望。”
　　“沒錯！應該我們先拿！”
　　安納瑞斯也舔著嘴唇，提著壹把上層精靈風格的海盜彎刀和壹把矮人精工火槍上前給自己的姐姐幫腔說：
　　“論起關系，我可是船長的忠仆！妳們這些傲慢的白皮等著吧，之後十年的果實產量我們全包了！哪怕是壹枚果核都不會留給妳們！”
　　“放肆！”
　　安納瑞斯的霸道立刻激怒了風行者二姐，希爾瓦娜斯反手抽出戰弓，語氣冷冽的說：
　　“作為戰犯的妳們根本沒資格在奎爾薩拉斯面前提條件！太陽之井的毀滅妳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夏多雷的戰爭罪行可還沒有被清算呢。
　　伱們說妳們可以為了阿坎多爾果實付出壹切？真巧啊，我們奎爾多雷也可以！”
　　“妳們不要吵了……”
　　眼見著家人和妻子們鬧出了沖突，理拉斯絕望又無力的擋在兩撥人之間。
　　他弱氣的想要勸解，結果下壹瞬，兩位風行者和兩位月郡同時看向他，大喊到：
　　“閉嘴！理拉斯！”
　　就在奎爾薩拉斯和蘇拉瑪的兩撥人對峙的時候，剛剛完成了生命形態凈化的法多雷女王也統帥著自己狂熱又激動的族人們從黑暗中沖出。
　　它們抓著用於挖掘地面的各種工具，死死護衛在阿坎多爾之樹的周圍，不許任何精靈靠近它。
　　已經從蜘蛛惡魔變成“蜘蛛美人”的蛛化精靈女王甚至召喚了自己可怕的戰獸大蜘蛛蛛母希利奇，只要神靈壹聲令下，它們就會開始驅逐這些讓人厭惡的貪婪精靈們。
　　法多雷們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它們人數少，需要的果實也少。
　　它們更希望黑皮和白皮這可悲的爭端讓偉大的神靈感覺到厭惡，然後把本該分配給兩族的果實都轉交給法多雷使用。
　　論起忠誠，法多雷可是在布萊克弱小的時候就開始追隨他了，雖然壹路上什麽忙都沒幫上，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論起關系，法多雷全族如今都是納薩拉斯學院正兒八經的“教職工”，有編制的那種正式工，是學院處理地下事務的重要壹環。
　　所以，於情於理，這些寶貴的果實都該忠誠的法多雷先享用才對嘛。
　　什麽黑皮白皮都得靠邊站！
　　“夠了！”
　　眼看著雙方的沖突壹觸即發，壹直沒有開口的風行者媽媽終於看不下去了，她從黑暗中走出，站在了自己弱氣的兒子身旁。
　　她以母親和婆婆的雙重威嚴迫使風行者和月郡們冷靜下來，她對雙方說：
　　“誰先誰後還輪不到妳們來決定！雙方各拿壹顆果子返回各自的國度，給妳們壹天的時間準備，明天下午，各自派代表前來學院。
　　我相信壹場理智的會談足以解決這些不必要的爭論。
　　誰還有什麽不同的意見就說。”
　　下壹瞬，兩顆果子被布萊克拋過來，正好落在風行者媽媽雙手中，代表著她的得意弟子布萊克·肖也同意了她的這個說法。
　　莉蕾薩將軍將左手的果實遞給自己的大女兒，右手的果實遞給自己的兒媳婦，她看著雙方，認真的說：
　　“拿回去！
　　然後派能管事的人來。
　　價格，報酬和饋贈都不是最重要的……誠意！我想我不必再提醒妳們關於誠意對於壹名神靈而言的意義。”
　　“嗯。”
　　雙方點了點頭，又狠狠的瞪了對方壹眼，隨後各自轉身尋找各自陣營的法師開傳送門。
　　在命運之井這個魔力充足的地方在沒有被限制的情況下，開啟傳送門的難度要比外界低很多，很快雙方就帶著果實消失在了傳送的光幕裏。
　　至於壹直躲在黑暗中的鮮血精靈薩萊茵們則看了壹場好戲，他們已經是死靈了，阿坎多爾再神奇也沒辦法起死回生。
　　他們是在場唯壹壹個對果實毫無興趣只為了看熱鬧才來的族裔。
　　在其他精靈們離開之後，大巫師魔法沙龍的施法者們還要對命運之井的運轉在進行最後的微調。
　　雖然小星星很想偷偷摸摸的再偷兩個果子拿回去給自己的藍龍姬賽安妮茍薩和自己的小雛龍艾米茍薩吃，但她的小偷小摸行徑很快就被法多雷們制止。
　　這讓小星星壹臉遺憾。
　　不過考慮到自己以後軟磨硬泡的總能從船長手裏再搞來壹些果實，所以她很快又恢復了那種沒戲沒肺的歡樂姿態。
　　她打算著自己的族人們返回考達拉，但在離開前，藍月院長將三枚果實塞進了她手裏，小聲叮囑到：
　　“這是給織法者，紅龍女王和覺醒者的禮物。
　　瑪裏茍斯大人或許用不到這果實中對魔力的調節，但按照布萊克的說法，阿坎多爾的果實對於織法者混亂的心智也有壹定的安撫作用。
　　布萊克剛才沒給龍王們面子是因為他要借此向泰坦之魂們表明自己的態度，我的弟子並不打算真的和巨龍在這個時刻鬧翻臉。
　　龍王們在今夜只是神靈分歧的可悲‘犧牲品’，所以，這就當是納薩拉斯學院給巨龍們的賠禮吧。”
　　說完，院長又看著自己這眼珠子亂轉的學生，她敲了壹下小星星的腦袋，在後者的痛呼聲中認真叮囑到：
　　“妳不許偷吃，聽話，小星星，等以後妳加入學院成為了導師，妳還能通過正常渠道得到果實作為嘉獎。
　　完全沒必要急於壹時。”
　　“切，院長妳把我當什麽人了？”
　　小星星的小心思被叫破讓她有些尷尬，但很快她哼了壹聲，擺出壹副鐵面無私的表情，拍著胸口強調道：
　　“我又不是管不住嘴的小孩子了，我知道這些事情的重要性，包在我身上吧，我壹定說服龍王們忘卻這些小小的不愉快。
　　但說真的，我覺得我的同胞們也該被敲打敲打了。
　　就我所見的阿古斯之戰的慘烈而言，我的巨龍同胞們可沒資格在臭船長和抗魔勇士們面前擺譜。那些先行者們為這個世界所做的事，比只會睡大覺的巨龍們多多了。
　　我雖然是巨龍，但我可不會偏袒我的族人呢。”
　　……
　　“為什麽急匆匆的將我召喚回來？”
　　奎爾薩拉斯銀月城的王宮之中，在傳送大廳的光芒閃耀裏，穿著上層精靈服飾的凱爾薩斯王子拄著壹根金色的法杖從瑪凱雷回歸。
　　在他眼前，他的侍從官蘭娜瑟爾女士已經在焦急等待了。
　　俊美的王子殿下有些不解的詢問道：
　　“我正在覲見造物主泰坦，聆聽祂們對於秩序的訓誡，只有還有艾澤拉斯各種族領袖召開的關於決戰事務的會談，我不認為有什麽事情比這更重要。”
　　“不，殿下，此時發生的事要比戰爭或者和平都重要的多。”
　　蘭娜瑟爾抱著自己的筆記本，對自己的王子說：
　　“請快隨我來，陛下已經在宮廷內殿中等待著您了，這是十萬火急的大事，它直接關系到奎爾多雷文明的未來。”
　　“嗯？”
　　這樣的描述讓凱爾薩斯皺起了眉頭。
　　但他相信自己的父王還沒有老邁到神誌不清的程度，於是他來不及換衣服，便跟著侍從官進入了內殿。
　　鳳凰近衛們五步壹崗，十步壹哨的守衛在這裏，連鳳凰法師和破法者都出動了，這陣仗證明了老國王的態度。
　　在凱爾薩斯走入宮廷內殿時，壹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父王正坐在王座上，手中捧著壹枚他從未見過的奇特果實。
　　而風塵仆仆的遊俠將軍奧蕾莉亞·風行者正在向太陽王介紹著什麽。
　　凱爾薩斯動了動耳朵，他從奧蕾莉亞的描述中聽到了“阿坎多爾”、“魔癮治愈”和“誠意”幾個關鍵詞。
　　這讓王子殿下也立刻激動起來。
　　他壹瞬間就明白過來，他知道發生了什麽，再聯想到之前覲見泰坦時巨龍們的突然退場和大海中蕩漾出的怪異魔力潮汐，凱爾薩斯不難推斷出應該是神奇的布萊克終於完成了他曾許諾之事。
　　“快過來，凱爾薩斯，我的兒子。”
　　太陽王的身體情況已經很糟了。
　　自從太陽井被炸毀之後，阿納斯塔裏安的精神狀態就壹落千丈，對於長生的精靈們而言，壹旦精神垮塌，衰老和死亡就會接踵而來。
　　但今日的老國王的精神狀態意外的好。
　　他呼喚著自己的兒子，目光在凱爾薩斯身上穿著的上層精靈貴族的長袍上停留了片刻，但也沒多說什麽。
　　他將凱爾薩斯喚到身前，將手中那閃耀著碎光的果實遞給自己的兒子，說：
　　“這是奧蕾莉亞將軍從托爾巴拉德為我們帶回的‘禮物’，布萊克·肖和他的施法者們在那片大陸之外的島嶼建立了壹座新的魔法井，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這枚果子！
　　他宣稱這是來自阿坎多爾之樹的果實，我在先祖的手劄中讀到過這神奇之物的描述，我也從未想過它會在壹萬年後重見天日。
　　傳說中這枚果子可以完美治愈壹切魔癮……”
　　“是真的，陛下，以及殿下。”
　　奧蕾莉亞擡頭說：
　　“我和我的妹妹親眼所見布萊克將它賜予壹名法多雷蛛魔，在我們的見證下那醜陋的墮落之物被果實的力量轉化為了優雅的聖潔之物。
　　它還被生命泰坦的威能祝福，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布萊克·肖壟斷著這樣的奇物，我們必須派出足夠分量的代表前往他那片海盜國度與他商談分配。
　　我的建議是，陛下您應該親自前去，盡可能多的從月影閣下手中獲取果實、
　　我在離開前向艾爾婭·藍月女士咨詢過，她向我承諾，只要我們拿到了果實，她和納薩拉斯學院的煉金師們會幫助我們制作能夠祛除或者長期壓制魔癮的藥物。
　　她告訴我，壹枚果實在充分使用的情況下，可以制作出上千份稀釋的藥劑給人民服用。
　　每壹劑稀釋的藥劑能保證人民的魔癮顯著消退，並在十年之內哪怕進入魔力淡薄的區域也不會發作魔癮癥。
　　如果要祛除魔癮的步驟較為復雜。
　　用壹枚果實搭配其他貴重的魔法材料可以制作出十人份的藥水，經歷壹段時間的虛弱期後可以將魔癮完全祛除。
　　但效果不如直接食用果實來的方便。
　　而且直接食用果實還會給施法者帶來各種力量的增強，有小道消息說，艾薩拉女皇的強大就是基於長期食用這種果實的效用。”
　　“那麽，吃了它，凱爾薩斯。”
　　老國王點了點頭，對自己的兒子說：
　　“這個國家再沒有誰比妳更應該服用這天賜之物，作為未來的國王，妳應該以健康純潔的姿態統帥我們的國家和人民。”
　　王子殿下沒有回答。
　　他身為奎爾薩拉斯最優秀的施法者，他的魔癮很顯然也要比族人們更嚴重，不過凱爾薩斯從不濫用魔法，這讓他可以輕易壓制住體內那危險的癮頭。
　　此時看著這枚可以祛除壹切災厄的寶物，凱爾薩斯眼中卻沒有什麽輕松或者快樂，相反，他的眼神復雜。
　　他回頭看了壹眼奧蕾莉亞，遊俠將軍大概猜到了王子殿下心中所想。
　　她用眼神阻止凱爾薩斯說出真相，但下壹瞬，王子殿下將手中果實又還給了自己的父親。他看著滿臉驚訝的太陽王，如釋重負的說：
　　“不，父親，應該由您服用這枚果實，我……我可以免費得到壹枚，這是布萊克答應我的。父親，我有很多事瞞著妳。
　　那些秘密的重量與日俱增，但今天，我終於可以向您袒露心扉。”
　　凱爾薩斯露出笑容，他嘆了口氣，看向宮殿之外的太陽井廢墟的方向。
　　他撥了撥頭發，說：
　　“父親，祖國大地上發生的壹切，包括太陽之井的隕落和戰爭，我其實都提前知曉，在德拉諾的時候布萊克就向我描述過他的打算。
　　我本想阻止他，但那海盜許諾了壹個未來給我。
　　他用希望說服了我允許他在我們的國土上做危險之事。
　　我知道因為壹個許諾就付出太陽井毀滅的代價多少顯得有些瘋癲，但我依然選擇了冒險，可以說，我們的人民遭受的苦難中就有我的壹份責任。”
　　“不，殿下！”
　　奧蕾莉亞握緊拳頭，仰起頭說：
　　“為布萊克偷取太陽井圖紙的人是我，放棄職責坐視他發動戰爭的人也是我，我應該為這壹切承擔代價。
　　您不該將我的罪責歸結在您身上。
　　是身為遊俠將軍的我背叛了我的國家，我才是風行者家族與奎爾薩拉斯的恥辱。”
　　“等等！”
　　老國王壹時間被弄得有些茫然，但他很快理清了思緒，他咳嗽著從王座上起身，看著自己滿臉愧疚的兒子和將軍。
　　他說：
　　“妳們本可以阻止或者預警那場戰爭，我們的太陽之井本是有可能被保留的，但妳們坐視那些惡棍摧毀了我們的聖物，只因為布萊克·肖給了妳們壹個關於未來的希望許諾？”
　　“是的，父親。”
　　凱爾薩斯愧疚的低下頭，他說：
　　“抱歉，我讓您失望了。”
　　“失望？不不不。”
　　老太陽王不但沒有露出憤怒，反而哈哈笑著拍著自己兒子的肩膀，他蒼老的臉上盡是欣慰，他說：
　　“我曾壹直擔憂我的繼承人，我的兒子在各方面都出類拔萃，惟獨他仁善的性格讓他難以在關鍵時刻以理智的心智做出壹些艱難的抉擇。
　　對於壹名統治者而言這是致命的缺陷。
　　但我現在親眼見到我的兒子終於以自己的意誌做出判斷，並且為我們的王國和文明贏得了壹個光明的未來！
　　是的，凱爾薩斯，我不能否認那場戰爭讓我們損失了很多，但我們得到了許諾的回報，不是嗎？”
　　阿納斯塔裏安老懷甚慰的點了點頭，他說：
　　“事實證明，妳已經擁有了壹名國王應有的眼界和決斷，妳最後的缺陷也被補全，我終於可以放心的將國王的重任交予妳。
　　這不是什麽錯誤。”
　　老國王看著手中的果子，他不再猶豫，將那果子放在嘴邊。
　　在咬下去的那壹刻，他看向奧蕾莉亞，說：
　　“那麽，我的遊俠將軍，告訴我，布萊克那壹日除了帶走我們的圖紙之外，還有沒有從太陽井中帶走其他東西？
　　請誠實的回答，這對我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