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初代祖爾與黑衣先知

　　“唔，達薩羅，神靈賜福之地，巨魔們的黃金之城，帝國的首都，永恒的存在……看看它，多華麗啊，和我記憶中壹模壹樣。
　　除了這座城市現在散發出的窮酸氣讓我有些不太適應之外，壹切都如未來那般美好。”
　　在納茲米爾的小小冒險之後壹個小時，布萊克帶著自己的“取經四人組”大大咧咧的站在了巨魔帝國的首都的街頭。
　　幻化成壹個珠光寶氣的巨魔貴族的他挺直腰桿，張開雙手對眼前宏大的城市發出自己的贊美與鄙夷。
　　而在他身後，被布萊克用“超級變羊術”臨時變成巨魔的少昊和美猴王則如遊人壹樣好奇的打量著這座傳說中的城市。
　　熊貓人帝國當然也有華麗的城市，皇帝的行宮永春臺就是以精致和恢弘大氣聞名潘達利亞的，但熊貓人們的建築藝術和擅長制造金字塔型的巨大城市的巨魔們顯然不壹樣。
　　尤其是眼前這樣可以容納百萬人的巨型城市，對於崇尚自然的熊貓人們來說是很難想象的。
　　雖然之前也有遊學者進入過黃金之城達薩羅，但那些寫在紙上的描述終究不如親眼看到來的震撼。
　　“我聽說巨魔們擁有這世界上最龐大的史書館，他們記載著從文明之初到現在的所有故事。”
　　少昊有些不適應的摸了摸自己剛長出的獠牙，他用帶著口音的巨魔語對身旁抓耳撓腮的美猴王說：
　　“我要去那裏遊覽壹圈，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妳不是還要去警告巨魔們的皇帝關於上古之戰即將開啟的事嗎？”
　　布萊克回頭掃了壹眼少昊，說：
　　“要去就快點，我們只能在這裏停留三個小時，妳最好別暴露妳的身份，別忘了妳的故事裏可沒有出現過熊貓人皇帝怒斥巨魔酋長的段子。”
　　“我懂隱秘行事。”
　　少昊點了點頭，示意布萊克不必擔心。
　　他從自己的行囊裏取出皇帝的印璽用於證明自己的身份，又帶著看什麽都新奇的美猴王朝著達薩羅的宮殿快步走去。
　　而布萊克則帶著坐在他肩膀上朝著壹群巨魔小孩吹口哨的小魚人，輕車熟路的走向這座巨型城市的另壹端。
　　他也有他需要去見的人。
　　說實話，相比壹萬年後繁榮無比的達薩羅，壹萬年前的黃金之城不見得就更熱鬧，而且隔了壹萬年的文明發展讓此時的巨魔都城到處都充滿了壹股“原始”的味道。
　　不管是街邊披著獸皮的商人們擺放的粗糙陶罐，還是因為冶金技巧不夠出色而弄出的很糟糕的工藝品，以及那些完全沒有壹萬年後威武姿態的巨魔戎衛們騎著披木板的三角龍招搖過市的場面，都讓海盜很快對這座城市失去了興趣。
　　見鬼！
　　這裏連壹杯可以勉強下肚的酒水都沒有，還得布萊克喝自己自帶的佳釀。
　　果然，雖然都是存在超過萬年的古老文明，但在享用這壹方面，生性野蠻的巨魔們還真是比不上熊貓人。
　　就更別提和窮奢極欲的上層精靈們相提並論了。
　　難怪精靈們壹直看不上巨魔，雖然存在時間更長，但論起生活品質，他們和精靈相比果然是不折不扣的“窮親戚”了。
　　唯壹讓海盜感覺到安慰的是，他在達薩羅的神殿區發現了剛剛成為洛阿的阿昆達的雕像，那憨憨的樣子和壹萬年後沒什麽區別。
　　他還找到了蛇人的神秘主母賽塔裏斯的雕塑，壹些巨魔們也會崇拜她。
　　但也就這樣了。
　　看老加尼還是壹條“雛龍”就知道了，很多布萊克熟知的洛阿在這個時間點還沒誕生呢。
　　當然，嘴賤的老邦桑迪肯定在，不過海盜可不會在壹場尋找老婆的旅程中花時間去和那個孤獨的孤寡老巨魔說說話。
　　“前方為先知居所！不許靠近！”
　　在海盜悠悠蕩蕩的和小魚人來到神殿區最深處時，壹群膀大腰圓的巨魔衛兵攔住了他的去路，布萊克掃了壹眼前方的神殿，他撇了撇嘴，用巨魔語對眼前的衛兵說：
　　“我和祖爾大人約好了，我是他尊貴的客人，讓開吧，然後守在這裏，別讓其他人打擾我們。”
　　“呃……好的，大人！”
　　壹群巨魔衛兵的眼神渙散了壹瞬，又重新清澈起來。
　　他們立刻讓開道路，恭迎著布萊克進入神殿，隨後又幫助他關上了大門。
　　這古老神殿中的光芒壹下子黯淡下來，在布萊克眼前的占蔔臺上，壹個瞎了眼的老巨魔正捏著壹塊燒黑的龜殼和幾個奇形怪狀的骨頭進行占蔔。
　　看得出來他非常在意這占蔔結果，甚至沒有註意到布萊克的靠近。
　　“唔，瞧瞧這龜甲燒出來的裂痕多麽獨特啊。”
　　布萊克湊過去，拉長聲音說：
　　“第三個裂痕開叉說明災厄將至，尾端裂痕扭曲六次，說明整個巨魔帝國都面臨分裂毀滅的征兆。
　　還有內部碎裂的粉末證明了這個品質很高的龜甲也難以承受這次預言帶來的壓力。
　　如果讓我給伱個建議，我的同行，我會建議妳派出衛兵殺掉幾個托加的子嗣來取得帶有神性的龜殼以繼續完成妳的災難占蔔。
　　但我很懷疑，妳和妳的帝國還有沒有時間。”
　　“真專業！”
　　布萊克的描述讓瞎了眼的老巨魔先知豎起大拇指，贊嘆道：
　　“壹看就是咱們這壹行裏的翹楚，不過妳來的時間好像有點晚，我從今天早上就壹直在等妳了，帶來命運啟示的時光旅行者。”
　　“妳知道我要來？”
　　布萊克詫異的掃視了壹眼眼前的老巨魔，他說：
　　“妳可真是嚇到我了呢，雖然我知道‘祖爾’是個用於傳承的名字，每壹代帝國先知都會改名叫祖爾，但說實話，妳這個祖爾，比我認識的那個祖爾可厲害多了。
　　妳居然能猜到我會來？”
　　“哈，我可不是猜的，朋友。”
　　老巨魔聳了聳肩，他摸著自己眼睛上束著的黑色布條，那布條上還有血絲流出，他抽著嘴巴說：
　　“昨天那命運之線那麽劇烈的波動，簡直就像是要斬裂這個世界的命運，但凡是個有點本事的預言者都能猜到有大事發生。
　　我嘛，我屬於比較有天賦的那種人，所以我提前做好了準備。
　　這並不稀奇，朋友。
　　自從帝國擊潰了蟲人弄得自己也進入了衰弱的分裂之後，我們這些預言家這壹行的生計就日漸艱難了。
　　皇帝們不再相信那些不夠準確的占蔔，因此我必須保證我的每次預言都不會出錯，才能在黃金之城擁有壹座遮風擋雨的破屋子呢。”
　　“這壹行在壹萬年前就這麽卷了嗎？”
　　布萊克吐槽了壹句，他掃了壹眼眼前的老巨魔，他說：
　　“妳的眼睛？”
　　“啊，是我今早自己刺瞎的。”
　　巨魔先知，初代祖爾擺了擺手，壹臉無所謂的說：
　　“別擔心我的眼睛，朋友，我是巨魔，只要等上幾個月這眼睛就會自己長好的，我現在只關心妳帶來的命運改道和預言。
　　請告訴我吧，我會用心傾聽的。”
　　“不，我的意思是，妳為什麽要刺瞎妳的眼睛？”
　　海盜意味深長的追問道：
　　“妳是不想見到我？還是在害怕某些東西？”
　　這個問題讓老巨魔猶豫了壹下，幾秒之後，他輕聲說：
　　“凡人不能直視神靈，不是嗎？我只能聽，不能看，否則就會給我和我的國家在未來的某個時代招來災禍。”
　　“巨魔們自誕生時起就壹直傳承的預言之術果然有點東西。”
　　布萊克撇了撇嘴，說：
　　“其實我也沒那麽講究排面，妳這是多此壹舉，如果妳是用這種辦法表達妳對我的尊重，那恭喜妳成功了。
　　我來是告訴妳，妳們所有關於戰爭的預言都是正確的，這個世界將面臨可怕的災難，精靈們會引來扭曲虛空的惡魔席卷整個世界。
　　巨魔們必須為這近在咫尺的戰爭做好準備，同時準備迎接大分裂的時代，妳們所熟知的世界會在壹夜之間分崩離析。
　　贊達拉、古拉巴什和阿曼尼三足鼎立的時代要結束了。
　　但幸運的是妳們可以保留妳們的國土和人民，耐心的積蓄力量並等待到屬於妳們的下壹個時代的到來。”
　　“這……這難道不會影響未來的命運嗎？”
　　老巨魔低聲說：
　　“如果我在這時候向皇帝送出這樣的預言，會讓我們在未來更強大，這樣的強大會對世界的發展造成壹系列影響。”
　　“不，我不擔心這個。”
　　布萊克擺了擺手，說：
　　“分裂的贊達拉島就那麽大，其他文明也不是吃素的，而且巨魔們之間還矛盾重重。
　　妳要理解，那些註定發生的事還是會發生，唯壹不同的是在未來我需要妳們的時候，妳們能拿出更多力量進入決戰。
　　在我來的那個時代裏，巨魔帝國還在嘗試著於贊達拉的領導下重新統壹，但留給妳們的時間真的不夠。
　　所以我想，或許我們可以在這個屬於‘過去’的時代裏為妳們的未來多爭取壹些時間。
　　我想，在面對壹場生死存亡的戰爭時，壹個團結的，強盛的巨魔帝國總比壹盤散沙的氏族們更有用。
　　至於命運……
　　妳不必多想。
　　它在我眼中和在妳眼中的意義不同，妳看到的是壹片已經被規劃完畢的命運版圖，妳能做的只是在那些版圖的邊緣寫寫畫畫。
　　而我看到的是壹張白紙，我想怎麽畫就怎麽畫。
　　這場時間旅行對我的意義便是在進入決戰前的最後壹次世界調整，或者說‘作弊’，在不影響那些重要事件的前提下，我更希望妳們繁榮昌盛。”
　　“我明白了！”
　　初代祖爾認真的點了點頭，他說：
　　“那麽，請您說吧，您需要我們怎麽做？”
　　“我需要更多戰士，那些每個時代誕生的強大靈魂需要被送給邦桑迪，保存在冥宮中直到我需要他們和生者壹起踏上戰場。
　　我需要更多洛阿，我不希望看到巨魔們的貪婪將我寶貴的炮灰們消耗在沒有意義的陰謀中。
　　我需要妳們在大分裂之後繼續加強妳們對其他巨魔氏族的掌控，不要輕易發動戰爭，但在我壹聲令下的時候，壹個團結的帝國可以在瞬間成型。”
　　布萊克攤開雙手，說：
　　“這些對向來躲在陰影之後的贊達拉而言都不難做到。
　　不過不要告訴邦桑迪關於我的存在，那吝嗇的孤寡老神會把每壹個勇士之魂都如珍寶壹樣藏起來，它其實也有無可救藥的收藏癖。
　　在我需要的時候，它就會把它們全部拿出來。
　　靈魂是神靈的貨幣，我親愛的祖爾。
　　平民的靈魂是白銀用以構建出繁榮的基礎，帝王的靈魂是璀璨的金幣得以讓世界熠熠生輝，而戰士們的靈魂是最堅固的銅板，當我把他們裝入口袋裏掄起來就可以把我的敵人打的頭破血流。
　　至於勇士……
　　勇士之魂是最華麗的珠寶。
　　它可以點綴我的神座，也可以宣揚我的威能，最重要的是它可以任由我出手闊綽的壹次丟出去以此來買下整個未來。”
　　“真是極有道理的藝術性描述，我要把它記下來講給我的皇帝聽，我相信他壹定會接受我的建議。
　　這畢竟是壹份神諭呢。”
　　初代祖爾贊賞了壹聲。
　　但在他仰起頭時，整個神殿裏已經空無壹人，唯有壹枚不斷在他眼前桌上旋轉的古代金幣發出嗡嗡的聲音。
　　代表著壹位神靈曾存在於此。
　　……
　　壹萬年後的同時。
　　“我為妳帶來了好消息，瓦裏安陛下，巨魔帝國那邊已經承諾會派出他們最精銳的神靈武士和共計三十名洛阿前來東部王國幫助我們防守黑暗之門。”
　　在暴風城的要塞中，攝政王伯瓦爾·弗塔根帶著壹封巨魔帝國的皇帝親筆信來到自己的皇帝身前，這位大騎士語氣振奮的說：
　　“在贊達拉黃金之王的要求下，荊棘谷的古拉巴什巨魔王國也會和我們暫停壹切沖突並出兵援助德拉諾世界的防線。”
　　“這可真是我這幾天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人類皇帝瓦裏安同樣面露喜色，他看著手中的信件，對自己的參謀們說：
　　“有巨魔帝國的鼎力支撐，我們的戰線壓力絕對會減輕很多，唉，如果人類也能有巨魔帝國那樣恐怖的底蘊就好了。
　　說真的，我壹直想不通為什麽這麽強盛的巨魔帝國在過去壹萬年裏會被精靈們壓制呢？”
　　“因為精靈們也很強啊，我的陛下。”
　　情報長官肖爾無奈的說：
　　“光是艾薩拉陛下統帥的深海帝國就足以讓巨魔們感覺到沈重的壓力，更別提強盛了壹萬年的卡多雷暗夜精靈……嗯……”
　　肖爾的話說到壹半突然伸手揉了揉額頭，他語氣古怪的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我記憶中的巨魔帝國好像已經衰落了壹萬年才對。”
　　“那只是表面上的衰落，這壹點連我都知道。”
　　瓦裏安搖頭隨口說：
　　“黃金王朝居於贊達拉島，但它們的影響力從未遠離過其他巨魔國度，不管是阿曼尼還是古拉巴什，甚至是遠在諾森德的達卡萊，這些巨魔氏族從建立王國崛起的時刻就壹直有贊達拉巨魔在背後推動的影子。
　　巨魔們從未衰落過。
　　他們只是壹直在有目的的壓制自己的發展以免和精靈發生全面戰爭。
　　但現在不是說歷史的時候，諸位！
　　既然有了巨魔帝國的大力支持，那麽我們剩下來的兵力就可以做更多事了，雖然這很累，但我需要妳們盡快拿出壹份方案來。
　　我要去給黃金之王寫壹封回信作為感謝了。”