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第壹個惡魔獵手的傳承

　　“艾露恩在上，這是伊利丹·怒風？他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
　　在午夜之後的第三個小時，凡人生命沈睡的最香甜的美夢時刻，終於完成了今日獵殺目標的瑪維·影之歌在小魚人的帶領下來到了大神殿廢墟中。
　　她在廢墟之下摘下貓頭鷹戰盔，搖了搖自己的長發，然後踏入陰影之中，結果壹眼就看到了正懸浮於空中被布萊克用生命力量在修復軀體損傷的蛋哥。
　　瑪維小姐當時就被嚇壞了。
　　她驚呼了壹聲，卻看到布萊克先生豎起手指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安靜，又招了招手，讓她靠近過來。
　　“今天，先不講我的故事了，瑪維。”
　　海盜壹邊調整著映照在伊利丹身上的晦暗之月的力量，壹邊對坐在自己旁邊盯著伊利丹怪異變化的瑪維說：
　　“我給妳講壹個關於黑暗行者的故事吧，我想這個故事會讓記憶深刻並讓妳在未來明晰壹些介於白與黑之間的道理。”
　　布萊克搖了搖頭，叼起煙鬥，在這寂靜的夜色中吐出壹口煙圈，對瑪維講述到：
　　“很久很久之前，有兩個孩子在瓦爾莎拉的村莊裏誕生，先出生的孩子有漂亮的銀瞳，但人們沒有關註他因為他的弟弟更厲害。
　　他的弟弟有壹雙在整個世界乃至整個群星中都罕見的琥珀色的金瞳，人們說這孩子將來壹定能成為偉大的人……”
　　這個故事並不長。
　　因為怒風兄弟和泰蘭德故事真挑出來說其實也沒有多少內容。
　　畢竟在之後壹萬年的時間裏，故事裏的哥哥因為愧疚而遠走夢境，故事裏的弟弟因為執拗而被監禁於囚籠，故事裏的姑娘則守著壹份不完美的愛情獨力支撐著人民的期待。
　　說實話，這不是壹個很棒的故事。
　　它堪稱悲劇。
　　但瑪維沒有打斷布萊克先生的講述，她已經從布萊克先生那裏聽說了很多故事，哪怕她再傻，她也知道布萊克先生從不胡編亂造。
　　他講述的故事都是真實發生的，雖然還尚未發生但那依然是關於未來的投影與預言。
　　“最後啊，那個家夥留下了兩封信便踏上了眾神的戰場，他要完成和那個賜予他力量的黑暗神祇的最後壹戰。
　　他決心成為壹名典獄長，以自己的犧牲作為代價彌合這群星中的所有災難。
　　他是個很矛盾的人。
　　絕對談不上完美，但確確實實是個壹直行走在黑暗之路上的戰士，他短暫的前半生壹直被自己那雙眼睛帶來的壓力折磨著，但在輝煌大氣的人生後半段，這家夥已經不再為任何人而活，他獻身於壹種高於現實的理想。”
　　布萊克搖了搖頭，說：
　　“他或許也知道黑暗神祇的封印會引發壹系列未知的麻煩，但他不想再繼續下去了，他或許已經累了。
　　畢竟，孤獨了那麽久，對吧？”
　　“泰蘭德居然那麽狠心嗎？”
　　瑪維低著頭，說：
　　“那遺書留給她的時候，她最少也該表現出壹點悲傷吧，怎麽能和壹個陌生人壹樣呢？”
　　“妳覺得她不悲傷嗎？”
　　布萊克輕笑了壹聲，搖頭說：
　　“不，她只是不能悲傷。
　　她知道她如果爆發出內心的悲痛就會傷害到自己的丈夫和人民，畢竟那個曾狂熱追求她的男人確實做出了可怕的事。
　　妳覺得伱認識的泰蘭德真是個無情的人嗎？
　　瑪維，在這整個故事裏，泰蘭德才是那個最無奈，最掙紮的人。
　　我不懷疑她和瑪法裏奧的感情，但我肯定在她心底最深處，永遠有壹塊柔軟的地方是留給伊利丹的。
　　否則她也不會在面臨絕境時去尋找伊利丹的幫助甚至不惜為此和那位美麗瀟灑強大理智的典獄長女士發生沖突。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舔狗到最後也確實舔到了。
　　雖然不是以常規的那種方式。”
　　“好吧，或許如此，如果我在泰蘭德那個位置，我也不見得比她做得更好。”
　　瑪維點了點頭。
　　但很快，影歌小姐就發現了壹個華點。
　　她擡頭看著散去月光的布萊克，她想了想，低聲說：
　　“所以，妳壹直在強調的那個‘美麗瀟灑強大理智’的典獄長女士，就是未來的我，對嗎？”
　　“誰知道呢？”
　　布萊克聳了聳肩，沒有回頭，說：
　　“如果壹切順利的話，她也可以是妳。”
　　“所以，妳做這些多其實都是在追求我，對嗎？布萊克先生，我們未來會在壹起，對吧？所以我才沒有那麽抗拒妳帶來的親密。
　　因為命運如此。”
　　瑪維大膽的問了句，讓正在抽煙鬥的布萊克猛烈的咳嗽了壹下，他沒有否認也沒有確認，只是擺手說：
　　“妳該回去了，好好休息，明天還有訓練呢。”
　　“膽小鬼神靈。”
　　瑪維動了動鼻子，不滿的說了句。
　　她最後看了壹眼伊利丹，伸手戴上頭盔，對布萊克俯了俯身，轉身消失在了廢墟之外越發陰沈的黑夜裏。
　　在瑪維走後，小魚人瞪大眼睛呱呱叫著揮舞著拳頭。
　　它很疑惑為什麽布萊克剛才不直接回答，餵，連我這個魚人都感覺到瑪維小姐那壹記直球有多麽猛烈了。
　　這種好事，妳怎麽還縮了呢？
　　“閉嘴吧。”
　　布萊克瞪了壹眼小魚人，說：
　　“故事還沒講完呢，妳讓我怎麽告訴她她未來會因這份愛情而死？鋪墊！鋪墊懂不懂？急個什麽勁，又不是跑來壹萬年前搞壹夜情，我是認真的，好不好？
　　還有，我在妳眼裏就那麽饑不擇食嗎？”
　　小魚人很想點頭。
　　畢竟哪怕以壹個海盜的標準來看，布萊克的三位妻子和那些紅顏知己的數量加起來怎麽也足夠“饑不擇食”這個標準了。
　　妳自己算算妳的老婆和情人裏有幾個正常人？
　　雖說XP自由，但我依然建議妳去看醫生啊，老大。
　　但這壹瞬，它硬生生壓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作死欲，又指了指眼前的伊利丹，呱的叫了壹聲。
　　蛋哥醒了。
　　該辦正事了餵。
　　別欺負我壹個可憐無助弱小但喜歡看樂子的小魚人了。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在想什麽。”
　　布萊克惡狠狠的對小魚人做了個割喉的動作，他威脅到：
　　“小心我回去之後把妳藏在諾森德和蘇拉瑪的兩個魚人情人幹掉！還有和妳關系曖昧的潘達利亞的錦魚人小妞先知以及劍魚人女劍聖……
　　口味很硬朗嘛，我的小蠢蛋，還喜歡小魚吃大魚，小馬拉大車啊，可以可以，我送妳去看醫生好不好啊？”
　　“呱！”
　　小蠢蛋頓時蔫了下來。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偷偷摸摸藏起來的事不可能瞞得過邪惡的布萊克，但這會真的被布萊克拆穿自己的醜事，哪怕是毫無底線的奔波爾霸也覺得有些丟魚了。
　　教訓完了小魚人，布萊克轉過頭，將已經蘇醒的伊利丹落回地面，在屑海盜的生命之力的滋養下，伊利丹的軀體變異已經被壓制下來。
　　僅從外表來看，除了他身上那些誇張酷炫的邪紋之外，他已經和壹個普普通通的暗夜精靈瞎子沒什麽區別了。
　　“我也不用給妳弄出鏡子，反正妳現在也看不到，妳只需要知道妳的邪能異化被暫時壓制了。”
　　布萊克對沈默的伊利丹說：
　　“但這份壓制是來自我的力量而並非妳的，這些月光會在接下來壹個周的時間裏慢慢消散，也就是說，妳有壹個周的時間來學會操縱體內的純粹邪能。
　　如果妳做不到，妳依然會化身為半惡魔的怪物。
　　現在告訴我，妳感覺怎麽樣？”
　　“很糟。”
　　伊利丹的聲帶被修復了。
　　但他的聲音卻已經變成了布萊克熟悉的那種沙啞陰沈的語調，這是源於靈魂層面的改變。
　　他撫摸著自己依然纖細的手臂，他能感覺到這看似瘦弱的手臂之下的每壹塊肌肉裏蘊含的恐怖力量。
　　他還能感覺到體內沈睡的邪能在蠢蠢欲動，這股力量雖然殘暴無情，但卻比奧術魔力更容易操縱且更具破壞性。
　　強大！
　　從未有過的強大感覺浮現在伊利丹心頭，但並沒有讓他感覺到多麽高興，畢竟，他為了這些力量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很糟糕，我覺得自己成為了壹個不可控的殺戮機器。”
　　伊利丹指著自己的腦子，啞聲說：
　　“有個聲音在這裏，它在催促我去戰鬥去屠戮，它告訴我只要不斷的殺戮就能讓邪能強大並讓我更加強大。”
　　“它說的沒錯。”
　　布萊克吐了口煙圈，對伊利丹說：
　　“邪能的特性如此，壹個理智的人是很難發揮出邪能力量的全部潛力的，但壹個瘋狂的暴君又只會被邪能引誘著成為無腦的屠夫。
　　所以，這就是妳要學的第壹課，惡魔獵手的第壹課，我管它叫和自己的心魔‘交朋友’。”
　　“心魔？”
　　伊利丹品味著這個獨特的名詞，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臟，在那堅韌跳動的心臟中似乎還有另壹個聲音在回響。
　　“這個形容很貼切，還有，惡魔獵手……是什麽？”
　　他扭頭“看”向布萊克。
　　失去了眼睛讓伊利丹很不適應，但強大的感知讓他可以清洗感覺到布萊克的存在。
　　嗯，其獨特的存在。
　　只有瞎了之後，伊利丹才能真實感覺到布萊克平時的狀態，這家夥說話的時候嘴巴根本沒動，他是用某種幻象勾勒出了自己的聲音。
　　還有他隱藏在體內的那股氣息，雖然不如薩格拉斯那麽暴戾強橫，但卻如山間隱匿流淌的溪水，看著不起眼實則悠長無盡。
　　“我猜妳肯定在想我為什麽不開口，要用這種幻象和妳們交談。”
　　布萊克拍了拍伊利丹的肩膀，說：
　　“別多想，我開口的壹瞬妳就會瘋掉的，這是為了妳們好。至於惡魔獵手是什麽，這個答案得妳自己去找，但我可以告訴妳，妳是這片群星裏的第壹個惡魔獵手。
　　妳用惡魔們的力量來對付它們，終有壹天，妳和妳的追隨者們會成為燃燒軍團的夢魘。
　　我會教妳使用這種力量。
　　我相信，妳會學得很快。”
　　“妳連邪能都擅長？”
　　伊利丹驚訝的說：
　　“妳會操縱致人瘋癲的虛空和治愈的月光已經讓我很驚訝了。”
　　“我會的多著呢，必要的時候我甚至可以是這個世界上最傑出的法師，雖然我沒有壹絲半點的奧術魔力。”
　　布萊克哼了壹聲，伸出手指放在伊利丹眼前，隨著他調動力量，壹縷源生的邪能化作光點懸浮在布萊克指尖。
　　而那源生邪能散發出的氣息讓伊利丹猛地起身，對布萊克做出了攻擊的姿態。
　　他呵斥道：
　　“這……這是薩格拉斯的力量！妳怎麽也有？妳，妳是不是薩格拉斯的邪惡奴仆？我記得妳剛才叫祂‘大人’？
　　妳和惡魔們是壹夥的？”
　　“妳這個想象力不錯嘛。”
　　海盜撇了撇嘴，在移形換影中伸手按住了伊利丹的肩膀，說：
　　“妳覺得我這麽威猛的人，會甘心屈居於薩格拉斯大人麾下？
　　雖然我這麽考慮過，但祂吝嗇的連壹個‘惡魔之王’的稱號都不願意給我，祂還偷偷在邪能領域封過我的號，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讓祂給解開的。
　　好啦，這些事說起來復雜的，壹兩句說不清楚最少得個五六百萬字的劇情呢。
　　我倒是不介意說，但我懷疑妳沒有足夠的時間聽。”
　　布萊克放在伊利丹肩膀上的手指用力，讓蛋哥在劇痛下盤坐回了地面，海盜站在他身後，身後放在了蛋哥的眼睛旁邊的額骨上。
　　他說：
　　“距離黎明還有三個小時，妳要在這點時間裏掌握惡魔獵手的幽靈視覺、飛行蝠翼的幻化以及眼棱等等基礎的戰鬥技巧。
　　之後每天晚上準時在這裏等我，壹個是教，兩個也是趕，我不介意多花點時間，接下來就要去辛艾薩莉和艾薩拉女皇堂堂正正的‘玩遊戲’了。
　　我可不希望妳們拖我後腿。”
　　“好的，我會用心學，但我從惡魔那裏看到了很多事情，我必須把它們送到拉文凱斯大人那裏。”
　　伊利丹低聲說：
　　“那是我付出了……我必須把它們送回去，這對於這個世界而言非常重要。”
　　“那妳得依靠自己溜進蘇拉瑪。”
　　海盜挑著眉頭說：
　　“隱匿和潛伏對於惡魔獵手而言是基本功，如果妳連這個都做不到，我就得給妳加練了。另外，月亮守衛的禁術妳已經用的很嫻熟了。
　　是時候將它發揚光大。”
　　“那種魔法……”
　　伊利丹搖頭說：
　　“我已經不想再用了，那樣的犧牲換來的勝利只是虛幻的自我安慰。”
　　“是啊，用在自己人身上肯定是虛幻的。”
　　布萊克俯下身，在已經有了壹絲強者氣息的蛋哥耳邊說：
　　“但如果把它用在惡魔們身上呢？以前不能用是因為惡魔的邪能被汲取到正常人體內是致命的劇毒，但伊利丹……
　　妳的血管裏已經充斥著邪能了，妳本就已是劇毒之物。
　　感受壹下這片荒野吧，那些遊蕩在黑夜中的惡魔們，多麽香甜可口的死人肉啊，嘗壹口，嘖嘖，唇齒留香……
　　壹份份行走的大餐擺在妳眼前，現在就看妳有沒有那麽好的胃口享用它們，以及吃完之後會不會拉肚子了。
　　告訴我，妳會因為抽幹惡魔的邪能傾聽它們絕望的嚎叫而心懷愧疚嗎？”
　　伊利丹沒有回答。
　　但他那帶著黑色布條眼罩的臉上露出了壹個深邃邪痞又猙獰的笑容，那熟悉的笑容讓布萊克哈哈大笑。
　　他拍了拍伊利丹的肩膀。
　　輕聲說：
　　“那麽，歡迎回到獵場，大狩魔者，要吃點宵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