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恐懼魔王的最後壹搏

　　布萊克本以為莫克納薩氏族的事發展到最後想要解決，必須和傳說中的德拉諾老獸王狠狠幹壹架。
　　他甚至都做好了這種準備。
　　但事情的發展多少有些超出預料，強大的萊歐洛克斯居然早就死了。
　　算算時間，他和雷克薩還在希利蘇斯對付其拉蟲人時，這老獸人就已經為自己深愛的大地付出了生命。
　　不過戈爾隆德這片大地還算有點良心，在老獸人帶著族人對抗惡魔英勇就義後，又把這群誕生於戈爾隆德的超級獵手們又“拉”了起來。
　　事實證明，布萊克記憶中神奇的永茂林地不愧是德拉諾最神秘的地方之壹。
　　哪怕在守護此地的林精們被屠殺近十六年之後，那片永不消亡的叢林依然維持著相當強盛又詭異的生命力。
　　“那地方就像是個‘種子’。藏得真深，我上次過來德拉諾居然沒有發現這麽個神奇的地方。”
　　在戈爾隆德的夜色之下，海盜騎在自己的鳳凰背後，於高空中向惡魔們占據的大地高速飛行。
　　他剛剛在萊歐洛克斯的帶領下“遊覽”完永茂林地，而同樣開了眼界的薩拉塔斯則在布萊克耳邊喋喋不休的討論著剛才發生的事。
　　黑暗精粹也算是開了眼界，她親眼見到了那些還被老獸王統帥的獵人們。
　　他們有壹個算壹個都有旺盛到不正常的生命力，並且和戈爾隆德的大地深度綁定，在這裏活動時近乎“永生”，越靠近永茂林地便越強大。
　　而獲得這種強大的代價便是只要離開戈爾隆德壹步就會當場暴斃。
　　德拉諾版地縛靈了屬於是。
　　“那不是種子，妳這個比喻很不恰當。”
　　布萊克壹邊拍著蒼穹燃燒的脖頸為它修正飛行的道路，壹邊對薩拉塔斯解釋到：
　　“那是‘遺骸’，是德拉諾世界誕生之初就擁有的‘生命力量’的遺骸！
　　群星中所有世界都誕生於元素之力的碰撞，但世界被塑造後那些神奇之地總會得到六大原力的祝福。
　　如果說艾澤拉斯是被萬神殿塑造的話，那麽德拉諾就是被生命原力祝福的世界。
　　它本該在世界誕生之初就因為生命力的極端生長和狂暴被徹底‘活化’，整個世界都會因為生命原力的祝福而變成壹個星球大小的‘植物生命’，又在被極端狂暴的生命力榨幹每壹寸大地的營養之後，在漫長的時間中枯萎死去。
　　其屍體也會成為群星中的‘奇觀’。
　　不過守衛者阿格拉瑪的無聊路過，以及隨手丟了塊‘石頭’的舉動徹底改變了這個世界的命運。”
　　說到這裏，臭海盜摸了摸下巴，語氣古怪的說：
　　“考慮到阿格拉瑪大人對於這個世界做的事以及後續的影響，綠皮獸人們理論上說應該也是‘泰坦造物’序列的壹員。
　　和人類壹樣。
　　而且從力量退化而言，綠皮們要比人類退化的更厲害。
　　他們雖然沒有經歷過血肉詛咒，但他們可是泰坦之力和生命原力碰撞融合之後的‘降級品’，這樣也能解釋為什麽獸人會誕生那麽多優秀的戰士和獵手。
　　他們的生命力本源的奧秘就是極端強大的。
　　而永茂林地，只是這種世界誕生之初就擁有的蓬勃生命原力在這個世界的最後‘殘骸’，它已經失去了壹切神奇，其威能殘留到現在甚至不到全盛的萬分之壹，能影響的範圍也從整個世界縮小到戈爾隆德荒野，再從整片荒野縮小到壹小塊林地。
　　就像是壹具巨人時候的屍體腐朽掉血肉，風化掉骨頭，最後只剩下了壹丁點殘跡，代表著它曾經存在過。
　　但如妳所見，即便是這麽點殘跡，卻依然能長久的庇護壹群已死者以生者的姿態繼續戰鬥。
　　德拉諾啊，也是個很神奇的世界呢。”
　　薩拉塔斯沈默了片刻，接受了這個解釋，她又反問到：
　　“唔，按照妳的說法，小主人，那麽這個獸人的世界其實在誕生之初就和萬神殿有了聯系，而艾澤拉斯也是群星中少數被萬神殿關註的世界。
　　德萊尼人的世界阿古斯現在就被墮落泰坦阿格拉瑪守衛著。
　　這四舍五入壹下，艾澤拉斯、德拉諾和阿古斯三個世界其實早就在冥冥中有了聯系，雖然它們天各壹方，但它們就像是未曾蒙面的兄弟壹樣。
　　各自在命運的推動下與彼此產生聯系，就如命中註定壹樣，對吧？”
　　“嗯，妳這個概括相當準確。”
　　布萊克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惡魔堡壘，點著頭說：
　　“三個世界的命運最終會糾纏在壹起，這是必然的，也是我希望看到的發展……不過，眼下的問題是解決掉戈爾隆德的邪能汙染。
　　這個非常重要，壹旦讓惡魔們完成了對腳下荒野的徹底腐蝕，永茂林地最後的生命力也會瓦解消散。
　　而它連接著德拉諾的世界之心呢。
　　壹旦它完了，這個瀕死世界努力保留的最後壹口氣也就完蛋了，它距離最後的分崩離析也就不遠了。
　　更何況，人家萊歐洛克斯多大方啊？
　　出手就用瑪戈隆之心這樣的神器做任務獎勵，那玩意怎麽也算是個傳奇物品了，到時候我們把永茂林地的十幾頭小戈隆作為‘禮物’帶回去給藍月院長看看。
　　她壹定會非常高興的。
　　唔，這個距離足夠了，我們下去吧。”
　　隨著海盜隨口壹句，他拍了拍蒼穹那擁有漂亮翎羽的腦袋，張開雙臂以壹個信仰之躍的姿態從高空墜落，在半空便隱匿於陰影之中。
　　而和布萊克配合很久的蒼穹也調轉方向，縮小身軀，嗖的飛入天際朝著永茂林地的方向返回。
　　臭海盜今晚是跑出來“偵查”的。
　　不過他並不需要親自跑遍這座惡魔山丘和城堡的每壹處，他有獨屬於自己的“偵查方式”呢，那就是……叫出本地惡魔們的老大，直接開口詢問它們的布防。
　　海盜相信，本地的惡魔頭子肯定是個識大體的混球，他的壹切合理和不合理的要求都能得到絕對的滿足。
　　而事實證明，海盜的自信是絕對正確的。
　　他在半空墜落中展開背後的瑪維的月夜鬥篷，就如張開龍翼在空中減速滑翔，最終盤旋著落在壹處偏僻之地，又擡起手指往手上那精致的紅血石印璽上彈動幾次，便悠閑的取出煙鬥和酒，坐在山崖邊看起了這汙染之地的夜色“風景”。
　　十分鐘之後，壹道扭曲的身影從惡魔堡壘陰暗的天際飛出，就像是循著某種特殊的味道和痕跡壹路飛馳，最終精準的落在了惡魔領地的邊緣小山坡上。
　　它如壹個幽暗的大蝙蝠壹樣落地，在展開蔽體的邪能與陰影之後，露出了壹個恐懼魔王應有的陰沈姿態。
　　彎彎的惡魔角，光滑的禿頂，腐敗又具備詭異美感的胸甲，點綴著暗影寶石的爪子，還有壹隊墨綠色的大蝠翼。
　　這家夥的翅膀要比其他恐懼魔王更大更猙獰，也沒有破洞之類的點綴，似乎代表了它在納斯雷茲姆群體中的獨特地位。
　　“來了呀？”
　　坐在山崖邊背對著統帥本地惡魔的恐懼魔王的布萊克頭也不回的吐了口煙圈，他擺出壹個慵懶的毫無防備的姿態，以很自來熟到好像自己也是個恐懼魔王壹樣的友善語氣問到：
　　“我的心魔孟菲斯托斯回去扭曲虛空之後過得還好嗎？雖然只是分開沒多久，但我已經開始想念它的翅膀了。
　　能替我問壹問，它這離家的‘遊子’有空還能回來我這裏看看嗎？我會為它準備好美味的飯菜的，而且我不會再虐待它了，我保證！”
　　“曾經的第三領主已經被恐懼議會除名了。那個丟人又不知廉恥的家夥回到扭曲虛空還想繼續作威作福，但它被壹個凡人捕獲的丟人經歷已經被每壹個納斯雷茲姆知曉並嘲笑。
　　它現在不知道躲在那個犄角旮旯裏等著這丟人事情過去呢。
　　但以我對我那些惡劣的同胞們的了解，這種好玩的事它們不討論個壹千年是不會罷休的。”
　　瓦裏瑪薩斯冷笑了幾聲，以陰戾又警惕的語氣回答了海盜的詢問。
　　布萊克點了點頭，又扭頭看著它，撫摸著手指上精心擦拭過的印璽，說：
　　“為什麽離我那麽遠？靠近點說話嘛，妳看，我們可都是為大帝服務的忠仆，彼此之間為什麽要這麽生分呢？”
　　“我覺得可憐的卡薩納提爾和丟人的孟菲斯托斯的教訓，已經足夠所有智慧超群的納斯雷茲姆惡魔們學會離妳這個危險的家夥遠點了。
　　恐懼議會裏有傳聞說，妳這個變態的海盜術士在所有惡魔裏很‘鐘愛’我們恐懼魔王，妳用邪惡的辦法驅使我們為妳‘服務’，還想把我們變成為妳驅使的忠犬。”
　　瓦裏瑪薩斯搖了搖頭，實力強大卻非常謹慎的恐懼魔王以雙爪交錯的姿態，拒絕靠近沾滿劇毒的布萊克，又很嘴硬的強調道：
　　“事先聲明，我不是怕啊！我只是覺得，大家雖然都是為大帝的事業服務，但我們畢竟不是壹個派系，還是不要太親近的好。
　　有事說事吧，布萊克閣下。
　　距離妳和我們定下的協議還未到轉交的時候呢，我覺得妳這個時候出現在德拉諾，似乎並不符合我們之間的‘競爭協議’。”
　　“我給了妳們這麽久的時間，我不插手妳們的行動，我任由妳們發散妳們的邪惡智慧，來給大帝青睞的魔刃尋找壹位主人，以此在這個世界掀起死亡與戰爭的狂潮。
　　這麽長的時間交給我，已經足夠完成兩三個絕妙的惡意計劃。
　　而在燃燒軍團裏以邪惡計謀聞名群星的納斯雷茲居然連壹個早就定好的計劃都沒完成，這效率實在是讓同為陰謀家的我感覺到絕望。”
　　布萊克對恐懼魔王的敵意嗤之以鼻，他拉長聲音，冷笑著說：
　　“納斯雷茲姆也不過如此嘛，妳們之前還偽裝成我向先知維倫發動了刺殺，這是想幹什麽？知道自己完不成大帝的叮囑，所以也不打算讓我為大帝服務嗎？
　　我警告妳們！恐懼魔王們。
　　大帝的耐心是有限的，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妳們不必向我強調這個活有多困難，它要是簡單也輪不到妳們了。”
　　海盜站起身，喝了口酒，對身後壹臉陰沈的瓦裏瑪薩斯說：
　　“也就是大帝仁慈，才能忍受妳們這樣的廢物下屬糟糕的效率，這要是在我麾下，如此無能的廢物早就被吊桅桿拖龍骨了。
　　回去告訴妳們的首領，就說我說的！
　　我再給妳們最多半個月的時間，如果還無法將維倫變成霜之哀傷的持劍人，那麽妳們就哪涼快哪待著去，退到壹邊看我表演。
　　懂了嗎？”
　　“妳別裝的自己壹臉無辜，布萊克·肖！妳是個什麽東西誰不知道？大家都不是什麽好貨色，就不要裝的如此偽善到讓人惡心！”
　　瓦裏瑪薩斯聽到如此不客氣的話，這恐懼魔王自然不可能壹臉平靜的接受，它呲牙咧嘴的說：
　　“妳還有臉指責我們用手段扼制妳的行動，我倒要問問妳，迦羅娜和卡德加是怎麽來到德拉諾的？
　　混蛋！
　　我們上次為維倫植入心神狐疑的行動距離成功只剩壹步之遙，硬生生被那兩個混蛋在最後時刻阻止，導致功敗垂成。
　　別告訴我這事和妳沒關系！我們這可不是為了挑起妳和德萊尼人的矛盾，我的海盜閣下。
　　我們不過是對等報復罷了！
　　妳這個該死的狡猾東西，別以為有大帝的青睞就可以騎在我們納斯雷茲姆頭上肆意妄為，我們才是由大帝親手塑出的忠仆，妳不過是他無限偉大的計劃中壹顆可有可無的棋子！
　　認清妳的身份！”
　　恐懼魔王冷笑了壹聲，抱著雙爪，語氣鄙夷的說：
　　“用妳們海盜熟悉的下流臟話來說，就是妳這個臭艾澤拉斯的，跑我們雷文德斯要飯來了？註意妳的態度，布萊克，妳總會死的，而妳死了之後就歸我們管了。
　　年輕人，我這個幾萬歲的老惡魔勸妳別太氣盛！”
　　“不氣盛叫年輕人嗎？還有妳這話我聽著槽點滿滿。”
　　布萊克挑著眉頭站起身，這個動作讓瓦裏瑪薩斯警惕的後退了壹步。
　　其實如果可以，以狡詐著稱的恐懼魔王也不願意給自己惹上壹個麻煩的敵人，尤其還是布萊克這樣劣跡斑斑的家夥。
　　但作為此時和布萊克交接的瓦裏瑪薩斯必須做出個態度，否則它在自己這方陣營就很難交代了。
　　“瞧瞧妳膽怯的那樣，真是給大帝和薩格拉斯大人丟人！”
　　海盜被恐懼魔王的警惕逗樂了，他抱著肚子哈哈笑了好幾聲，這才擺著手對眼前的恐懼魔王說：
　　“行行行，這是妳們的地盤，我守妳們的規矩，接下來半個月我絕對不幹擾妳們的任何行動，我會坐在壹邊看妳們表演怎麽腐蝕維倫成為巫妖王。
　　我甚至可以主動幫妳們創造機會，近距離旁觀妳們的演出。
　　但時間壹到，可就別怪我不給妳們面子了。”
　　“就此說好！”
　　瓦裏瑪薩斯點了點頭，語氣陰冷又嚴肅的說：
　　“恐懼魔王的女王金泰莎已經來到德拉諾親自督戰，這次萬無壹失，妳就等著接受失敗的苦果吧。”
　　“我很期待呢。”
　　海盜哈哈壹笑，又彈了彈手指，說：
　　“正事說完了，來說點閑的，我要幹掉戈爾隆德的惡魔首領……妳懂我的意思嗎？”
　　“懂，太懂了。”
　　恐懼魔王隨手丟出壹塊邪能水晶，說：
　　“深淵之王阿茍納的所有信息和弱點都在裏面，燃燒軍團在本地的布防和計劃也都在其中，到時候記得找幾個會演的配合我的‘敗逃’。
　　我們很樂意看到妳擊潰這片大地的惡魔，從而讓基爾加丹更憤怒，在這個世界挑起更大的戰爭，這會讓永恒的大帝感覺到愉悅。
　　如妳所見，除了霜之哀傷的事情之外，我們是可以良好合作的，布萊克先生。”
　　恐懼魔王彬彬有禮的做了個再見的動作，它意味深長的說：
　　“大家都是大帝的忠仆，提前祝妳豪取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